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瑶摇摇头,在谢珵的身上蹭了下,声音略带委屈,“世子爷,瑶瑶是想一直伺候你的。”
谢珵“嗯”了声,又听时锦瑶道:“只是世子爷来教坊司总是宿在瑶瑶屋里,难免惹人心生不快,瑶瑶在教坊司的日子也不好过,世子爷可否疼惜些瑶瑶?”
这话是凤娘教她说的,欲拒还迎,谢珵心里自然有自己的考量,凤娘还说,若是谢珵不高兴了,说明他的心里是在乎的,就一定要将自己的处境说的可怜一点,可是她现在也看不出来谢珵究竟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谢珵只说了声“知道了”又继续睡了,时锦瑶见他睡了,便不再自讨没趣,她起身捡起自己的衣裳轻声离开了碧落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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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司以然来到教坊司又点了时锦瑶,时锦瑶已多日未见过司以然,已经有些记不清他究竟长得是何模样,只隐约记得他似清流如镜,不染尘埃,如玉中君子,心细如发。
时锦瑶走出屋子时,司以然的衣角正好扫过铃兰阁的屋门,她正低着头往前走,司钧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司钧痞里痞气地看了眼铃兰阁,“司以然就算再有能耐,也不会光明正大的袒护一个妓.子,小爷我迟早把你办了。”
言毕,司钧走了两步似是想到什么,又回头笑说:“还有,你也别指望谢珵,且不说小爷同谢珵不睦已久,眼下谢珵摊上的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
司钧笑了笑转身吊儿郎当离去。
时锦瑶不明所以地看着司钧离开,谢珵前两日还来了她这里,看上去也不像是有烦心事,况且他一个身份尊贵的世子爷能摊上什么大事。
“呦,瑶姑娘来了怎么不进去?”林川从铃兰阁退出来笑问时锦瑶。
时锦瑶回过神,温声细语道:“我也才到门口。”
时锦瑶心事重重地走进铃兰阁,司以然正襟危坐,他看了眼时锦瑶,并未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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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勤政殿
太医颤巍巍地跪了一片,崇安帝拂袖将龙案上的茶盏打落,水花四溅。
“你们就没有一个人能治好信王的吗?”
怒声回荡,殿内无人敢应声。
“祁石你说。”
跪在最前面的太医祁石,家中乃医药世家,世代从医。祁石颤巍巍道:“禀圣上,微臣尽力了。”
“尽力尽力,那是朕的儿子,你们一句尽力就完了?”
“日后他无法娶妻生子,惹人非议,岂不是有辱皇家颜面?!”
崇安帝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殿内的大臣纷纷道:“陛下息怒。”
崇安帝将面前的折子合起来扔到一边,“盛公公,谢珵人呢?”
“奴才命人去请了,想来快到了。”
话音方落,殿外想起太监的声音,“谢世子您快请。”
崇安帝怒火减半,拂袖示意太医退下。
谢珵手握折扇躬身行礼后,“舅舅今日是想我了吗?”
崇安帝冷哼一声,“想你?你瞧瞧你把朕的儿子祸害成什么样了?”
“那处不行,日后不举,终身孤寡呀。”崇安帝气的直拍龙案。
谢珵自顾自地坐在太师椅上,“舅舅生气什么,信王自己管不好,您外甥替他管教,让他长长记性。”
崇安帝看了眼谢珵,“你这小子,是对朕有意见不成?”
“我哪敢呀,舅舅可是九五至尊呢,谁不得顺着您呀,就说那信王,仗着自己身上有几分功绩,就敢跟您叫板讨要赏赐,您给也给了,赏也赏了,能不能保得住就看他自己了呀。”
谢珵专捡着崇安帝的痛处戳,崇安帝本想着训斥谢珵的,反倒在他这里吃了哑巴亏,他真是拿这个外甥一点办法都没有。
谢珵打开折扇半遮脸笑看崇安帝,“舅舅不也头疼信王吗?”
崇安帝挑眉看了眼谢珵,他确实头疼信王,信王手里有兵,有封地,没有好的出身自己挣来了一切,想来手段也不小,信王这人就是宋扬的绊脚石,宋扬性子柔,日后免不了被他欺负,现在谢珵这样弄的,倒是少了不少麻烦,身患残疾必然无法继承大统,更难以服众。
崇安帝消了气,笑意浮上眉梢,“你小子,脑子比谁都灵光,就是不把心思放在正道上。”
“我怎么没用在正道上了,世人拼死一生,不过是为了一口粮,我既能养的了我自己,干嘛不舒服的过一生呢。”
谢珵像个大爷一样坐在太师椅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崇安帝的老子呢。
“养活你自己?你名下的那些个庄子铺子可不止能养活你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