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三五日,我尽量早回。”谢珵的声音温柔的像一汪春水,轻声流淌,泛不起一丝波澜。
屋外途径碧落阁的尚依不巧听见这话,她勾起唇角得意地离去。
谢珵离开碧落阁之前看了眼支摘窗,他笑说:“这只海东青价值不菲,你可得照顾仔细了,若是等本世子回来它少了一根羽毛,你知道的。”
谢珵将时锦瑶打量一番,抬脚出了碧落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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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围猎在三日后如期举行,谢珵今日特地穿了身暗红色窄袖劲装,带着他平时常用的弓箭,翻身上马,扬尘而去。
猎场内,桓南和王琛是不是看眼远处,谢珵这个人有时候嘴上答应的好好的,临到跟前就变卦,二人不知道被谢珵放了多少次鸽子了。
“听闻五皇子前些日子特地去找了君执,好像是传达圣上的话。”
王琛“嗐”了一声,“君执要是真的怕圣上,他还能这么肆无忌惮吗?”
桓南认可地点点头,并未言语,谢珵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惧怕长公主。
太后坐在上座扫了眼下方人群,不禁蹙眉:“谢珵是不是又没来?”
正说着,一阵马蹄声穿过清风,自远处而来,众人齐回首,只见谢珵墨发红衣在风中翻飞不止。
谢珵翻身下马,大步穿过人群走到太后面前躬身,“孙儿来晚了,还望外祖母恕罪。”
崇安帝“哼”了一声,“你小子要是再不来,朕非得命人将你从府里抬来不可。”
谢珵抽了抽唇角,默不作声。
太后眉眼带笑,“行了行了,珵儿都来了,少说两句吧。”
坐在不远处的信王摩挲着指尖看向前方林木,不经意皱了下眉头。
待谢珵离去,信王躬身行礼,“禀父皇,孩儿今日也想一试。”
自信王断了根以来,崇安帝只问过他两次,一次是谢珵伤他的第一天,一次是命御前太监送补品的时候,之后崇安帝便再也没问过一个字,像是没有这个儿子一般。
崇安帝这才看他一眼,敷衍道:“你的身子能行吗,好生歇着吧。”
信王垂眸,眼底划过一抹狠厉,又道:“孩儿从前也是个坐不住的,这段时日在府里呆着,着实有些闷,今日也想的随处走走。”
崇安帝未继续阻拦,又同他说了几句话,而这几句话无非是向着谢珵的,让他不要同谢珵计较太多,信王只低声应下,殊不知崇安帝这一举动,彻底寒了信王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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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谢珵三人并排而行,丝毫没有射猎的意思。
桓南看着不远处窜出的小松鼠浅笑一声,“今日这林中有只西域进贡的红狐狸,那狐狸的皮毛可是个难得的,千金难觅。”
王琛睨了眼桓南,“你如何知晓?”
桓南笑而不语,前几日他约了友人去城外赏菊,恰好就看见西域的使者带着贡品前来,遮住那狐狸笼子的布被风吹起时他看了一眼,只一眼,便再也无法瞧得上旁的狐狸。
“被你说的这么值钱,本世子得找出来好好瞧瞧。”
言毕,谢珵策马扬鞭,在林中隐匿了身影。
桓南笑了声,“瞧瞧,好歹是个世子呢,又不差钱,却总是一副爱财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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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珵寻找红狐狸的时候顺带打了只梅花鹿,他笑看梅花鹿,小声道:“正好给教坊司的那个小梅花鹿好好补补。”
昌辰跟在他身后挠了挠头,从前他家主子从不在旁人面前卖弄自己的骑射,先前突然答应五皇子要来,现在感觉他家主子今日来围猎就是为了教坊司的瑶姑娘。
谢珵抬头正准备继续走时,他寻找的那只红狐狸就从林子里窜出来,谢珵抬手拉弓,准备松手的那一刻,林间一支羽箭袭来正中谢珵肩胛骨,谢珵手臂脱力,手中的羽箭斜斜飞出,只射中红狐狸的腿上。
“主子!”
昌辰惊呼。
谢珵坐在马背上朝着地上栽去,临阖眼时还说了声:“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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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外,太医忙前忙后为谢珵医治,昌辰都吓傻了,他慌乱地看着谢珵,他家主子虽是个纨绔,也在风月场同人结过梁子,但也未曾做过害命的事,究竟是谁想要杀他家主子?
高岩擦了把头上的汗,颤巍巍起身道:“禀皇上,谢世子伤口处的毒已经清理干净了,所幸毒素进入体内的不多,休养几月应该能彻底痊愈。”
崇安帝抬手示意高岩退下,太后扶着夏姑姑的手臂走到谢珵身旁,“珵儿,你千万不要吓外祖母,你母亲尚未苏醒,外祖母可不能再没有你了。”
南宁王听闻这话,别过脸,令人看不清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