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荜寒迅捷地架起旁边的老汉腾脚起飞。
同一时间,离俩人最近的两头狼感锐察觉,跳跃拦截,被留心敌况的荜寒一脚踹下。
离开的速度真的很快,快到可以自欺欺人地避开所有令人汗颜绝望的画面与声音。
老住持一把年纪了,忽然间被人架起飞了这么一遭,吓得心跳差点停止。脚刚落地,顾不上心慌气短,赶紧吩咐荜寒回头救人!
荜寒漠然,还救什么人!!!
“大师,你不是说有解救之法?快,就是那姑娘吹响短笛的,引来万兽突袭。”荜寒拿眼神瞥了一眼桃花,神情焦灼。
他是真的急了,那丫头还在最危险之地,以她善良的本性,纵然拼尽最后一口气,亦不会致百姓于不顾。
况且,此时此刻
她还怀有身孕。这一点,恐怕她自己都忘了!
桃花被宋夫人推下地后索性就地躺下,面对老住持疑惑的目光,她别有玩味地邪笑。
“不可能是个女娃呀!”老住持喃喃自语。
桃花依旧眼神空洞地笑着:“世界瞬息万变,怎么就不能是个女娃?娘亲说过,你比她的天资好十倍不止,既然对当年马踏千人命一事耿耿于怀,那么我就送你个赎罪的机会,只要你有这个本事!”
第56章 孰是孰非
桃花说罢,便将短笛双手奉上。她口中的“娘亲”,让老住持验证了猜想……
是那个他此生亏欠的女子梁拾理!而他,正是那个愚蠢无用、逃避半生的江秋阳!
江秋阳颤颤巍巍地接过短笛,当年拾理传他乐谱时表明过,短笛威力无穷,并无上限。
授予拾理短笛的神秘青年是最先展现这种神力的人,小露身手,召唤的百虫如军队般服从命令,进可攻,退可守。
但是除了青年的族人,世间鲜少有驾驭短笛威力之人。
拾理算是幸运的那个,她有控制低等动物的天资,不过控制的种类少,时间短。
江秋阳的天资比拾理好上十倍以上,能随意调动一类野兽,不受时间限制,却极容易入魔。
而今日桃花操控万物的所作所为,威力如斯恐怖,场面令人窒息,。
江秋阳不是咋舌于短笛的威力,而是痛心于她一脸无所谓下的歹毒心肠。
他迫切想改变这一局面,然而他与桃花的差距一目了然,桃花毫不费力气施下的结界,他却刚奏鸣笛音,就被前面强势的磁力震得五脏俱损,六腑皆伤,大口喷血。
“怎样了?你不是慈悲为怀,杀了些迫害家人的坏人都内疚半生吗?千人被大火焚烧,还有无数人在你面前无辜死去,他们通通因你的反智行为牵连而亡,你好好给我睁大眼睛看看这场为你心灵煎熬的大戏。”
桃花手舞足动,表情疯疯癫癫地向走满
脸悔悟的大树前,道:
“大树,你不是义愤填膺地说要让你舅舅生不如死,为干娘报仇吗?到头来连当面杀他都不敢,还叫我偷偷在厨房下毒药……哼,我没有,你说让他生不如死的,我可是认真履行你的指令,你看,你快看看,他够生不如死了吧!”
桃花言辞多有讨好的成分,行为却极端到让大树难以置信,他自幼与桃花一同长成,从不知他温顺的脾性下竟有如此变态的一面。
“我也生不如死……”说着,桃花忽然陷入自说自话的恍惚间:
“你说干娘死了,大仇报了,从此世间上再没有人将你我捆绑在一起。你要跟我撇清关系,你要跟我形同陌路,你觉得我恶心,男身女态为世间怪物,招人唾弃……”
“我又何尝不讨厌自己……”桃花悲从中来,压抑了半生的愁苦在这一刻崩泪,他一会猛地摇晃大树责问,一会又指着江秋阳破口大骂,神态疯颠:
“你不是一直以来放不下当年的惨案,对我、娘亲、干娘几十年来不闻不问吗?既然你是个十足的脓包,为何当初要撩拨娘亲的芳心,为何要我喊你爹,说什么此生有我这个孩儿足矣,全都是骗人的!”
那边火势依然蔓延,兽性大发的野兽依旧在捕捉“它”的猎物,悲鸣的场景令苍天汗颜。
江秋阳无力改变,亦无力反驳桃花的指责,只是一别二十多年,心中无比挂念的“小圆
球”,怎样也接受不了眼前的“小姑娘”就是他:
“不、不可能,小圆球他是个……况且,按年龄来算,都比你大六七岁……”
“所以说你冷漠无情,对别人慈悲为怀,对最需要你的家人不闻不问,你知道我们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吗?”桃花情绪激昂的大喊大叫:
“我与常人有异,于周岁起记事,你走后的最初几年你知道娘亲和干娘过得有多艰难吗?娘亲终日以泪洗面,在盼望你归又怕你归的复杂心情下郁郁寡欢,最大的心愿就是可以葬在村头乱葬岗旁,一方面替你赎罪,一方面怕你有朝一日回家,寻不到娘亲,她是怕你伤心难过!”
江秋阳身负重伤,动弹不得。听到拾理对他的情根深种,忍不住老泪纵横:“拾理,你为什么那么傻,是我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