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奕见谢珵不语,状似胆小地瞄了眼谢珵,“谢世子也不要太贪恋红尘,免得伤了身子。”
谢珵垂眸,眼底带着几分冷意,手中的折扇一下也未停的叩击掌心。
正当宋奕准备离开时,谢珵突然开口:“四皇子此行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既然大家伙今儿百忙之中前来相送,怎么能少了酒水助兴呢。”
谢珵话音落地,就有一太监扮相的人端着酒水走出人群。
谢珵笑着端起酒盏,前来相送的官员也纷纷端起,朝着宋奕敬酒,宋奕看了眼酒盏,别过脸说道:“佛门清净之地,不宜饮酒。”
“诶,话不能这么说,你眼下踩着的砖是青石砖,踩着的地儿是兰陵城的地儿,与那临安寺不搭边。”
谢珵握着酒盏比划着,又说道:“再说今日这酒好似素酒,一点酒味都没有,这公公还真是费心的很。”
宋扬端起酒盏闻了闻,又甚是纳闷地看向谢珵。
小太监也连忙说道:“四皇子,今日这酒是特地为您准备的,您尝尝罢。”
宋奕将信将疑地端起酒盏闻了一下,见旁人一饮而尽后,他才喝下。
谢珵见他喉咙滚动一下,这才得意地勾起唇角。
“践行酒已喝,来日再会。”
言毕,宋奕转身上了马车,谢珵看着宋奕的马车渐渐远去,一众官员也从四面八方散去,司皇后派来送行的侍卫也忙着回去复命,唯有宋扬在谢珵的身旁站了许久。
待人散去后,宋扬问道:“那酒水分明就是平常的酒水,你怎么说是素酒?”
谢珵摇着折扇,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笑盈盈道:“本世子说它是素酒,它便是素酒。”
“走吧。”谢珵这话是对时锦瑶说的。
时锦瑶跟着谢珵上了马车,马车却一路沿着城外的方向走去。
行至城外,时锦瑶看着谢珵问道:“世子爷这是要去哪?”
“出去玩十日。”
谢珵说的吊儿郎当的,时锦瑶难以分辨出是真是假。
“十日?”时锦瑶惊讶问着,又说道:“世子爷要出行十日,怎的连换洗的衣裳也不带,这要是穿十日,瑶瑶都臭了。”
时锦瑶很是不安地摸着自己的衣裙,一副嫌弃自己的模样。
谢珵睁眼,挑眉看着时锦瑶,“穿十日又如何,你瞧兰陵城里那些个叫花子,衣裳穿个一两年的都不在少数,他们都不嫌弃自己,你嫌弃什么。”
时锦瑶哑口无言,小声嘟囔着:“世子爷怎能和叫花子比。”
谢珵抬袖闻了下自己的衣袖,“来你闻闻,十几天没换洗了呢。”
时锦瑶的脑袋摇的像个破浪鼓,抬手掩住口鼻,闷声道:“世子爷的衣裳都是日日换洗的,若是世子爷十几天未曾换洗衣裳,那以后瑶瑶不伺候世子爷了。”
谢珵掸了掸衣袖,唇角自然勾起,“小妮子,还真是恃宠而骄了呢,都敢对本世子说出‘不伺候’的话来。”
时锦瑶见谢珵心情好,也算不上怕他,只想从前一样小声嘟囔一句后别过脸挑开帘子看向外面。
谢珵看着时锦瑶发髻上晃动的流苏,唇角噙着一抹宠溺的笑意,也不再追究。
马车沿着小路伴着花香鸟语晃晃悠悠地走着,不知过了多久,谢珵睡醒后突然问道:“昌辰,人打发走了吗?”
在外赶马车的昌辰回到:“主子,已经放走了。”
“只是主子真的放心吗?”
谢珵冷笑了声,并未言语。
今日给宋奕端酒的小太监正是前几日被谢珵拦下的人,只因那小太监受不了宫里的欺辱打骂,想要暗中逃走,谢珵发现后并未声张,只说让帮一个忙,事成之后定然会放他离开。
小太监念着出宫,顺口就应下了,按着谢珵的吩咐,今日只有宋奕的酒水是素酒,还是加了料的素酒。
谢珵挑起帘子吹着风,天色昏暗,晚霞也即将落尽,唯有林间的几声飞鸟的啼叫声响个没完。
是福是祸全看宋奕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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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谢珵将睡梦中的时锦瑶推醒,痞里痞气道:“下车,你若是在荒郊野外被狼刁走了,本世子可不冒着风险去救你。”
时锦瑶带着起床气同谢珵走下马车。
二人所在之地群山环绕,荒无人烟,云端低压的像是误入天庭般,唯有不远处的一座茅草屋上升起炊烟,像是寻常百姓准备着吃食。
时锦瑶跟着谢珵走到茅屋前,听见谢珵问道:“饭菜可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