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燕百姓嗜香如命,一日没有都浑身难受,谢珵也不例外。
谢珵闻言怒意消减半分,又静等片刻,高岩才拿着香料走进太医院,他边走还边说道:“今日这香料……”
话还未说完,高岩抬头就瞧见一个暗红色衣角,他的话戛然而止,忙上前给谢珵行礼。
谢珵睨了眼高岩手中的香料,虽不近,他也闻得出高岩手中的香料没有时锦瑶调的香好闻。
“明日,高大人带着你的银针随本世子往教坊司走一趟。”谢珵摇着扇子,说的漫不经心,谁也不知这位生性贪玩的世子爷又在想什么,区区教坊司也配得上让太医去?
高岩亦疑惑地看了眼谢珵,只一眼,又赶忙低下头,他好奇但他不敢问,只得听命行事。
“有穴位图吗,本世子带回去瞧瞧。”
高岩走进屋子,翻了个穴位图递给谢珵,谢珵接过图纸便要离开,他走到门口时又回头道:“那病人已经病入膏肓了,银针太细怕是医不好,高太医还是多备些粗的银针才行。”
言毕,谢珵勾了勾唇角转身离去。
谢珵走后,整个太医院都要炸了,纷纷围着高岩问东问西,高岩也只是木讷地摇头。方才他瞧见谢珵的笑意,诡异又狡诈,他还真有些怕明日的那位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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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谢珵正准备出门,宋扬像是掐指算过一样,又踩着点来找他,谢珵这会儿是真的着急,没空搭理宋扬。
“好哥哥,等我回来再说。”
宋扬今日也很着急,他是遵从他父皇的话前来找谢珵的,可一定要将话带到。
“好弟弟,我今日也很着急。”
谢珵边走边道:“那你快说。”
宋扬见谢珵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便跟着谢珵一道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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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宋扬说道:“七日后,父皇要去围猎,还说了这些日子让你好好练习骑射,别给长公主丢脸。”
谢珵不屑地压了压唇角,他是常年流连红粉地,可他还没虚的连弓箭都提不起来的地步。
“猎得的猎物可是本世子的?”
宋扬轻笑一声,“往年你都没兴趣去看看,哪一回猎得的东西不是我们自己拿走的。”
谢珵闻言单手支颐靠在步撵上闭眼假寐,往年没兴趣是因为不知猎得的那些东西该给谁,今年可不一样,他昨日还说要让那只小梅花鹿好好补补的,那就必须得好好补补才行。
“行,今年我去,若是我拔得头筹,皇帝老儿是不是该给我个奖赏。”
宋扬眉梢微挑,要是被他父皇听见谢珵背后是这样称呼他的,估计能气的将自己的胡子拔光,还给他奖赏呢,做梦呢。
“这我可不敢瞎说,你得自己找父皇商量。”
谢珵正身,扇子在掌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行,我自己去。”
此时,二人已至教坊司门口,谢珵侧目,“五皇子可要进去逍遥一番?”
宋扬嫌弃地压了下唇角,谢珵笑说:“你若是进一趟教坊司,我能保证翰林府的小姐不会再对你死缠烂打,更何况,今日教坊司还有一场好戏,你要不要瞧瞧?”
不得不说,谢珵说的这两个全都中了宋扬的心,那个王瑜真是执着,三天两头就往他的府上钻,时不时还去宫门口守着,就说前两日,多跟李尚书家的千金说了两句话,王瑜就带人闯了李尚书府,还将尚书府千金给气的一病不起,为此,宋扬还亲自登门道歉,堂堂皇子,被个大臣之女弄的颜面扫地,宋扬也被气的不轻。
“行,今日跟你进去瞧瞧,究竟是何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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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珵进了教坊司就朝着后院走去,宋扬不明所以地跟着。
“陈公公人呢?”
后院做活的伙计躬身道:“陈公公昨儿得了世子爷的赏赐,今儿一早就没起来,现在还在屋子躺着呢。”
“哦,没起来呀,是不是病了?”谢珵摇着折扇看了眼四周,广飞带着高太医走进后院,谢珵浮起笑意,“这不,太医院的太医都来了,快将陈公公抬出来让太医好好瞧瞧,免得病情加重,舅舅可是要怪本世子苛待下人的。”
要说这教坊司最能说得上话的人,除了当今圣上也就只有谢珵了。当初朝廷设立教坊司之后,崇安帝就将教坊司交给了谢珵,谢珵贪玩,又常出入风月之地,交给他最适合不过。
这么多年过去了,好些人早已忘记了教坊司到底归属谁的管辖,谢珵又鲜少来教坊司,后来就连教坊司的嬷嬷太监都将谢珵忘在脑后,以至于教坊司的嬷嬷太监比皇宫里的老人都有权利。
今儿谢珵坐在这里说的这些个话再一次变相地提醒他们,在教坊司究竟是谁说了算的。
不多时,陈公公被下人抬来,他病恹恹道:“老奴、老奴……”
许是真的上了年纪,竟被谢珵罚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谢珵拂袖,“陈公公病的这么严重,这些个虚礼就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