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话说你的伤……”易君心中过意不去,昭楚竟然大方的不计前嫌救了他一命。
“没事。”昭楚安慰他道。
第11章
昭楚理好包袱就坐在床榻旁上,撅起一条腿放到另一条腿上,安然的入睡。
第二天她惊吓起身,昭楚迷糊在睡梦中,徒然被泼了一盆冷水,她的衣领冰冷贴着脖颈,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迷茫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她两眼一眯,原来是当时和自己一起联盟的队友,只不过是个不靠谱的人,在确认是她后,昭楚愤怒地上前,女人赶忙着退后了一步,昭楚刚想说话,屋外又进来一个人,和傅容一样的扮样,她看起来比傅容更面凶。果不其然,女人不耐烦地开口道:“到底醒了没有。”
“嗯”她拎着盆躲在女人身后,女人上前对昭楚道:“给了一盏茶的功夫,重新换一身衣服,然后去右后山集合。”昭楚头脑清醒了点,但还是被冷得直哆嗦,她道:“知道了。”两人走后,昭楚又换了身衣服,又快速洗了一把脸才走去右后山。
昭楚拐了一圈又折回去才找到右后山的路,易君微抬着脑袋寻着昭楚的身影,见昭楚还没来,易君叹了口气,手又摆撑着地面还驾着身体,额前是大量的汗水,慢慢的,有几滴镶在他的眼眶中,他的腰腹不能触碰到地面,眼前有着二十多人做着相同的动作,不能折下腰去,不能扶手靠地,不能抬手擦汗,这是昭楚晚起迟到的处罚,所有队友,统一受罚。
刚刚的女人又发话道:“撑住,直到她来为止。”众人纷纷叹气,好几个甚至臭骂起了连累他们的罪魁祸首昭楚,十几分钟后,昭楚终于现身,女人冷脸对她道:“你究竟干什么去了。”
“啊,我刚刚…”还没等她解释缘故,一鞭子便狠狠的抽打在昭楚身上,昭楚疼不发声,这一鞭子正中她的手臂处,她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又迅速的流出鲜血,她咬着牙道。
那女人又说:“你们是集体,是一支共同合作的队伍,但是今天因为你一个人,耽误了大家多少时间,所有人都被你连累了,他们在太阳底下晒着,你却慢慢吞吞的走来,所以我打你的这一鞭子,你不应觉得委屈。你也不要太过在意,人人都会犯错,这是第一次,所有人以你为戒,要恪守自己的本分,不守规矩的人就是要出局的。”
昭楚她用手附在伤口上,女人又瞧了她一眼,她才默默的退回队中,女人又道:“我是温十月,大家可以叫我温教官。”昨天的队伍中脱颖气氛的男子不等她继续,他道:“温教官,你生于十月,所以叫温时月吗?”
他旁边的几人捂嘴偷笑,温时月勾起嘴角,微微一笑道:我的名字没有特别的寓意,不必追究源头。不过你,颜云知,这名字听着倒是像个女孩。”
颜云知也带着道:“颜,书中自有颜如玉、云,浮云一生、知,晓人间冷暖,其实我一开始的名字不是这个,我爹希望我进取读书进京赶考,倒是生不逢时,生于了战火年代,爹又给我改了名,希望我能够安稳一生。”
温时月挑眉:“加入丽景门,倒是与你爹的心愿相违背了,在丽景门从来没有安稳二字可言。”
颜云知:“是,不过不后悔。”他刚说完话,众人纷纷鼓起掌来,旁边的男人揪着他的手臂摆动着兴奋地喊着:“哎,这是我宋澜的好兄弟,他叫颜云知。”
昭楚也跟着给她鼓掌,她左手边站着刚刚泼水的女孩,她看起来不安又回避着昭楚的眼神,看出她有什么话想说,昭楚才开口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女孩才畏畏缩缩伸出手摆在两人间道:“我是宋听澜。”见昭楚没搭理,她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对不住啊,那个水是因为叫不起你,温教官让我泼的…还有上次比武,我也是没经验…总而言之,是我的错,我给你赔罪。”
昭楚看向别处,女孩有点尴尬的模样,几分钟后,昭楚才向她重新伸出手,女孩开心的握住,感到昭楚手间的冰冷后,她不由得往后一缩,昭楚开口介绍道:“我叫昭楚。”旁边的易君插进道:“我是易君。”宋听澜又跟他握着手。
温时月又开口道:“从今天开始,我们进行全面的训练,含泪见血都是常有的事,你们经历的就是我的过去,总有一天,你会迈向远方的征途,会找到所向披靡的信念,游于江湖或退隐乡间,身披袈裟或金甲,在这之前,支撑下去的目标是走出去。”随后,她一挥衣袖,手下端着武器上前分发给众人,昭楚一看,是木剑,不会伤人的木剑。
温时月拿起剑递给了旁边的手下,虽然是木剑,但手下的剑法还是不容小觑,眨眼之间,他挥动着手,发出有力锋芒的力量,众人纷纷鼓掌,展示完后他又收剑,他道:“接下来,大家上来拿着木剑,跟我一起练。
昭楚拿起剑,眼跟着前头的颜云知,颜云知做的有模有样,昭楚也挺着腰,转着木剑,也学了个大概。几天下来后,众人皆可使剑,几个月练习,众人又换了银剑,昭楚从小被哥哥揪着练剑法,如今有了更通彻的学习,她便遥遥领先于他人。一个月回一次家,昭楚虽然不说,但是有着昭鹏帮忙编谎,昭家也相信她在别的地方求学。
她倒是很久没见赵延易了,后来才知道赵延易在丽景门中很少露面,只有坐到傅容温时月那样的位置才会有常见赵延易的机会,而他们作为新生,是不可能见到赵延易的。会昭鹏虽然没告诉他,但是她也通过顾延听说,近来大宁边界又有人骚动不安,皇帝命赵延易出军探访和进行镇压,短时间内不一定能回来。一说到这,顾延又略微不爽道:“所以啊,皇帝哥哥让人把蹴鞠大赛延至到赵延易回来,也不知道那家伙什么时候能回来。”
昭楚轻笑道:“他会回来的。”
第12章
赵延易一去就是三年,这三年最后归结于战争。
那时,赵延易拽着马,两方兵刃相向,他略过将领上前拽着马儿走了几步,他的面色凝重,大声的喊道:“大宁土地不可被侵犯,一直以来,大宁一直遵守和平安定原则,若今日你们凑近一步,我们也不会容忍,为了天下百姓的生活,还请你们突厥立刻收手吧,只要你们收手退军,我们大宁可以既往不咎可以容忍你们的过错。”
突厥可汗也拽上马,对比之下他却不以为然道:“盛世需要牺牲,这个分裂局面,战争也是必然的,我没有侵犯你们大宁的意思,但是这块土地三十年前就是我们的地方,现在我们只想要回来,叫你们的话来说,是正义吧?何来的占领何来侵略之意,倒是你们处处摆成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又要作赋给谁看?你们大宁仰仗谁,又是谁给你们大宁的权利?”
赵延易又道:“这块地方自始自终就是两方的交界线,不属于你们也不归于大宁,什么叫归还什么是正义,都不容你我来定夺,不过,今日我站在这,不仅仅是为了大宁更是为了天下百姓。更何况大宁不需要仰仗依附于别人,大宁始终是端端正正的,倒是你们突厥为何要处处明着面针对我们,我们没有任何亏欠于突厥的地方,大宁始终是为百姓而存在。”
突厥可汗又说了几句,赵延易也明白他明着想抢这块地方,只不过现在大宁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他也不敢轻举妄动至大宁于困境。
几分钟后,有一将兵快马加鞭赶到,他伤痕累累的爬倒在赵延易身后,赵延易俯下身去焦急地问道,将兵道:“军营…军营。”
他还没说完话就断了气,赵延易立刻吩咐于手下道:“现在留下一半人马跟我留在这,其他人回军营看看发生了什么,大家注意安全。”
后半将兵扭头回了军营,只留下了弓箭手和防护盾和不足二十万的人马,赵延易刚转身,一支刺剑便朝自己飞来,他左腿一步,轻松躲开。
不料下一秒,数百支剑悬于空刺向大宁的军队,接着炮火纷飞,硝烟四起,赵延易骑上马,挥着银剑,他披着金黄色的战袍,亮相于前锋,他记得,他永远记得三年前同样的地方,他的哥哥战死于这片疆场,三年后的今天,自己也成了冲锋的将军,今日,他要捍卫大宁的荣誉。
他转身用尽全力大喊道:“大宁的战士们,给我杀。”身后的军队阵型仿若一柄巨大的弯弧刀锋,刀光之中,锋刃猛地从中弹出,三千轻骑,自密集的排成了s型。
“杀!”喊杀之声,声震九霄。
身后的战士们纷纷冲上前杀敌,每一个战士都激昂澎湃,为了大宁,为了家儿妻女,为了活着回去,所有人都拿出所学之术去冲锋陷阵,赵延易拿起弓箭,长眼半眯,一个悬于空中的半弧正中于对面的突厥可汗的手下,见手下没了气,可汗马上拎起他的防护盾,气急败坏挥着手:“给我上,给我杀。”
战场上,是无情的杀戮,是刀剑不长眼,是人命如草芥般,这是热血又无情的战争,是关乎土地边疆的掠夺,是赌上一个国家的利益和百姓的安危。数不尽的人前仆后继的向前,是沾血无数的刺刀,是苦命求饶的却无果的选择。
一滴血溅入赵延易的眼眶里,他的执念与冲动在这一刻一触即发,他飞快的骑着马,现在,他只有一个目标,可汗见他赶来,立刻扯上旁边的小兵,恼怒又惊恐的往后躲。
小兵拉着弓,在飞出去的那一秒,一旁的可汗血溅了他一身,用飞来的剑狠狠的刺穿可汗的腹部,没有一点活命的机会,可汗在痛苦中挣扎几分后死去,小兵举起手,其他的人见势纷纷跟着举手,可汗都被杀害了,他们也只能认定局势,对面所有的士兵都放下的刀剑,跪在地上求着给条活路。
旁边的士兵提醒赵延易,赵延易才缓过神来——他杀了可汗,杀了一直以来处处拿大宁的开刀的边疆可汗,杀了哥哥的仇人,他让哥哥瞑目了,他无措的望着周围,死的死,伤的伤,慌乱和理智悬浮于脑中,一点一点的,最后理智占了上风,最后他下令回营。
他刚回到营便得知军中粮食尽毁,毁于兵火,他抿着嘴巴,难怪,难怪可汗才要拖着他,使出了声东击西的招数,难道,他又想了一会儿,翻开地图册,最后得出一个不妙的预感:明天突厥一定会继续进攻。
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先说不说可汗,倒是他们对于这片土地过于执着,无论如何试遍所有招数也要,软磨硬泡也要,难怪呢,这片土地的地貌是不容置疑的,地理坐标更尚佳,方便于外贸出口方便于沟通他国,虽然这是众所周知的原因,不过更大的野心埋于心底,他们想用这个地方讨好鲁国,这样一来,大宁更加受难,鲁国处处揪着大宁的把柄,连这突厥都要来踩一脚。
他无措的摸着太阳穴,现在的他看起来疲惫不堪,可是没有时间了,他刚写完信件传回京城,再大的本事也没有办法妄自替皇帝做决定,撤军或进攻,这是两难的抉择,现在他们只有一个选择,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等待。等待皇上的指令,等待敌人的动静,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哥哥当时的处境是如此的艰难,抉择是如此的残酷,战争是如此的无情。
“报!”战士上前来报,赵延易皱着眉道:“什么事。”
“有封信件。”
“谁的”他递给赵延易,信件上面刻着淡淡的痕迹。
“报告将军,刚刚在死去士兵身上搜到的。”
赵延易翻开来,上面安然的躺着几个大字。
“赵延易,务必凯旋而归。”
“红叶。”
他半空着脑袋,红叶?他不认识,丽景门也没有叫红叶的人,名字在脑海一一排查后,他实在想不到是谁,他收起信件将它埋在了包袱的最里面。
第13章
昭楚双眼紧闭,还有一炷香的功夫便正逢元日了,昭家上下纷纷上前摆上香火,旺盛着整个佛堂,昭楚握着香,慢慢的点上,心里又落了个愿,她喃喃道:“念昭家大吉,愿天下太平。”
一旁的昭鹏也不忘记调侃她道:“怎么不许与哪家公子缘分,这旺火一向是灵验的,这大吉日子怎么也不让昭家的续续香火。我看啊那顾小少爷就不错,相貌好人品佳,更何况,那是伯爵夫人的亲儿子……”
“小妹续完了,哥哥作为长子更要让昭家的香火不断,哥哥没有进度,小妹哪来的有福气,哥哥你说呢?还有那顾延小公子,自小和妹妹相识,没有生情自然是对小妹没什么想法。”
昭楚用藏在衣袖里头的手掐着昭鹏,昭鹏玩笑瞪她,后面的昭家两老忍不住发笑,昭老爷道:“行了,你们退下吧,就知道相互犟嘴,哎呦,什么时候我才可以当上姥爷…”说完他又叹气,两兄妹见势默契地跑回了房里。
夜有些悠闲,两人自在地从仓房偷了些上好的美酒,两人原本是小酌两杯,昭鹏突然挑起了两人一直避免的话。
“话说你功夫可有些火候了?可不要这一年处处碰壁却没有半点长进,不过你一个小女子能为朝政效什么力,万一你还没有走上这个位置,就命归西天了,你让阿爹额娘怎么活啊。”昭鹏不屑地说道。
一年里昭鹏不知道几次说过这样的话,目的只有一个,让自己乖乖的退出丽竟门,在看他出于保护自己的心理,昭楚通常把这话当耳边风或者暗骂几句就过去了,只是这一次昭楚再也无法直视,她硬着头道:“哥,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一直觉得我没有在丽景门活下去的本事,在你看来,所有的女子都应该温性无才,到了年纪就应该嫁个好人家,然后过起相夫教子的日子吗?”
“难道不是吗?”昭鹏厉声喝道,他不是不尊重女子或者自己的妹妹,但是被昭楚的一番话给刺激了,干脆就硬声承认了。
昭楚一听气上心头:“是,因为你是男人身,所以你要庆幸,但你是娘胎出来的便没有原因去瞧不上女人,这社会大不公,总有一天,我要这社会不再给女人铐上无形的铁链,你放心,总会有这么一天的,在我有生之年里。”
“就你,有这么本事吗?你上过战场吗?剑拿得稳吗打得过人家吗?有计谋有策略吗,你以为改变大宁社会这么容易?你把这江山社稷当儿戏呢?”
她又喝了几杯酒,她有些晕,又踉跄的走了几步,回头对着昭鹏喊道:“这天下,不公!这天下,不公!这天下,大不公!”昭鹏想上前扶她:“这天下没什么不公,倒是对没本事的人来说才是…”昭鹏还没说完,结果被她一巴掌扇在墙上,昭楚端着酒又发起了酒疯,昭鹏被她吓到,他不悦的将昭楚挂在背上,昭楚还死命挣扎,用力的捶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