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瑶见着谢珵和桓南的反应, 又在美人堆里看了一圈, 果然看见了熟悉的人, 时锦瑶低声唤着:“阿竹。”
谢珵收回视线,小声道:“别出声。”
时锦瑶怯生生闭了嘴,又不安地低头。
“既然如此,那便赏一丈红吧, 来人……”
崔雁的话尚未说完, 王琛第一个跳脚, “崔雁你别太过分!”
“你若是不想看见她们, 我让她们搬的远点便是,你何必要置人于死地?”
崔雁气笑,“是我怕她们碍眼吗,分明是你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王琛指着崔雁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妥协道:“过两日我将她们送走,莫要做伤人性命之事。”
崔雁权衡过后,终是答应了王琛。
一出闹剧过后,众人又开始推杯换盏,桓南趁机离开席位,时锦瑶得了谢珵的许可,也跟着桓南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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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后院,三人含泪相见,时锦瑶只桓南有话要同万竹说,便候在门口未曾进去打扰他们。
约莫一刻钟后,桓南走出屋子,只说了声:“进去吧。”
时锦瑶不敢多看桓南,抬脚走进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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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灯火明亮,窗纸上倒映出两姐妹相拥的场景。
“阿竹,你过得可好?”
万竹苦笑,“你总是这样问我,我都不知该如何答你。”
时锦瑶掩唇,自知失言,又跟万竹唠起近来之事,得知万竹怀有身孕后,时锦瑶惊呼一声,“什么?!”
“瑶瑶你先别急,听我继续说。”
万竹于前不久被郎中查出怀有两月身孕,即便王琛欢喜的不得了,也挡不住后院其余人虎视眈眈地盯着。
她们趁着王琛不在时,刻意刁难万竹,以至于万竹不小心从台阶上滑到,自此小产。
王琛得知后伤心不已,还安慰万竹以后还会有孩子的,可是哪有以后呀,郎中把完脉之后便说了,万竹身子弱,又伤了根,以后也不会再有孩子了。
时锦瑶听完后明白了为何方才桓南的脸色那么差,原来万竹经历了这么多令人难以接受的事。
万竹轻轻搭上时锦瑶的手,浅笑:“你也别太难过,自打崔雁进了门,我就很庆幸我的孩子没有出生,崔雁心眼小,断然容不下庶子,届时难受的还是我的孩子。”
“孩子没了也算是件好事。”万竹无奈笑了声。
时锦瑶看着万竹,千言万语不知该说些什么,万竹分明是一个比她还小一岁的姑娘,现在却生生成了一个饱经风霜的妇人。
“我们自个儿都已经自顾不暇了,再让孩子来经历这些,未免太过残忍。”时锦瑶这样说着,后又说道:“若是哪天离开了王府,我定然用我的私房钱为你寻便名医,总有医术高明的郎中能治好你的病痛。”
万竹知晓时锦瑶好心,也明白自己的身子没有治愈的可能,却还是不想让时锦瑶担忧,低声应了声。
姐妹二人说的有些多,浑然不知时间流逝。
时锦瑶倏然想起宴席上的事情,又问道:“崔雁可有为难你?”
万竹尚未来得及说,昌辰就寻了过来。
“瑶姑娘,主子准备回了,问你今夜走吗?”
时锦瑶应了声,匆匆道了别,抬脚出门跟着昌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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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外的马车上,谢珵单指抵额,待时锦瑶上来,马车慢悠悠起步时,他才问道:“待在王府舍不得走了?”
时锦瑶紧攥裙角小声说了句“没”便没了下文。
谢珵缓缓睁眼,马车内的灯火极暗,他眯着眼好一会儿才看清时锦瑶脸颊上的泪痕。
他往时锦瑶身边挪了挪身子,食指在她的脸上划了一下,“哭了?”
“哪有,这是方才走的急,被风沙迷了眼。”
时锦瑶向来不会说谎,每每说谎时头都要低着,这次也如此。
谢珵坐回去,吊儿郎当地说了声:“哭了就哭了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本世子又不是不知道你是个小哭包。”
时锦瑶气呼呼地嘟嘴看向谢珵,谢珵闭着眼自顾自说着:“真像个林妹妹,这辈子怕是来还恩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