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头论足已婚妇人,这人不太地道!
可惜他还没出言,一无所觉的陶成笑呵呵接话:“伯爷如此郑重,下官受宠若惊。说到我家荷娘,绝对是家里家外一把好手。巧了,她正在府中呢,若是知道伯爷一介外人,这般过誉她,想必也会开怀。”
爹!姐姐不是你新制成的零件机关,不是这么拿来显摆的!
你也知道伯爷是外人,怎么就一句话把姐姐闺名吐出来了?
陶沐贤在心中对亲爹待客应对之道疯狂摇头,面上却一丝不敢显露,这两位,他谁都得罪不起。
意外听闻佳人在府,程士诚嘴角豁然扯开,笑声爽朗,觉得简直是天公做媒,有心撮合。
“相请不如偶遇,鄙人可有这荣幸,见陶兄长女一面?我猜,姐妹情深,她对于幼妹受伤应是耿耿于怀,鄙人想再向顾夫人致歉一回。”吉昌伯舌灿莲花,坚信自己会如愿。
果然,陶成顺着他划下的思路自语起来:“嗯,荷娘今早还念叨蔷娘,怕她在别人家住不惯呢。说不定愿意听听伯爷有什么说法。再者闷在自己院子里有什么趣儿,多见见人有益心情舒畅。”
不待陶沐贤用话岔开,陶成便吩咐下人去问问荷娘有无见客的意思。
陶心荷为人甚是周全,听罢传话,顾念着伯爷昨日撑伞赠毯的温柔,想想,伯爷不知道自己在府也就罢了,他既然相请,便断没有拒而不见的道理。
换去家常衣衫,陶心荷穿上了石榴红旧时裙,步步生莲走到待客花厅外。
挂上得宜笑容,她跨过门槛,向吉昌伯行礼问候。
待蹲身站直后,迎上程士诚毫无掩饰的晶亮眼神和灿烂笑容,陶心荷一怔,心底浮起一个念头,伯爷真是热情,看到初识之人都像是如遇挚友。
被感染到,陶心荷唇边弧度更大,笑得更真诚几分。
察言观色,程士诚一点儿没提程嘉和顾如宁亲事,让陶心荷放下心中顾虑。
明辨场合,程士诚与陶心荷恍如初见,客套几句便罢,恪守男女分际,大多时间还是与陶家父子交谈,陶沐贤暗暗自嘲方才太过紧张。
佳人在侧,程士诚感觉他能在此坐到天荒地老,但是越聊越干巴,毕竟之前并无交往,话题有限。
他探知到“荷娘”还会在陶府住一阵子,虽然大家对缘由讳莫如深,但已婚妇人突然独自回娘家,无非是与夫君闹脾气了。
这样一来就有隙可乘,他眼下需见好就收,以待来日。
轻咳一声,程士诚正欲告辞,就见陶府下人面有难色进来,附耳对陶沐贤说了什么。
军中练出来的耳力,让他捕捉到了“司丞”字样。
陶沐贤边听禀报,边偷瞄他长姐,动作幅度虽然不大,皆被程士诚收入眼中。
莫非,是顾凝熙来追妻了?
心中掂量着犹在静听男人们议论的陶心荷,高谈阔论自己创造作品的陶成,匆匆找了如厕借口离去的陶沐贤,程士诚感觉,好戏在后头。
陶沐贤一走,程士诚其实放松了许多。但凡他看向陶心荷,与她说话,这孩子就紧盯着自己,护姐之意一目了然,防他如同防狼一般。想必这孩子没听过自己不能人道的传闻,真是单纯。
总之,程士诚打消去意,等着看,顾凝熙和陶心荷这对夫妻,今日会怎样。
陶心荷不太明白,弟弟出恭一走,程士诚的目光就直接热辣三分,定在自己身上,还提出让自己陪同他参观陶府,用意何在。
父亲没有多加思量就答应了吉昌伯,陶心荷却深知,孤男寡女漫步府内十分不妥。
瓜田李下的嫌疑,不在父亲心中,却在无处不在的下人眼里嘴里?
即使这男子在她眼中,是张尚书夫人的另类年轻版本,那也不行。
等了陶沐贤半晌都不见人影,陶心荷头疼地想怎么婉拒,程士诚自己转移话题:“罢了,下回再来叨扰,游览贵府不迟。幸得陶兄和子女不见怪,鄙人今日心满意足。现今日上三竿,我也该告辞了。劳烦顾夫人,送我出府登车,不知可有此份荣幸?”
虽说文臣不与武将比,吉昌伯的品级比父亲还是高的。贵客没有架子,降格以求,从参观主人家自行退让到请人送行,再推拒就显得主人家无礼了。
陶心荷想想各位亲人,好像也就自己是合宜人选,瞥父亲一眼,见他还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便从善如流,轻轻点头应下。
作者有话要说:
来聊聊本章末尾,吉昌伯程士诚不自觉间用到的心理学知识吧。
人物呢,是小作者虚构的,程士诚步步为营,拐带荷娘同意送自己出府,倒是符合心理学逻辑的。
小作者来来在这里和宝贝天使读者们来假装科普一下,欢迎留评讨论。
咳咳,敲黑板——“拆屋效应”。先提出不合理的“大要求”后,再提出小要求,比直接提出小要求更容易被他人接受。(搬运自360百科)
程士诚正是个中好手,对应文中,“不合理的大要求”是让荷娘带他参观陶府,小要求就是送他到府外马车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