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珵眉梢轻挑看着桓南,桓南垂眸,不禁失笑一声。
他曾给谢珵说过这件事,谢珵并未细说,他才动了找时锦瑶吹枕边风的想法。
“实乃下下策。”
谢珵摩挲着指尖的棋子,“你知道我想来最厌恶最亲近的人被利用。”
桓南抬头看向谢珵,“我知道,也从未想过利用她。”
清风吹动树梢,枝叶沙沙作响。
许久,谢珵双眸看着桓南,眼神之犀利自是不可言说,“意蕴,我可以帮你见到万竹,甚至可以帮你得到万竹,但是我有个条件。”
桓南的眸中闪着光亮,只听谢珵说道:“我要求龙亢桓氏无论何时都要义无反顾的力挺陈郡谢氏。”
这一刻,桓南犹豫了。
他从未想过龙亢桓氏以后要何去何从,只习惯当下有他父亲当家做主,一切事务他从未操心过,可是以后呢?
“上品四氏权利大于皇权,却并不和谐,即便现在看上去风平浪静,但我不能保证在立储之事上还能这般和谐。”
谢珵字正腔圆地说着,桓南看着谢珵,薄唇动了动并未出声。
谢珵给足了时间,桓南思虑许久,从喉咙中发出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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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琛成亲没多久,谢珵尚未想到法子让桓南见一面万竹,就收到了王府下的帖子。
这日,谢珵正在槿渊苑来回踱步,昌辰从外面匆匆回来,手里还带着一份红色洒金箔帖子。
“主子,王府来帖子了。”
谢珵本没有兴趣,听见是王府的帖子连忙迎上来将昌辰手中的帖子抢过来,他扫了一眼,冰冷多日的面儿上终于露出一抹笑意。
“正打瞌睡呢,就有人送枕头。”
昌辰不明所以地挠头,“打瞌睡?主子您是困了吗?”
谢珵收起帖子看了眼昌辰转身朝着寝屋走去,临进门前又吩咐昌辰给时锦瑶说一声,并且送去几件当下流行的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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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锦瑶在城西别苑过了几天舒心的日子,又被谢珵裹得像个粽子一样带她出了门。
天色渐暗,街道上人烟稀少,所过之处的铺子全都打了烊,南宁王府的马车四平八稳地走在青石板铺就的长街上,车轱辘声在寂静中回旋散开。
待时锦瑶踏入王府时,她就一直表现的躁动不安。
谢珵走在前面睨了眼她,低声问道:“你在燥什么?”
“世子爷,一会儿可否让瑶瑶也见一下阿竹。”
谢珵有些烦躁,“她有什么好,怎不见你这样上赶着见本世子呢?”
时锦瑶语噎,她沉默地看向谢珵,只是帷帽有些厚,她瞧不清谢珵的眸色。
不多时,谢珵才说道:“就一会儿,若是本世子准备走了你还不来,我就把你扔在这里。”
“我可提前给你说好,王府可不像从前,现在这里面可住着位会吃人的母夜叉。”
谢珵又偷偷瞄了眼时锦瑶,唇角才露出得意的笑。
他话音刚落地,就听见崔雁的声音传来:“谢世子来了,方才我还问夫君你们怎么还没来,正说着您就来了。”
崔雁身着红色衣裙,梳着新婚妇人发髻,谈吐得体,落落大方,一点也不像外面谣传的那样。
时锦瑶歪头多看了眼崔雁,就听谢珵说着:“本世子的婢女今儿有些偷懒了,故而来迟了。”
“这婢女偷懒世子爷可要责罚一二,可不能给她们惯这样的毛病,否则日后不得爬到主子头上?”
崔雁笑说着,谢珵并未听进去,时锦瑶不满地嘟起嘴,分明就是他自己像个花孔雀一样,一下午换了不少衣裳才勉强换了个满意的。
谢珵见时锦瑶低头看脚尖,敷衍地说了声:“本世子知道了,待得空我再找王夫人取经。”
说罢,谢珵带着时锦瑶同崔雁错身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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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珵走到后花园没多久,桓南也到了。三人趁着崔雁在厨房那边忙着,立马说起来王琛婚后这几日的生活。
王琛叹了口气,语带哭腔道:“你们是不知道,崔雁就是个笑里藏刀的人,嘴上说着什么都好,怎样都行,背地又干另一档子事。”
“我后院的姬妾是多了些,但崔雁也不能三天就把二十多个姬妾打残了吧,我问她的时候,她居然还说是教她们府中规矩,让她们安分守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