宁怀翩:“……”
我没有真的在夸你啊啊!
桑瓷充耳不闻地重新回到游戏屏幕前,拿起游戏手柄又要重开一局。
宁怀翩眼看傅闲则真打算一个人下厨,颠儿颠儿地跑过去小声问:“我们真不给他打打下手什么的?”
桑瓷目不斜视,“他自愿做免费的厨子,我凭什么要给他打下手?”
宁怀翩也坐下来,八卦的问:“好吧,但是你们到底凉了没?”
桑瓷如鱼得水地玩着游戏,语气淡然地不得了:“凉了啊……”
宁怀翩偷偷瞥了眼厨房里的高大男人,这令人迷惑的情况,不解地问:“那他怎么还缠着你?”
桑瓷淡道:“我哪儿能知道,我能挡住他犯贱吗?”
宁怀翩:“……”
这一个个怎么都跟吃了炸药似的,桑瓷和傅闲则就是火药,随点随炸,而他就是那最基层的怨种炮灰,谁见谁怼。
宁怀翩默默地吞了下口水,捡起地上的游戏手柄玩起来。
等到傅闲则喊他们吃饭的时候,天色已经变得沉黑。
桑瓷望着色香味俱佳的三菜一汤,食欲大开地吃了起来。
宁怀翩挑了一块肉炒竹笋,放在嘴里尝了尝。
“傅总厨艺不错啊。”宁怀翩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傅闲则端给桑瓷一杯手磨咖啡,上面不仅做了拉花,还散着浓郁的抹茶香气。
傅闲则拉开桑瓷旁边的餐椅坐下,“谢谢……”
然而傅闲则屁股还没坐热,桑瓷凉凉地说:“我没有跟厨子在一张桌上吃饭的习惯。”
傅闲则慢慢地冒出三个问号。
对面的宁怀翩顿感自己置身修罗炼狱场,他妈的秦宴行,这不是在把他往火坑里推吗?
他疑惑不解地问:“谁是厨子?”
傅闲则抬眼看向吃得正香的宁怀翩,眼神不善,淡淡地吐出一个字:“他?”
突然被点名的宁怀翩剧烈的呛咳起来,脸涨得通红。
他急急忙忙地跑到厨房接了杯水,艰难地灌了两口。
桑瓷撂下筷子说:“你……”
傅闲则愣住,“我不是厨子,我是医生。”
桑瓷无语地瞪着他,“傅闲则,你非要一直这样跟我装傻是吗?”
傅闲则百般无奈,认为自己的逻辑没毛病,“我确实是一名医生。”
说完,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海大三院的工作证要给桑瓷看。
“算了,我不跟你争论,总之,你不能跟我在一张桌上吃饭。”
傅闲则疑问:“为什么?”
桑瓷忍无可忍地说:“因为——我讨厌你,傅闲则,我很讨厌你。”
闻言,傅闲则明亮的眼睛瞬间暗了下去,笑容也一时僵住了。
僵持半晌,他无声地站起身,妥协地端起面前的一碗米饭往厨房里面走去。
见状,厨房里的宁怀翩立马风一样地卷了出来。
桑瓷面无表情地用筷子在米饭上戳着洞。
宁怀翩低声道:“你真不让他过来吃啊?光吃米饭很噎嗓子的。”
桑瓷一昧地戳着米饭。
宁怀翩叹了口气,懊恼地揪着头发。
“我真是不能理解,你们谈个恋爱怎么一个个都跟要死了一样。”
宁怀翩无解地摇了摇头,捧着米饭开始吃了起来。
第86章
射击比赛
饭后。
宁怀翩吃饱餍足地瘫软在椅子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吃饱喝足,回家睡觉。”
“不打游戏了?”桑瓷昂起头,碗里的米饭快让她戳成蜂窝煤了。
宁怀翩默默地为那碗倒霉的米饭哀悼三秒钟,“今天不打了,改天吧。”
他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就要窒息了。
桑瓷扬起下巴指了指那两袋子零食,淡淡地说:“那行,你把你带来的零食拿走吧,我不爱吃。”
宁怀翩双手撑在桌边,俯身往下微微压,轻眨了下眼睛,“我拿走干什么,本来就是买给你的。”
由于这个姿势,容易让人产生错位幻觉,从宁怀翩的后背望过去,两个人近得像在说悄悄话,亲密无间。
厨房里的傅闲则攥紧拳头,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们。
送走宁怀翩后,桑瓷把之前傅闲则给她的房屋转让书拿了出来。
那泛着书黄色的档案袋安安静静地躺在桑瓷的手心里。
桑瓷从容地注视着他,一字一句都重重地砸进傅闲则的心里,“这份转让书我没签字,还你。”
傅闲则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审视的目光慢慢地将她的面貌全部吞噬。
他轻轻地推开她的手,声音在颤:“我不需要你还我。”
桑瓷低头把玩着档案袋上的缠线,恍若未闻地自顾自说着:“那辆车我没动过,钥匙还在公寓里,至于客厅的那张海报——”
她顿住,明亮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情绪在疯狂的涌动。
桑瓷更咽了一下,浅薄无声。
只是把头颅垂得更低,唇瓣张合:“海报我让人拆掉扔了,那东西本来就是我托人制作的,也不重要。”
“怎么会不重要。”傅闲则强势地把桑瓷扣入怀中,两条手臂仿佛磁铁一般难以分开,声音慌乱得厉害,“没什么能比你更重要。”
熟悉的沉木香味立马席卷了桑瓷的嗅觉。
这些令人心神浮荡的气味和拥抱,无一不在提醒她愚蠢的过去。
她十分反感地挣扎起来,眉尖皱成一团,声音用力到嘶哑:“别再想骗我了,你放开!”
桑瓷凶狠异常地瞪着他,挣脱无果后,低头恶狠狠地咬在他的手腕上。
头顶传来一声隐忍吃痛的闷哼,但他没有松手,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浑身紧绷着。
直到她发泄完毕松开她,女人的唇角沾染上傅闲则手腕伤口流出来的殷红血渍。
桑瓷眼眶跌落出一串透明的水线,顺着柔顺的轮廓杳杳而落。
她在泪眼模糊间凝视着傅闲则的面孔,一瞬间觉得陌生又无力。
桑瓷觉得很累很累,心力交瘁的低下头,她在这个狭隘逼仄的空间里快要感觉无法呼吸了。
“关于南网的事情,我会给你个交代。”傅闲则打开厨房门,背后冷冷地传来:
“你能给我最好的交代就是别来打扰我。”
傅闲则闭了下通红的眼睛,他的大脑里也是一片混乱,呼吸错乱得厉害,却一字一顿地说:“不、可、能。”
门外的风一股一股的袭来,又在几秒钟内消失的无影无踪。
桑瓷没力气地瘫坐在地上,眼睛红得不像话,泪水濡湿了长发,她将脸轻轻地埋进膝盖窝里。
她不明白,为什么谈个恋爱会让人的所做所行变得稀奇古怪,桑瓷惧怕那种深陷情网无法自拔的感觉,仿佛是将心脏泡在没有氧气的黑色沼泽里,亲手将它摁在不见天日的流泥里束缚到窒息。
漆黑的门外,声控灯明明灭灭,楼梯间的窗扇大敞开着,夜风连绵不断地钻进来。
傅闲则目光凄清地倚靠在门旁,透过仅仅只有几毫米的窄窄缝隙,短暂的十几分钟后,微弱的灯光灭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站了多久,只清楚站得双脚发麻,两条腿像是快要断了一样变得没有任何的知觉。
他独自在这里思考了整整一夜,思考他过去的所行所为,发现每一次对桑瓷而言都是难以承受的剧烈伤害。
当雾气蒙蒙的天光跳出云层的时候,旁边的门开了。
两人对视后的第一眼,门内的人,怔住,门外的人,同样怔住。
他们几乎是一起开口:“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送你上班吧。”
桑瓷淡淡地扫了一眼傅闲则眼下冒出的黑眼圈,害怕自己动摇,悄然无声地撇开视线,拒绝:“不用麻烦了。”
说完,桑瓷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傅闲则眼里是难掩的失落。
秦宴行工作室。
办公室内,秦宴行闲适地翘着二郎腿坐在老板椅上,面前摆着一份合同。
“上次我问你要不要依靠参加综艺节目来提高自己的曝光度。这是一份关于「全明星运动会」竞技类综艺的签约合同,我很推荐你去。”
“这场运动会将会动辄上百名咖位不一的明星,你同意参加后,我不要求你在某个项目里夺得第一,但我要求你必须出彩,无论是竞技还是举止言行,或是穿着打扮。”
桑瓷望着那一排熟悉又陌生的竞技运动项目,敷衍的说:“我不会……”
秦宴行:“楼下有专门的体育竞技馆,我可以给你足够的时间去学习。”
桑瓷皱眉:“可我看这些项目都不太适合我。”
秦宴行手指在项目表上,推荐:“我觉得射击和游泳挺适合你的。”
他的目光快速在桑瓷身上巡视一圈,颇为满意:“尤其适合你之前的「人间妖精」的称号。”
桑瓷自知逃不掉了,认命地拿起笔,准备签字。
“签完字后,你可以叫上秦枝先到楼下竞技馆感受一下,她射击玩儿的不错。”秦宴行道。
桑瓷潦草地签完名字,盖好笔帽,“行,我现在就去看看。”
b1层的体育竞技馆。
这是一家私密度极高的竞技场馆,馆内宽阔,通达明亮。
放眼观去,一片高贵奢华的景象。
桑瓷换上一套纯黑色的射击服,修身的款式将女人完美的身材曲线勾勒而出,领口处的拉链微微敞开,露出一片白皙的锁骨,长卷发迤逦地垂落在肩头,她漠然注视着射击台上的寥寥几个人,扬手扣紧黑色耳罩固定好防护眼镜,迈步走向射击台。
“桑瓷,你以前学过射击这类运动吗?”秦枝换好射击服走到桑瓷旁边。
桑瓷用手轻轻地试了试射击台桌上的运动类黑色手枪,整体不算很重。
“没有。”桑瓷微微一用力,托起运动手枪后静静地瞄准30米开外的一个涂抹着重红蓝色彩的射击靶面,尝试着调整好运动手枪后,砰地摁下扳机。
旁边的小型液晶显示屏上立马蹦出一行小字:“脱靶零环。”
“呃……”
“脱靶了……”
秦枝愣了两秒,然后放肆地嘲笑起来:“桑瓷,虽然你是第一次玩射击,但是脱靶这也太离谱了吧!我第一次玩的时候起码还中了个三环呢!”
桑瓷无奈地说:“可能我不太适合这项运动。”
“怎么——”秦枝刚想鼓励桑瓷。
“不合适就赶紧退出比赛,省的在这里浪费时间又影响别人。”
不远处,桑清清傲慢地走过来,声音是无比的讽刺和嘲笑。
秦枝挑了下眉,见来者不善,同样冷讽道:“管你什么事?”
桑清清来到旁边的射击台,充耳不闻地举起运动手枪,短暂的瞄准过后,砰地一声正中靶心。
“确实不关我事,不过我劝二位,像这种竞技类综艺还是不要参加的好,省得输得一败涂地,丢人又现眼。”
桑清清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顿时引起秦枝的极大不满,她冲下射击台,眼睛仿佛在打量一件物品似的来回扫视。
秦枝认真地观察桑清清的头,发出一句格外真诚的疑问:“这位小姐,你的头围看起来得有60多厘米吧?”
桑清清下意识地摸了摸脑袋,敌视地盯着一脸真挚的秦枝,“你管着管不着?”
桑清清确实因为脑袋大被不少网友抓着嘲笑过。
秦枝藐视地瞪着桑清清,嘴上向来不饶人:“我是管不着,我就是单纯的好奇,你平常戴头盔什么的是不是得要最大号的呀?下雨天的时候普通的雨伞遮得住吗?”
此话一出,顿时全场发出阵阵地哄笑声。
“你——”桑清清被她羞辱得气红了脸,瞬间气急败坏地瞪着秦枝,缺不敢骂出一个脏字。
毕竟这是公共场合,桑清清硬生生地把那堆粗鲁的脏话咽了回去。
秦枝笑眯眯地看着桑清清,眼底却是聚拢着一堆鄙夷和不屑。
要论吵架,秦枝打小就没输过,像这种自负自大的女人就该多骂,磨平她的锐气。
桑瓷从容地撩起眼皮,开口:“既然你这么不服,那我们来比一比。”
桑清清鄙夷地看着桑瓷,又看了看她刚才打出的环数,又气又觉得好笑:“就凭你这脱靶零环的技术也敢跟我叫板?”
听见桑瓷向桑清清发出pk邀请的秦枝也傻住了,她这不是自已找虐吗!
尚且不谈桑清清的技术如何,光是桑瓷这脱靶零环的技术就足够令人大跌眼镜了。
秦枝费半天劲儿找回来的场子,恐怕又要被桑瓷给嚯嚯完了。
这会儿的射击场的客流量不大,但基本上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小人物,甚至也有几个跟她们一样参加射击类项目的十八线小明星,人也不少。
桑瓷慢条斯理地摆弄着运动手枪,深邃冰冷的乌瞳从透明的防护眼镜下微微抬起,头顶散下的冷色调灯光,在她的眼睛里折射出一股冷如深海的晦暗神色,扩出一抹巨幅的压迫感。
桑瓷平静地抬起下巴:“你不敢?”
桑清清最受不了别人激她,顿时被桑瓷充满挑衅的目光气得跳脚而起,嚣张的瞪着她:“有何不敢,我就不信你一个能打出脱靶零环的人能赢过我!”
桑清清的经纪人骆栩不动声色地坐在休息区,她对桑清清的射击技术还是十分放心的。
虽然在比赛场上可能算不上厉害,但是对付一个射击基础为零的桑瓷,还是绰绰有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