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白月光替身不干了——素笔执火
时间:2022-04-12 07:49:45

  庄仁身子一抖,哆嗦道,“草民不敢,兄长辛劳了一辈子,草民只想还他一个公道,也好瞑目。”

  “兄长是死在靖安王府的。”

  “你们庄家这些年,没少打着王府的名义在外头招摇滋事。”

  庄仁只是跪低着头,不敢接话。沈彻从祁风手里接过厚厚一摞纸页,“若有朝一日,成了呈堂证供,你们庄家有几人能置身事外?”

  “需要一字一句念给你听吗?”白花花的纸页重拍在庄仁头上,沈彻笔直端坐,衣衫齐整,一尘不染。

  事到如今,庄仁也知道既然已经撕开脸,那也没什么不能说的,理不直气也壮,“无论如何,兄长含冤而死,一命换一命,殿下怎能包庇凶手?国有国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是皇亲贵胄,那也不能例外。”

  向来不成器的庄仁能如此畅快淋漓地说出这样一番话,沈彻不由地看了祁风一眼,见对方递了眼色,不急不躁道,“是我杀得又如何?你又能奈我如何?!”

  庄仁气得发抖,涨红了脸,磕磕巴巴,“草民要去告官。”

  “我给你指条明路,京都衙门冯现是个正直不阿的清官,他一定会为你兄长的死,主持公道。且瞧瞧,他日究竟是我先下大狱,还是你的人头先落地?”

  沈彻面不改色,庄仁却宛如惊弓之鸟,退了几步,抢赃叫屈,“刑不上大夫,草民只想让兄长在九泉之下得到安息罢了。”

  沈彻伸手揉了揉隐痛的眉心,没耐心再听下去,摆摆手。祁风招呼了府卫上前将庄仁架了出去。

  在沈彻这里没有讨到任何便宜,庄仁心中记恨,回头看了眼祁风,更是火冒三丈,袖子一挥,高声道,“走,去衙门。”

  他确实是要告状的,来王府之前就有人偷偷告诉他,只要他亲自将此事承报给衙门,结果不论,就能拿到一百两赏银。

  祁风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回到院子,却发现沈彻正若无其事般饮茶。

  若是以往,庄仁这事,根本掀不起风浪,衙门那头自会有人替靖安王收拾这样的烂摊子。朝中的人都知道,国不可一日无沈彻。

  可如今,辅政王这个身份,却越来越空闲了,案牍上呈送上来的奏折也越来越少。从前,祁风以为,是当今圣上体恤这个皇叔,可今日庄仁一闹,此事似乎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寻常百姓,大多不敢与官斗,遇见什么事,自认倒霉。但像庄仁这样横冲直撞,毫无忌讳的,实属罕见,若说背后无人从中作梗,为他撑腰,料他那鼠胆,也不敢与沈彻当面对峙。

  刚要把心中所想说出口,沈彻却先开了口,目光呆望向庭院内的枯枝,若有所思,“过了这个冬,阿叙就二十了吧……”

  “是,皇上也快到弱冠之年了。”祁风似乎猜到沈彻心中多想,便也不再多提半个字,只是认真回他。

  养在掌心的稚虎,终于长大了。可好像那些教诲,他并未放在心上,终究太过心急了些……

  “原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还记得皇兄将他托付给我的时候,才那么高,”沈彻用手在胸口比了比,兀自笑笑,“也不爱说话,总喜欢一个人孤零零呆着。我其实比他也大不多少,父皇很宠爱这个小皇孙,为此我还偷偷哭了好几回。祁风,你说冠岁那日我送他什么好?”

  祁风空咽一口气,“殿下虽是皇叔,却也是同皇上一块长大的,殿下喜欢的,皇上也一定会称心如意。”

  沈彻想了想,他好像什么都不缺,摇摇头,“阿叙长大了,若是再和从前一样,拿块糖去哄他,我成什么了?”

  祁风明此话的深意,点点头,“那殿下可有什么打算?”

  “我倒是想撒手做个闲王,可我不放心。阿叙在我眼里,终究还是个孩子,我亦不能辜负父皇的遗愿。”

  想到这些,将来或许会发生的反目成仇,兵戎相见沈彻就觉得头疼,他不是个胆小的人,但也害怕一语成谶,更愿是自己多虑了。

  “殿下守了一夜,恐伤身体,不妨先下榻歇息,若姜姑娘有什么需要,卑职立马通传。”祁风看出他的心事重重,冒着挨批的风险,诚心劝道。

  沈彻知道他是在关心自己,便也不再执拗,拍了拍其肩膀,转身进屋。

  姜元初躺了两日,身子恢复得不错,除了后脑处偶尔有刺痛,再无别的不适。食案上多了些琳琅满目,色香俱全的吃食,沈彻依旧像从未出现过那样,对她不闻不问。

  才捂热的心,又凉了一截。他不过随口说说,自己却当了真。

  “姑娘,再不想吃也总得动动筷子吧,”怀绿担心她才好转的身子经不起这样的折腾,耐心劝道,“多少也是殿下的一番心意,殿下日理万机,却也还记得这些琐事,那他心里还是有你的。”

  她最是听劝的,也不想怀绿因为自己发愁,起筷夹了细藕缓送入口,细嚼慢咽几下。剧烈的咳嗽响起,她双眸含泪,小脸涨得通红,脖子上也青筋爆起,忙抓起旁边的茶水一饮而尽,对着眼前丰盛的菜肴,望而生畏。

  太辣了……

  姑苏人喜甜不喜辣,这样的辣度她实在挡不住。

  “怎么了?”怀绿忙替她顺了顺背,也吃了一些,顿时整个喉咙火烧火燎,辣得厉害,“好辣!我记得殿下不爱吃辣的……”

  说完登时又后悔了,沈彻是不爱吃辣,可那位苏姑娘是抚州人士,无辣不欢,怀绿脸色一白,忙改口道,“许是我记错了,我也不曾伺候过殿下的饮食,更没有在意过。姑娘吃不惯辣的,我叫人撤了,换酸甜口的。”

  虽然脸上带笑,但怀绿心里已经把沈彻骂了个狗血喷头,她才初愈,怎能叫她吃这些?哪怕会吃辣,病中饮汤药,也该忌口,到底是不够上心,又太对那苏姑娘太上心。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