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姑娘走后,春巧举着已经结痂的手说:“没想到那坏胚真的断手断脚了,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啊?”
天真真是好啊, 但鉴于沈时舟的厉害,金荷决定把真相告诉她,“这位世子就是信国侯府的世子, 是那个坏胚的兄长。”
“啊!”春巧傻了,半天才结巴道:“姑、姑娘,我那么说他弟,世子会不会杀了我?”
金荷摸摸小丫头的脑瓜安抚她:“不会,只要你把嘴闭紧了,别让人知道。”她这么说也是怕这孩子不知轻重,哪日说漏了嘴。谨慎一些总是好的。
“打死我都不会说一个字。”春巧对天发誓。“姑娘,你早知道所以才不愿意跟他说的啊?”春巧很是懊恼,还自以为很聪明,哪知道告状告到人家哥哥这里来了。
晚膳后文轩与云荷来小院看饭粒和球球。小猫长了不少,跑跳更加灵活。文轩拿着赵叔用草编的球逗着它玩,云荷则捧着球球与金荷坐在椅子上看弟弟傻乐。
“你被人欺负了?”云荷突然问,这几日爹与娘神神秘秘的,说话都背着她与文轩,但还是被她听到了只言片语。金荷一愣。
云荷见她不回答,嘟着嘴不满道:“怎么这么笨,谁欺负你打回去就是,还让爹娘操心。”
金荷苦笑,心想这哪里是打回去那么简单,又不是小孩子打架,不过她心里暖暖的,因为这是云荷第一次关心她这个姐姐。
弟弟妹妹走后,金荷百无聊赖,这时她才发现此前去隔壁,不管是种菜打扫或是做饭看书时间都过得很快,一日很快就过去,现在闲下来感觉一刻钟都被慢慢放大,有一个时辰那么久。金荷摇摇头,想那些做什么,她拿出纸笔,研好墨,开始练字。
“在写什么?”金荷正认真写字,窗外传来说话声。一抬头就看见沈时舟单手拄在窗台上看她。
“你来做什么?”金荷放下笔,走过去要关窗,“女子的闺房岂是你随意能看的。”
沈时舟两手抵住窗户不让她关,“不让看,那我进去。”说完他两手一用力,轻松地跳上窗台。
“你怎地这般无赖?”金荷赶忙用手推他,不让他进来。
沈时舟笑:“你才知道?”
金荷:“……”第一次见无赖这么坦然。
“你有段日子没去给我做吃食了,看看我是不是饿瘦了?”沈时舟将脸凑过来,还左右转一下,让金荷看得更清楚。
“你、”金荷后退两步,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室内的烛火在他脸上跳跃,忽明忽暗,就像金荷此刻的心情。她低下头不去看他,“您还是快回去吧,一会儿我弟弟妹妹过来看到就不好了。”
“不是刚走吗?”他足足喝了一壶茶才把那两个小家伙等走。
金荷:“……”
“气消了吗?”沈时舟突然问:“他以后都不会再来找你了。”
尽管没有说是谁,但金荷知道他说的是沈鲲。也明白了沈鲲之事多半是沈时舟做的。金荷不敢抬头看,她垂着脑袋小声问:“他不是你弟弟吗?”
沈时舟淡淡道:“我母亲只生了我一个。”
意思是他并不把沈鲲看做是弟弟,可见葛云蕾说得都是真的。金荷低头捏着手指,不知该说些什么。
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破土而出,同时,不安与彷徨又像大风一样吹刮着,摧残着稚嫩的幼苗。
“我饿了!”男人突然道。
“?”金荷看看外面,月亮已经升至树梢,再过一会儿就要歇息了,“你还没吃?”
沈时舟点头,“这几日为捉千花面都没怎么吃东西,现在饿得难受。”他有些委屈地看向金荷。
“去饕餮楼或是王爷那里吃呗。”金荷小声嘟囔,“跟我说什么。”
就见沈世子不紧不慢地从胸口拿出一张纸来展开,“做事要有始有终,不能半途而废。”
这张纸金荷在熟悉不过了,她被这张纸威胁过多次。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小心思一起金荷就忘了害怕,她从男人手里抢过文书,转身快跑几步将文书放到烛火上烧了。
见她得意,沈时舟无奈地笑了,“高兴了?瞧你这点出息!”
金荷一顿,又听他说:“我确实饿了,如果不急着睡就过来帮帮我,我想做点面,不过没做成。”
沈世子自己做面?金荷有些难以相信,出于强烈的好奇心,她去了隔壁。等她来到厨房一看。稀溜溜半盆面,地上灶台上到处是面粉,一布袋面粉让他祸害了半袋。
“加水水多,加面面多,最后成这样了。”沈时舟指着那盆和都没和匀的面说。
无奈金荷只好动手收拾沈世子制造的残局,“赵大娘若见你这么浪费,她能拿擀面杖追着你打。”也就沈时舟敢这么糟蹋粮食。
做面条面要稍微硬一些,沈时舟和的肯定不行,金荷将面盆放到一边,准备做成发面,明日蒸馒头或是烙饼,不能浪费了。
她重新和好面,行面时切肉丁,又指挥沈世子去院中掐葱叶,拔几颗自己想吃的青菜,用开水烫一下做菜码。
沈世子也没闲着,蹲在灶膛前往里面添柴,这若是让别人看到下巴都得惊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