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儿子的房间,他抬脚去了锋府,锋家人闭门不见。端庄贤淑的锋大姑娘被爹娘关在房里哭的死去活来。长这么大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是得不到一个叫沈时舟的男人。
信国侯不死心,又去了几家有意与他家联姻的小官家,门户低他也不嫌弃了,但那几户人家不是外出访友就是带着妻女去岳家省亲。信国侯心里清楚,这是见他儿子不行了,都躲着呢。吃了一圈闭门羹他垂头丧气地回了侯府。
沈时舟每天躺在床上着实无聊,于是把精力都用在了写信上,有时金荷早上收到邓开送来的信,晚上下学又收到一封。
午饭吃了什么,哪个好吃、哪个难吃、“想吃你做的菜了”等等鸡毛蒜皮的小事能写三页纸,仔细看竟没有一件正经事。
即便如此,金荷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多了起来。沈时舟在侯府养了大半个月的伤才出房间,他找亲爹谈了,沈时舟直接开口问赐婚呢?
信国侯哑口无言。
“既然您给不了,那我就自己找,这次您别拦了。”
信国侯眉头拧成个疙瘩,“还想娶她?”
沈时舟苦笑,“我如今这个样子,除了她还能找谁?人家愿不愿还难说呢。”
“你是侯府世子,她敢看低你?”信国侯心里不舒服,他一万个不想那个女人进门却无可奈何。“我不管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要的就是这句话,如此他就不会落下不孝的名声了。“您为何这么不待见她?门第就那么重要?”
“哼”沈颉哼了一声没回答,为了那个女人,儿子屡次与他翻脸,甚至动手,他岂能容忍。
“既然您不反对,我这就去准备。”
“她若不愿意你打算如何?”信国侯忍不住问。
“抢!”
信国侯:“……”以前人人抢着嫁的儿子,如今要自己动手去抢人?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等他回过神沈时舟已经没影了。
听说孙子要去叶家提亲,沈祖母看孙子的眼神就很不对劲,她想叫他别祸害人家姑娘。可又一想,如今能真心实意待他的也只有那姑娘了,虽然很对不起叶家,但为了自己孙子,做个恶人又如何。
于是在书院休沐日,沈时舟带着人抬着八台礼,敲锣打鼓从侯府上叶家提亲,沿途跟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金荷正在小院儿辅导弟妹温书,听见外面锣鼓喧天,都以为巷子里谁家娶亲,文轩爱热闹,听到动静就跑出去看。
没一会儿又急匆匆跑回来,“姐,姐夫来提亲了!”
云荷:“……”肯定不是说她,她看金荷。
金荷:“……”她在脑子里反复琢磨弟弟说的几个字,最终还是没明白什么意思。
来到前院,她看见了八台大礼和活雁摆在地上,沈时舟正站在院中与吊着一条腿的父亲说话。这动静把叶成雍都惊下床了。金荷鼻子发酸,她有很多话想问他却不知从何问起。
见到许久未见的人,沈时舟皱起眉,才多久没见怎么瘦了这么多,都叫她不要担心,每天写信逗她开心,她肯定没有听他的话。沈时舟决定事后一定好好罚她,叫她不爱惜身体,不听话。
他走过来,想抱抱她,可是看见叶家从主人到下人,还有大门外跟过来看热闹的一大群人,几十双眼睛都盯着他们看,沈时舟只好作罢。
沈时舟面对金荷,嘴角啃着笑问:“救命之恩当如何?”
金荷:“……”
文轩乐颠颠举手抢答:“我知道、我知道,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说书先生讲的。”
金荷:“……”突然想起自己好像说过“谁嫁他谁倒霉”如今倒霉的竟是自己。
“快闭嘴。”云荷把弟弟拉到一旁,点他脑门:“你个笨蛋。”
沈时舟整理一下衣冠,对叶成雍躬身行礼,“沈时舟向叶大人求娶金荷,还望大人应允。”
院内院外鸦雀无声,叶成雍骑虎难下,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他憋了半天说出一句:“金荷自己做主。”
沈时舟转向金荷,一挑眉问道:“同意吗?”
金荷沉默了,原本十拿九稳的男人瞬间提心吊胆,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愿意吗?”
院外看热闹的人们开始议论。
“这分明是挟恩图报,叶姑娘也够可怜的,还不如死在驴蹄子下呢。”
“你懂什么,太监还能娶媳妇呢……”
总之,以往被人称赞的沈世子一下子成了挟恩图报的卑鄙小人。
老赵赶紧关上门,隔绝了院外的嘈杂。
金荷直视他:“我不做妾。”
“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沈世子又补充了一点,“我不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