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难理解, 读书向来男人居多,穷人家的姑娘哪里有读书的机会,大户人家的女孩识文断字是为了提高身价, 为了将来嫁得更好,绝不会出来做教书先生。
回桐柳巷的路上,春巧支支吾吾了半天,在金荷的追问下她才把沈世子给她两颗金花生的事说了出来。
“给你你就收着。”小丫头也不容易,怕沈时舟怕成那样,还为他们守门。
回到家金荷无事可做就在房中发呆,这两日父亲虽然没有松口但也没有再提沈世子,也许事情并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沈时舟说他会处理,那就再相信他一次吧。
不知过了多久,春巧从前院跑回来,“姑娘,侯府来人了。”
金荷一惊,“信国侯府?”
“嗯。”春巧重重点头,然后紧张地问:“要不要告诉沈世子啊?”
“不用,先看看侯府是什么意思。”信国侯府都找上家门了,躲是没有用的,总要面对。父亲说过再卑微的人也要有骨气,她不想被人看轻了。
沈祖母一见这姑娘气呼呼地进来,便知道肯定是误会了,她忙站起身走过去拉住金荷的手,“孩子,你受委屈了。”
见是沈祖母金荷微微愣住,沈祖母她是见过的,那时她自作聪明地撒了个小谎,她以为自己蒙混过关了,其实老太太早就知情,沈时舟还说祖母很喜欢她。
再加上此时老太太的态度,金荷进门前的气已经没了。“老夫人!”金荷行了晚辈礼。
“叫夫人多见外叫祖母吧,我这个年纪,当得起你叫一声祖母。”老太太精的很。
金荷犹豫了一下,道:“祖母!”
“哎!好孩子。”沈老太太越看她越喜欢,将她拉到身边坐下,“我来看看你父亲,顺便再看看你。”老太太端详了一会儿,比上次见清瘦了很多,“是沈家的事连累了你和叶大人,老婆子我给你赔个不是。”
“祖母,您别这么说,万不敢当。”
老太太见她这么懂事,心里很是欣慰。
见此情景,赵氏心里惊讶,金荷连侯府老太太都见过,看样子老夫人似乎很喜欢她。赵氏心里百转千回,心思又活跃起来。
沈祖母转头问赵氏:“叶大人伤得可重?要不要紧?要不我去求皇上请御医过来瞧瞧?我虽不怎么进宫,但这个面子还是有的。”
“怎敢劳烦老夫人。”赵氏连连摆手,“世子殿下已经找了医术高明的郎中,我夫君养三个五月就好了,不用劳烦,多谢老夫人挂心。”
开玩笑,御医是给皇上和宫里娘娘瞧病的,他们家哪里敢用。即便侯府要用御医也要很大情面的,赵氏可不敢应。
老太太点头,“时舟找的人可以相信,叶大人没事就好。”随后她摇头叹气,“这事弄的,我本来在家里等孙子的好消息,哪成想,哎,让你们笑话了。”
“老夫人严重了,呵呵。”赵氏陪着笑。
“我今儿来一是赔个不是,二还望叶大人和夫人不要因此怪罪我那不争气的孙儿,他这一路走来不容易。”老太太对赵氏道:“说起来两个孩子的身世有些相似,他若是有金荷这般好运气,遇上你这样的好母亲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嗨,我也没做什么。”赵氏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却乐开了花。沈世子的继母可是公主。老太太这么夸她,说明她比公主还要好,她能不高兴嘛。
说了会儿话,赵氏去找叶成雍,沈祖母拉住金荷的手道:“孩子,委屈你了,老婆子的家事本不该说什么,但有些事我也实在是力不从心,只希望你心里不要有怨恨。”儿子倔的十头牛拉不回来,孙子比他爹强不了多少,两头倔驴,哪个都不听她劝。
“我、”金荷想客套两句,可怎么都说不出口。
沈祖母善解人意地拍拍她,随后又去看望叶成雍,只是单纯的问候病情,没有提两个孩子的事。
倒是把叶成雍弄得不好意思,老太太若是质问或是指责,他也能硬气得起来,伸手不打笑脸人,沈老太太这般才叫人为难。
等人走后,赵氏道:“这老太太精着呢,你是没看见她对金荷的态度,跟看孙媳妇似的,我看了都眼热。”
“别乱说。”
赵氏见他这个态度就来气,“这可是信国侯的母亲,人家都亲自上门了,你还拦着,你当你自己是什么身份,给个台阶就赶紧下吧。”
“妇人之见,信国侯的娘上门我就要松口,让我点头同意很容易,那信国侯呢?他再使绊子怎么办?金荷嫁过去被虐待怎么办?”
赵氏:“不是说了他们不回侯府就住隔壁吗?”
“这话你也信,沈时舟是侯府世子,将来要继承侯府爵位,没成亲还可以在外面住几天,成了亲还不回,御史都得参他一本。”
说起来沈时舟干的也是纠察官员肃正纲纪的事,与御史台的职责相叠,不同的是他只听命皇上一人,御史台那些老家伙们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现在因沈时舟风头正盛,没人能把他怎么样。若是沈世子犯了错,又或是皇上出了事,结果可就难说了。沈世子可不傻,他不能将柄露给那些看他不顺眼的人。
朝堂之事赵氏不懂,听他说的这么严重也不敢再多嘴。
沈祖母从叶家出来,敲开孙子的大门,他看见院中的那些提亲用的物品叹气,回头对何嬷嬷道:“把东西都收走吧,看着怪叫人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