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微不可察地摇摇头,这位瑶姑娘定然是没有见过他家主子生气的样子。
这话春花也未给时锦瑶说,转而说道:“奴婢大老远就瞧见姑娘趴在窗边等主子,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时锦瑶忙摆手,“没有没有,他既没时间来就算了。”
春花欲言又止,不再多说什么,只叮嘱了两句就退下了。
谢珵一连两日都未出现在别苑,直到两日后突然在浮梦居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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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梦居的雅间内琴音不断,如玉珠滚落,清脆干净。
谢珵三人环桌而坐,王琛喋喋不休地说着:“你们都不知道,人乳真的比羊乳要养人。”
“你们瞧瞧,最近我的皮肤是不是细腻了很多?”王琛说着话伸出手让谢珵和桓南看,弹琴的侍女听见也偷偷抬眼瞧了一下。
谢珵自是不感兴趣,桓南说了几句场面话,惹得王琛合不拢嘴。
王琛自顾自地摸着自己的手背,还说着“等我回去我定然要多喝些”的话。
谢珵看了眼桓南,桓南正仰头饮酒,并未察觉到谢珵的眼神。
“明哲,你这三天两头的各处寻美妾,不说你家底能不能撑得住,你这身子遭得住吗?”谢珵朝着王琛扬了扬下巴。
王琛闻言,笑意在脸上僵了片刻,转而笑说:“实不相瞒,先前在花楼里寻到的那些姑娘玩了几次就玩腻了,早都将那些女的养在外面的院子里了。”
桓南放下酒盏自顾自斟酒,无意说了句:“我听闻旁人养外室都只养一个,还是藏着掖着的,生怕被人发现,你倒是不走寻常路。”
王琛不屑地笑了下,端起面前的酒水一饮而尽,继而说道:“什么外室啊,那些都是被我玩腻的女人,就等着别的金主带着银子来买人呢。”
桓南闻声,握着酒盏的手下意识握紧,眼底划过一抹不明所以的光亮。
谢珵浅笑一声,笑声中又戴着几分不屑,“我说呢,前阵子有人跟我炫耀自己买了个美妾,原是从你这里卖出去的呀。”
“腻都腻了,不卖出去还得我养着,我哪有那么多银钱。”王琛满不在意地说着。
南燕自古以来就流行买卖姬妾、相互换妾的玩法,这样的事情早已见怪不怪,可谢珵想知道的并非是这个。
“我上次去你院子的时候,瞧着那些美妾都是你篆养好久的了,也没说玩腻呀。”谢珵摇着扇子挑了下眉梢看着王琛说道。
王琛大笑一声,“那些呀,我还没来得及弄出去呢,现在来了个产奶的美妾,一时半会儿顾不上她们,主要是啊,我前两日听闻教坊司的瑶姑娘染了恶疾死了,真是可惜了。”
“哦?是吗?一个女支子,有什么可惜的。”谢珵说着,心里却痒痒的,巴不得现在就去城西瞧瞧时锦瑶。
王琛叹了口气,“那瑶姑娘可是我生平见过最美的姑娘了,我那一院子的美妾都比不上一个瑶姑娘,还想着过一阵子给瑶姑娘赎身呢。”
王琛说完,自知说漏嘴,又偷偷看了眼谢珵。
谢珵脸上并未表露出什么,心里却狠狠地记了王琛一笔,他可不能让王琛再惦记上时锦瑶,得想个法子永绝后患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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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谢珵出了浮梦居转而朝着城西别苑的方向走去,步枝看着谢珵走出来,连忙放下琵琶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
恰巧桓南此时走出来,步枝不大好意思开口道:“桓二公子,可否帮妾身一个忙?”
第63章
桓南也无什么要紧事, 暂做留步听步枝姑娘说两句。
步枝拽下挂在腰间的香囊双手呈上,说道:“桓二公子,妾身被一富商赎了身,下个月就要跟着那富商离开兰陵城了, 临走前妾身想将这跟随妾身多年的香囊送给谢世子, 还望桓二公子相助一二。”
桓南抬头看着谢珵软轿离开的背影, 轻笑一下, 方才王琛说瑶姑娘死了, 谢珵并未有任何反应, 出了浮梦居又火急火燎的离开, 既不去教坊司又不回南宁王府,那瑶姑娘估计是被他养在外面了。
思绪回笼, 桓南笑了下,“被人赎身是好事呀, 步枝姑娘为何苦着张脸?”
步枝含泪低头,她不想被人赎身, 留在浮梦居好歹能时常见着谢珵,哪怕谢珵不看她、不和她说话, 她也觉得开心。
被人赎身的那日她哭着求浮梦居的妈妈不要让她离开, 可那个商人出的价格是常人的两倍, 浮梦居的妈妈怎么可能同银子过不去,妈妈还好言劝她看开点,日后定然能享清福。
步枝现在无他法,只能将身上唯一一个属于自己的东西留给谢珵做个念想, 谁料她跑的再快也追不上谢珵的步子。
桓南以拳抵唇轻咳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