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珵挑眉看了眼时锦瑶,时锦瑶站在谢珵的身后轻微摇头,时家二夫人又说道:“瑶瑶离家一年多, 时家自老爷子离去之后早已变了样。”
时锦瑶自小不喜欢二房的人, 但是却对时家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依恋, 尤其是同祖父最为亲, 就算她见不得二房,也想知道时家究竟经历了什么。
谢珵见时锦瑶的神色有些动摇,他起身说道:“罢了,阿瑶是本世子的人,本世子也不能委屈了她。”
说完,谢珵带着昌辰离开了屋子。
时家二夫人见屋门关上,她一改方才的病弱之态,转而说道:“时锦瑶,你还真是有本事,先是哄得老爷子对你喜爱的不得了,现在到了兰陵城又巴结上了当今世子。”
时锦瑶早已习惯了二房的冷嘲热讽,此时对这样的话全当听不见。
“二婶不是要说时家的现状吗?”
时二夫人冷笑一声,她坐在床榻上眼神阴森森地看着时锦瑶,“你还好意思问,当年老爷子死之前,就让你一个人进屋伺候,临终之际又在你的耳边说了秘密,你别以为这些事我不知道。”
“我从小无父无母,祖父是因为放心不下我,才给我说了那么些话,二婶还有疑问?”时锦瑶不卑不亢地说着。
时二夫人也不同时锦瑶废话,只说道:“将时家秘制的香料方子交给我,你我日后都好过,否则……”她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时锦瑶。
时锦瑶上前两步,强装镇定道:“否则什么?二婶别忘了,现在是你有求于我,你在时家做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这次泉州的事情定然同时家脱不开关系。”
时二夫人看着时锦瑶良久,依旧没有说一句软话,甚至都未曾告诉时锦瑶时家的现状。
屋外,谢珵在廊下负手而立,昌辰离门口较近,他竖起耳朵也没听见屋里的声音。
谢珵倏然回头看向昌辰,昌辰就差扒到门扇上偷听了。
“你对立面那女的很感兴趣?”
昌辰连忙站好,他抬手蹭了下鼻子,别扭道:“主子难道就不好奇她们说什么吗?”
“不好奇。”谢珵正身,负手而立,淡定自若的摇着扇子。
屋里,时锦瑶不愿再同时家二夫人继续说下去,她算是看明白了,二房的人就是为了她手中的香料方子,时家二房真心同三房比不得。
时锦瑶走到门口,时二夫人突然说道:“时锦瑶!”
时锦瑶顿步,继而又听见:“你前脚将自己的堂哥送进大牢,现在若是也将我送进去,时家就真的没有主心骨了,难道你就真的想看着时家就此败落吗?”
时锦瑶闭眼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才开口说道:“若是你进去了,时家兴许不会像从前那样富足,却会比从前更加安稳太平。”
“你什么意思?!”
时锦瑶回头看着床榻上的时二夫人,“三婶婶、比你更适合当家。”
夜风微凉,吹得廊檐下的红灯笼摇曳不止,庭院的树影倒映在地面上斑驳交错。
只听“吱呀”一声屋门被人打开,谢珵回头看去,时锦瑶正低头跨过门槛,裙摆的颤动似是同往常不太一样。
谢珵牵起时锦瑶的小手,不禁蹙起眉头,“手怎这样凉呢?”
他边说着话,边将时锦瑶的小手捧在手中不停的哈气,“还冷吗?”
时锦瑶摇头,之后仰头看向谢珵,“世子爷可否答应瑶瑶一件事?”
谢珵神情微凝,这个时候能让时锦瑶求情的事情二人自是心知肚明,站在一旁的昌辰都替时锦瑶捏着一把汗。
可时锦瑶却说道:“若是此行之事确实牵扯到时家,还望世子爷能秉公办案,不必因为瑶瑶而让世子爷为难。”
谢珵惊讶地看着时锦瑶,“你、想好了?”
时锦瑶点头,她二婶只会让时家坠入深渊,唯有三婶婶能保时家平安顺遂。
“世子爷还站着做什么,快进去。”
时锦瑶催促着谢珵进屋,谢珵命昌辰将白日截获的马车货物带来,之后才大步跨入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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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时家二夫人对谢珵的问题避而不答,要不就是装作听不见,一直到昌辰把货物搬进屋子后,时家二夫人的脸上才露出一抹慌张。
“时锦瑶,你真的要看着时家就此败落吗?!”
时锦瑶站在谢珵的身边紧张地说道:“从你们决定将我骗出时家开始,时家就已经败落了。”
谢珵眼神凉薄地看着时家二夫人,声音不戴丝毫感情道:“开箱、验货。”
昌辰不知所措地看着谢珵,此处懂香料的只有他家主子和时家的两个人,总不能是他家主子亲自上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