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起时锦瑶问道:“你就不想知道本世子打算如何处置吗?”
时锦瑶抬手擦了把泪水, 哽咽道:“世子爷打算如何处置?”
“不如何处置, 罪不至死。”谢珵说的吊儿郎当,可眼神却让时锦瑶深信不疑。
时锦瑶迟迟不语,谢珵伸出指尖划过时锦瑶的脸颊,字正腔圆道:“以后、不准哭!”
“你这金豆子比什么都值钱, 本世子会心疼的。”
他软声将时锦瑶揽入怀中悉心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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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 谢珵将时锦瑶哄睡之后连夜提审张林。
屋内, 张林一口咬定自己并未参与此事, 并用一家老小立下毒誓,言语极其坚定,若不是谢珵已经知晓不少事情,定然会被张林蒙骗过去。
谢珵坐在太师椅上单手支颐摇着扇子,言语悠然道:“所谓虎毒不食子,张大人还真是敢说。”
张林跪地垂首,“下官行得正站得直,自然问心无愧。”
谢珵实在听不下去,缓缓睁眼收起折扇看向张林,“行得正?”
“你以为你立下毒誓本世子就不敢了吗?”
“如若本世子手中无凭无据,本世子会来找你?”
此前之事谢珵压的极严,一丁点的风声都没传出去,更没人知道谢珵知道了多少事情。
张林只听说谢珵救了时家二夫人,却不知时二夫人早已将所有的事情撂了个清楚,此时他一口咬定是时家二夫人一人所为,与他本人无关。
谢珵听闻后都气笑了,“无关?”
“也是,香料作假与你无关,高价收购与你无关,抽解赋税与你无关,倒卖香料与你无关,这些事情都与你无关,对吗?”
谢珵眼神凉薄地看着张林,张林低着头依旧说道:“确与下官无关。”
谢珵愤怒地将手中的玄金折扇扔到张林的面前,“满口谎话,张林,你真以为本世子不敢灭你九族吗?”
“百蕴香是皇室用香你也敢造假,玄参香一两千金你也敢造假,你觉得这两件事能不能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张林沉默许久,听见谢珵说到他的小妾怀着身孕,他上有老下有小,张林才泄了气,将所有的罪行都认了。
谢珵命广飞带人将张林和时二夫人押解回兰陵城,自己则在两日后带着时锦瑶不紧不慢一路玩回兰陵城。
路上,时锦瑶突然说道:“世子爷,我想去个地方可以吗?”
“哪?”谢珵有些不悦,“别耽误本世子进宫述职。”
时锦瑶连忙说道:“不耽误,我要去的地方就在兰陵城外十里,很顺路的。”
兰陵城外十里荒无人烟,有时赶上雨水不好的时候,那一片都寸草不生,谢珵也不知道她家小妮子去哪里做什么。
“那行吧,可别耽误本世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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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谢珵的马车晃晃悠悠地走到兰陵城外十里的地方,谢珵伸出二指挑起帘子看着外面,脸上别提有多嫌弃了。
“这有什么好的,大老远非要来这。”
谢珵随口一说,时锦瑶却担心谢珵不满,连忙说道:“世子爷,这是祖父临终时给我说的,先前给你说的那一事便是这里。”
谢珵“哦”了一声,起身同时锦瑶一道下了马车。
马车外荒无人烟,远处立着一座破庙,无人进贡,早已结满蜘蛛网子,似有一种随时坍塌的既视感。
时锦瑶环顾一圈才确定这便是祖父临终前说的破庙。
“世子爷,就是这里。”时锦瑶朝前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谢珵,“世子爷要一起吗?”
谢珵看着时锦瑶,喉咙滚动一下,却只淡淡地“嗯”了一声,抬脚跟上。
他是想拒绝的,可看着时锦瑶傻不拉几的模样,又怕自己搞不定,还是跟上瞧瞧比较放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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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走到破庙门前,时锦瑶无措地看着门口布满的蜘蛛网,又习惯性看了眼谢珵,谢珵眉梢微挑,“你看本世子作甚?莫不是想让本世子徒手将这些网子扯了?”
谢珵本就有洁癖,平时衣裳沾一点点的污渍都要立马把衣裳换了,更别说这次是让他徒手扯蜘蛛网了。
时锦瑶又将视线放在谢珵手中的折扇上,谢珵立马收起自己的折扇说道:“你、你、你可别打本世子扇子的主意,这可是御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