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嘉祎看桑瓷没有要走的打算,刚准备再逗留一会儿,顺便跟桑瓷讨论一下新歌mv的事宜,结果还没张口就被李雾无情地拖走了。
原本热热闹闹的草坪上,现在仅剩下白锡如和桑瓷。
白锡如猛地朝后面倒下去,雾蓝色的头发散在浓绿的草地上,尾处闪着一层点点莹光,像极了一汪融入绿海的极地蓝光。
他紧皱着眉头,模样惆怅。
桑瓷同样慢慢地朝身后柔软的草坪倒去,操场里有一群人在弹吉他,他们的合奏天衣无缝,词曲中却飘扬着一股凄凄切切。
她将脑袋枕在手背上,望着天空说道:“白锡如,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跟颜京调换。”
白锡如自我轻嘲地笑了下,语气满是心酸:“没有这个必要,她不会想和我一组的。”
桑瓷平静的观赏着深沉却又遍布璀璨的星海,夏风柔和地吹过,勾起几根调皮的发丝缠上她的眉梢。
白锡如娓娓而道:“其实颜京这个人吧,哪儿哪儿都好,就是总是嫌我年龄小。”
桑瓷:“可你们相差的年龄确实很大,她比你大七岁。”
白锡如的语气满是不在意:“她大我七岁我又怎么样?她喜欢我哥,她跟我哥同龄,甚至他们还有相同的兴趣爱好,可是我哥呢,他马上就要跟别人结婚了。所以,年龄在我白锡如这里从来不是问题,如果有问题的话,那也只是她不喜欢我。”
闻言,桑瓷的眉梢无声地挑了下,然后沉默了。
许久,桑瓷恍惚中听见白锡如又说:“颜京这么在意年龄,我总不能把身份证上的年龄改成和她一样吧,听起来就很离谱。”
“不过——”白锡如暗淡的眼神突然变得明亮起来,他像是忽然解锁了什么新方法,哈哈笑了一声说:“这好像是个办法!”
旁边静静仰望幕空的桑瓷:“……”
后来,瞿滋和颜京买完东西后,便在操场门口喊桑瓷,说她们要回宿舍了。
临走前,白锡如忽然腼腆的说:“桑瓷姐,要不然你回去以后,还是帮我问问颜京,她愿不愿意跟我一组吧!”
桑瓷仿佛磕到一样,笑着眯了眯眼睛,爽快地答应了,“好啊,没问题!”
回到宿舍后,傅闲则还在不停地刷屏要照片。
桑瓷感觉他的表情包库应该都快发干净了。
于是她又在照片成海的相册里,翻出一张拍摄日期最近的照片,上面的女人笑得娇俏可爱,她微微错开身子,露出身后繁华的街景,她的面孔渐渐朦胧在夜色里,纯黑且干净的瞳孔却无比的摄人。
发完照片后,傅闲则总算消停了。
彼时,颜京刚贴了张面膜走出浴室。
桑瓷想起白锡如的委托,突然冷不丁的说:“瞿滋,我突然不想跟白锡如一组了,要不然你跟我换换?”
瞿滋愣了下,反应不过来的说:“可是我的搭档是梁嘉祎,你……”
桑瓷拼命朝她挤眉弄眼,眼睛都快要变得狰狞了:“刚才你们走了以后,白锡如说他想和你一组,所以让我问问你愿不愿意。”
反应慢一拍的瞿滋,这才get到桑瓷想干什么,余光偷扫了下纹丝不动的颜京,故意抬高分贝说道:“真的吗?白锡如他真的这么说的,他真的想和我一组?!”
话落,面上毫无波澜的颜京忽然低低的轻咳了一声。
“那个……”她的眼珠子一直滴溜溜的左看右看,藏在睡衣袖子里的手指紧张地抠弄着。
桑瓷和瞿滋十分默契地闭上嘴,目光安静地看着眼神略显羞涩的颜京。
颜京仿佛彻底豁出去了一样,使劲儿抿了抿干涩的嘴唇说道:“瞿滋跟你换不太方便,要不然我跟你换吧,毕竟李雾他……”
颜京斟酌了半天的借口还没讲完,对面两个人就异口同声的答应到:“好!!”
刹那间,颜京突然有种被人骗了的错觉。
次日下午,室内羽毛球场里。
一轮接一轮的混合双打结束后,白锡如十分殷勤地递给桑瓷一瓶能量饮料,在她旁边坐下后,担心球场上的颜京听见,他激动并小声说道:“桑瓷姐,这次真的是太感谢你了!没想到你真的把颜京换到跟我一组了!”
桑瓷同样低声回答:“不止我,还有瞿滋的功劳。”
随即白锡如立即给瞿滋送去了一瓶能量饮料。
在旁观望许久的梁嘉祎调侃道:“看不出来,你们还挺有做媒人的天分!”
桑瓷仰头灌了口饮料,淡笑着说:“这种天分也需要他们两情相悦才会成功。”
梁嘉祎若有所思地问:“那你跟傅闲则也是两情相悦?”
桑瓷没有犹豫地回答:“当然……”
——
隔日下午,在体育馆录制的竞技类综艺节目顺利结束。
桑瓷怀抱着四大奖项,默默地瞪了满脸写着「别看我,跟我没关系」的李雾一眼。
若不是他羽毛球打得太菜,拖累了桑瓷,她完全有可能拿到羽毛球男女混合双打的冠军,这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呐!
大概是即将要分开的原因,颜京今天格外话多,“桑瓷,你晚上要回家吗?不如我们出去聚一聚?”
今天是周日,昨晚傅闲则说他今天晚上十点左右才会到。
桑瓷只不过犹豫了几秒,心急如焚的瞿滋便直接扯住她的手腕,连推带拽地推着她往前走,一面说一边剩余的几人递眼色:“哎呀桑姐,你就别纠结了!”
桑瓷试图挣扎:“可我一会儿还有采访要录呢。”
跟在队尾的白锡如说到:“桑姐不用担心采访的事,我们已经给你安排到明天上午了,今晚咱们大家就去玩个痛快吧!”
其他几人当即附和:“对!!”
连很少参加这种娱乐活动的梁嘉祎也不禁开口添了把火:“白锡如说得对,今晚我们就去玩个痛快!”
最后,桑瓷在他们强制性的邀请下,他们载着她来到了市中心新开的一家西餐厅。
这间西餐厅装修风格是简约复古,可能是这个时间段没什么人,又可能是被人包场了。
总之这里面光线不算特别充裕,并且到处都是空荡荡的,称得上门可罗雀。
颜京和瞿滋分别挽着桑瓷的一只手臂,神秘兮兮的将她带到提前准备好的一张餐桌面前,随后身后几个人男生爆发出阵阵地欢呼声。
随之而来的还有突然熄灭的灯光,和眼前被微弱的蜡烛光照亮的一道男人身影。
在微薄的烛火光照下,他们能看见傅闲则推着蛋糕车从一处隔间的门后走了出来。
他穿着简单款的白衬衫,深色西装裤,搭配夏季款的黑长风衣,头发特意用发胶固定了发型,浓密的黑发向后随意地用手抓出一个形状,有几根太短的发丝柔软的贴在男人的额鬓上。
桑瓷注意到,今天的他难得没有打领带,而是刻意地解开了两颗扣子,衬衫领口敞开着,露出泛着迷人光泽的玲珑锁骨。
白锡如制造气氛绝对是一把好手,他把双手并拢放在嘴边,大声喊道:“suprise!桑瓷,生日快乐!!”
紧接着,一道道充满真诚和喜悦的「祝你生日快乐」络绎而来。
不知不觉,桑瓷的眼睛快速地眨动了几下,心里开始泛酸,她有些别扭的说:“你们这是干什么……”
瞿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兴奋地说:“当然是给你过生日啦!”
瞿滋翻出手机,“并且同时祝贺你在本次综艺中,成为拿到单项运动冠军最多的女明星!!”
颜京十分走心的祝福道:“桑瓷,祝你生日快乐,星途坦荡。”
站在桌边的白锡如飞快地打开了一瓶香槟,倒满七杯以后,他们热热闹闹的举了个杯。
梁嘉祎和李雾坐在一边,醉意上头,梁嘉祎笑着说:“他们真的很好,我也是真的很羡慕。”
李雾伸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梁嘉祎的脑袋,没有丝毫威力的警告道:“我告诉你,你不许打桑瓷的主意!他们很难的……”
李雾真的喝醉了,“他们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你不能……”
梁嘉祎拿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嗤笑:“放心,我对她没有那种心思,我真的是单纯想找她合作!”
李雾听了以后,这才安心地合上眼睛,随着醉意浮沉,“那就好……”
庆祝生日会结束后,傅闲则分别给他们叫了几辆出租车,依次给他们送走了。
桑瓷半醉不醉地站在台阶上,她没有戴着口罩,也没有戴着帽子,毫无遮掩。
幸好这条街没什么人。
桑瓷的视野全部被一片水汽笼罩,她嗓音最酒气熏陶的很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不是说你十点才会到吗?”
“下午三点回来的。”
“你又骗我。”
“这不能算吧,我是为了给你庆祝生日。”
傅闲则踏上台阶,在间隔三个台阶的地方停住。
桑瓷呼了呼气,那表情分外理所应当,“哦,现在生日是庆祝完了,可我走不动了,你背我。”
他微微仰头,微微仰视着桑瓷。
他从未以这个角度看过她。
就像是入了迷一样,“好,我背你。”
桑瓷刚要说话,却猛地往前一踉跄,差点跌下台阶,傅闲则下意识去扶她,却被桑瓷用力摁住肩膀,趁机俯身钻进他的怀里,闷闷地道:“虽然你给我庆祝生日的方式有点土,但我很喜欢,因为这是我从小到大过得最热闹的一次生日了。”
傅闲则哭笑不得:“你这到底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桑瓷往他胸膛里蹭了蹭,粘人的猫儿一样,使劲嗅了嗅说:“你身上的木香味可真好闻……”
她站不住了,“傅闲则,我们回家吧。”
对方缄默很久,才道:“好……”
第115章
礼物
深夜,一辆通体呈温莎蓝的宾利停至在102号公寓门前。
纵目而望,公寓的双开实木门泛着纯墨色的光泽,桑瓷踏足这里多次,却从来没有仔细看过门板上的纹路。
她用指尖去触摸木门上一道道精心雕刻的纹路,浅浅的沟壑凝聚着淡淡的木材香气,以纯墨色做底色,显得气派又沉厚。
小朱把宾利停入车库后,就想跟傅总商量一下何时返京的事情,“傅总,靳董那边……”
傅闲则面无表情地抬了下手掌,小朱便立刻心领神会的闭嘴。
他目不斜视的看着趴在门上猛拍大门的女人,颇有要撒酒疯的嫌疑,叹了口气说:
“靳董那边我会亲自跟他联系,这件事不用你管,眼下最重要的是南景和姜家的合作,你务必派人把姜焰给我盯紧了,不论他们有什么动作,都要第一时间汇报给我。”
“是,但傅总,桑小姐她……”
傅闲则垂目瞥向半醉不醒的桑瓷,她正一手揽着自己的腰,并从衬衫的下摆偷偷摸摸地摸了进去,女人的手不凉,但带着微热的潮气。
而另一只手则是直接越过他的颈侧,猛拍了几下大门后,软绵绵的停在原处不动。
“这没你的事了,你先回去吧。”傅闲则刚要转动身躯,平直的眉梢突然剧烈的抽动了一下。
他后腰靠下的地方滑进去一只灵活的手,正朝着他的腰窝处明目张胆的行进。
她一边还小声喃喃道:“咦……我明明记得这边有个小坑的……怎么摸不到了……”
被摸的男人呼吸一窒。
远在几米开外的小朱,自然是看不见他们之间的这些小动作。
小朱好心的提醒道:“我马上就走,但傅总,我得给您说一句,我看桑小姐今晚的状态可能不太好处理了……”
他有一个姐姐,平常多爱酗酒,撒酒疯更是常有的事情,而且他姐一旦撒起酒疯,先撇开胡言乱语不谈,光是家里的大小器皿就被摔坏了无数个。
所以他很了解即将要发酒疯的人的状态。
傅闲则表面淡定地抿了抿唇,敏感的腰窝处不断地升起一股密密麻麻的酥痒,他出手擒住桑瓷那只不停作恶的手,鼻间发出一声极为隐忍的叹息。
为了避免今晚会发生像小朱描述的那样的事,傅闲则假装平静的扬手抵唇轻咳一声。
结果塞在怀里的桑瓷冷不丁地扭动了一下,她试图挣脱掉擒住她的那只手,却几次无果,桑瓷醉眼朦胧地将头抵在他微微敞开的衬衫领口,左蹭几下,右蹭几下,然后嗅了嗅,一张嘴咬住了他的锁骨。
被夜色笼罩的门口,小朱无意间听见一声异样的闷哼,瞬间,他逃也似的跑回车库,并喊道:“傅总,我现在就去给桑小姐买醒酒药!!”
桑瓷咬他就算了,还一直用牙尖刮磨他的锁骨,不仅有点刺痛,还有些难耐。
“桑瓷,松口!”傅闲则松开那只桎梏她的手,然而他刚一放松,锁骨处的刺痛是消失了,留下一处鲜红的齿痕,可腰窝处的酥痒又再次像浪潮一般袭来。
她还问着:“傅金主,你怎么不背我?你刚才不是答应要背我的嘛,你不能反悔。”
西餐厅门口,傅闲则把她背上车以后,桑瓷就开始不间断的耍酒疯。
大概是今晚太热闹,太兴奋,她比以往的每次都要喝得多。
正说着,桑瓷终于善心大发地伸回手,然后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猛地抬脚奔向满脸愕然的男人。
砰……
寂静的夜里,倏地响起一声撞门的动静。
傅闲则的整个后背都无处可逃的撞在门上,他阴沉个脸看着宛如树懒一样攀附在自己身前的桑瓷,又气又无奈地闭了闭眼。
紧接着,傅闲则就这样托抱着她走进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