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北蛮和东夷相交界的城中。
卫嫆佯装成婢女潜入了城主大殿。
其实此城有个名字,名曰“荒城”,荒城之所以叫荒城,一是因为它确实荒,二则是因为它的前城主名中便带着“荒”这一字。
不过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前城主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年。
这座城也慢慢变成了名副其实的荒城。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甚至没有多少人真正意义上提及过这座城池的名字。
因为这座城里的人,老得老,死的死,年轻力壮的早就离开了这里,去别的地方谋生了。
至于现在还有几户人家住在这里,不外乎三种情况。
一:极少数年老体衰,不愿搬走的。
二:各国往来的客商在这里做个买卖,毕竟这里也算的上是个小小的交通要塞,如果有点生意头脑,在此处发个小财也算不得什么难事。
三:周边各国,也就是卫国,北蛮和东夷在这里安插的眼线和探子。
只不过,既然有人敢拿着陈生的画像公开搜人,卫嫆对这里的探子早就不抱什么希望了。
所以,她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拿钱疏通上下,谋得了个“婢女”的角色。
又花了足足两天的功夫,摸清了这城主大殿的各个小路,确保她万一被人发现后,该往哪里寻求生路。
只不过,经过这两天,她发现事情远没有她想的这么容易。
因为这座本就应该荒芜的城主大殿的看守,未免也太严密了一些。
卫嫆觉得不应该,这里顶多就是他们一个临时的据点,但是,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看守呢?
她自知不能在这里久留,叛徒还未揪出,她随时都有暴露的危险。
可不论怎样,自己今夜都一定要去一探究竟。
而结果无论如何,成与不成,她明日一早也该离开这个地方了。
很快黑夜降临,卫嫆换好夜行衣,蒙上面,在夜色的遮掩下,猫着腰,轻轻点点的掠过屋瓦。
很快就来到了他们常常“议事”的那个屋顶。
此时天空暗沉,无风无雪,正是个偷听的绝好时候。
卫嫆此时蹲在屋顶,眺望了一下四周后,顺着屋檐向下,停在了屋外房下的横梁,她将后脚脚跟卡在横梁处,身体借着双腿的力荡到了更远一点的横梁,然后双手使劲攀住。
这样一来,路过的人只要不抬头看,是绝对不会发现她的。
当然,如果有哪个闲的蛋疼的人真的抬头看了,那卫嫆她就自认倒霉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卫嫆也知道自己以这个姿势支撑不了多久,双臂也渐渐开始发麻,可是屋内迟迟不传来声音。
平日里,这个时间,他们早就开始高谈阔论了,今日这是怎的了?
卫嫆咬着牙,忍着双臂的酸麻感,心想,我再坚持一柱香的时间,不行的话,就只能先离开了。
你们可不要让我失望才好啊。
仿佛是听见了卫嫆心底的声音似的,屋内的烛火燃的更旺了,声音也开始断断续续的传了出来。
因为声音的不连贯,卫嫆并不能十分的清楚他们话里到底说了些什么意思。
只隐隐约约听到了几个还算清楚的字,围……我们的……,很快……消息……,有这个人……赢。
卫嫆的臂力告诉她,她已无法再坚持更多的时间了。
不过好在,她已经搞清楚了东夷那边派来的将领是谁,也并不算一无所获。
卫嫆不再磨蹭,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飞速的闪身,借着双腿的力,荡到了相反方向不远处的枯草地上,轻轻落地,无人发现。
卫嫆起身轻轻拍了拍手上带的灰,向着她早就探查好的路线退去。
一路上并未遇到任何的阻碍,但是就在她要这个是非之地的时候,她的眼角忽然瞥见了一个本来绝迹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人。
或者说,按照道理来讲,这个人应该躺在冰冷的地底或许更合乎情理一些。
因为这个人,在卫嫆的记忆里,早在三年前的一次北蛮和北疆的大战中,被她给一剑捅死了。
当时的感觉,她还记忆犹新。
那是她第一次身为主帅正面迎击敌人,而对面敌人首领的模样正和不远处那个面色有些苍白,但却身型魁梧的壮汉极为相似。
这,会是巧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