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陵震惊了,“无缘无故的,胡帮主为什么要扔小孩下河?”
张兴宁:“可能小孩子去码头玩耍吵吵闹闹的影响了漕帮的生意,很多在码头搬运货物的人都曾看到胡该呵斥那群小孩,而且胡该他也亲口承认是自己将两个小孩扔下水的,虽然可能只是一时之气一时冲动,但毕竟害了一条人命。”
张兴宁深恶痛疾的,“孟大人一向为官清廉执法如山,应该能明白张某一片想要匡扶律法公平公正的苦心,所以请孟大人不要为难下官。”
孟长陵见张兴宁早有准备只好离开,孟长陵离开西城衙门随后便出现在大牢里,胡该看到孟长陵立即激动起来,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他很快就爬了过来。
胡该:“小公子,不,孟大人你来了,我真的没有把那两个小孩扔下河,我是冤枉的!”
胡该不小心扯到了伤口闷哼一声,“对了,孟大人我漕帮的兄弟还好吧,张兴宁没有为难他们吧。”
“胡帮主早料到会如此但为何还要签下认罪状?”孟长陵知道胡该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徒,一身正气,即使是再残忍的酷刑也不能让他屈打成招。
胡该看了看左右没有人,再看看孟长陵,哀叹一声还是决定说出实情,“其实我在签字画押认罪之前见过一个人,是他主动来监牢看我。”
“是?”孟长陵疑惑。
胡该:“是白家公子,是进了宫被册封了的那个公子。”
“白颂堂?”孟长陵好像明白了,“他为什么让你认罪?”
胡该:“京城的情势很复杂,不仅三王分权,还有揽月阁这种神秘的情报组织。高楼揽月可摘星辰,揽月楼便是揽月阁的财产,我这么说孟大人应该明白了吧。”
孟长陵:“白颂堂是光明正大的来还是乔装打扮之后才来?”
胡该:“是乔装打扮,他打扮成一个农夫,而且他名义上是进来看一个叫李勇的人,他进来时和狱卒的谈话我都听见了。”
胡该千躲万躲还是没能躲过,还是被卷入了朝廷纷争,现在老老实实做个生意就那么难吗,哎,真是难啊!
怪不得女帝会迎白颂堂进宫,原来是有这层关系,这是女帝授意还是白颂堂自己谋划的,把这件事闹大进一步铲除丞相那边的势力。
谁被算计都会不高兴,胡该知道孟长陵心里不痛快但也不能做什么,“是胡该给孟大人添麻烦了,改天有机会胡该请孟大人喝酒赔罪!”
“是长陵连累了胡帮主,长陵先行告辞。对了,胡帮主需要金创药吗?”胡该只是普通人遭到如此恶打应该很疼。
“不用了,这点疼不算什么!”胡该突然听到了声音,是狱卒来巡牢了,这可怎么办,孟大人是偷偷进来的还是,“孟大人有人来了,孟大人?”
胡该转头已经不见孟长陵,奇了怪了,难道刚才是幻觉,或者孟大人也会神通!
狱卒循着声音走过来了,“叫什么叫,老实安静待着,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东城府衙。
妙法听了孟长陵的话目瞪口呆了,没想到他们两个修行之人被一个普通人给算计了,但是想想这个白颂堂还真是深藏不露,这么厉害的人,女帝是怎么让他为自己所用?
妙法:“有没有这个可能,女帝已经被他威胁控制?”
大部分男人都经受不了权利的诱惑,白颂堂这个男人应该也不例外,他应该不是真心要帮女帝夺回实权,可能是他自己想君临天下所以才进宫迷惑女帝。
孟长陵:“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曾多次注意到他看女帝的眼神,很深情很隐晦,应该是因为男女之情。”
“可能吧,情字误人,我们的贵七姑娘不就是一个吗!哎,世人怎么就看不开放不下!”妙法感慨万千。
孟长陵:“他们被情字耽误,你被酒肉耽误。”
妙法身上的酒味还很刺鼻,孟长陵怎么劝就是劝不住,让她少喝酒她就是不听。
妙法:“我无法得道成仙应该是被你耽误的,为了你所以我才吃肉喝酒,不然以我的资质早就飞升成仙了,是为了你,我才留在这人世间的,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孟长陵不理会她的玩笑,“对了,那个小捕快和那个小二哥的相关信息查到了吗?”
妙法:“我已经让大郎他们去查了,晚饭的时候应该能有所收获。”
夕阳西下的时候,大郎他们带着消息回来了。
那个巡村小捕快和茶馆那个小二是同一个村的,他们都是西城郊外的古村人士,小捕快叫古助,小二叫何西,两家不和,经常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大吵大闹。大人有矛盾也会影响到孩子之间的友谊,古助那个溺死的儿子古小米经常欺负何西的儿子何问。
古小米是村里的小霸王,仗着自己老爹是巡村捕快霸道至极,看谁不顺眼就打谁,村里很多比较穷的人家的孩子都被他打过。
大郎:“古小米是村中小霸王,但何问也不是什么乖巧听话的好孩子,何问也经常欺负同村性格比较软弱的孩子。”
大郎只能感慨恶人自有恶人磨,虽然他们只是小孩但老人不是都说三岁就能看大吗,虽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但最后这个恶人谁来治?
大郎:“何西此人爱贪小便宜,不排除他是收了钱才让儿子转头指证胡帮主。”
阿金也回来了,闻着香味就过来,正想拿碗筷,贵七叫他先去把手洗干净,衙门里有女人规矩多,阿金只好老老实实去洗手。
阿金拿一碗米饭就坐在孟长陵身边,贵七舀了一勺猪肉汤撒在米饭上,阿金心里很是感动。
阿金:“大人,我打听到了,西城衙门的大牢里真有一个叫李勇的,因为十天前在卤肉店偷肉才被抓进去。这个李勇是西城北巷那一带有些名气的混混,整天游手好闲的,一逮到机会就偷东西。”
“游手好闲,跟你之前一样咯!”贵七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大家都是朋友就好像是一家人一样,不需要藏着掖着。
阿金:“那是以前,贵七姑娘你不能总以老眼光看人,我现在可是衙门的探子,你必须尊重我!”
阿金的自尊心起来了,贵七给他夹了鸡腿,他又嬉皮笑脸的了。
第94章 胡该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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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衙门。
今天张兴宁要做最后的审讯,他把和本案所有相关人员都叫来,古助一家人,何西一家人,胡该也被押上来了。孟长陵以吏部左侍郎的身份坐在一旁听审。
何西看了看站在孟长陵身边的妙法有些胆怯,他们都是普通人但这个道姑是修道之人,他不由有些害怕,他儿子何问倒是没有一丝胆怯,可能是因为最大的死对头死了,以后没有人能欺负他的原因吧。
何问脸上泛着一丝小孩子见到大世面的兴奋。
当张兴宁再问胡该是否承认将两个孩子丢进河里时,胡该反口了,“大人,不是草民将他们二人丢入河中的,草民是听到救命声才下河救人的,这个小孩可以作证!”
张兴宁把目光看向何问,“小孩你可要说实话,是不是他把你们扔到河里的?”
何问想都不用想直接说是,“是他,就是他,我们去码头玩的时候经常被他骂,他还赶我们呢!”
胡该:“你这个小孩怎么瞎说,我是怕你们不小心掉到河里淹死才骂你们的,让你们不要到码头来玩是担心你们发生意外!”
胡该委屈极了,这个小孩不感谢自己的救命之恩就罢了,还要做假证冤枉自己,真是没天理啊!
“小孩子是不会说谎的,而且前天你已经招供,今日为何要反口?”张兴宁用余光偷偷看了孟长陵,肯定是因为这个孟大人。
胡该:“草民那是被屈打成招的,现在孟大人来为草民做主了,草民自然要否认坚持自己是无辜的!”
大伙都觉得胡该说的很有道理,识时务者为俊杰,有机会就要抓住给自己伸冤,高明啊!
张兴宁:“小孩,本官再问你一次,可是这个人将你和古小米扔入河中?”
张兴宁认真严肃板着脸,何问感到一丝害怕坚持上一次的说辞,“就是他把我们仍进河里的,就是他,他是坏人!”
胡该大声反驳,“你这个坏孩子怎么胡说八道,早知道就不救你淹死你算了,如果是我扔你下河的,为什么还要救你上岸?”
“因为你心虚害怕了,所以才下河救我儿子!”何西直接怼胡该。
张兴宁看向孟长陵,“孟大人你也听到了,胡该谋杀古小米有人证有物证也有杀人动机,一时气急败坏杀人也是犯罪。”
所谓的物证就是古小米的尸体,当官差把古小米的尸体抬上来的时候,何问被吓到了,脸色顿时失色。
张兴宁:“经仵作验证古小米是溺死无疑,但他身上有淤青,当时在河岸上除了胡该就只有一群小孩,古小米又是一个强势有些霸道的孩子,当时只有胡该能殴打他。胡该殴打古小米,然后将他扔入河里溺死。”
“那胡该为何也将何问扔入河中?”孟长陵一个眼神,妙法便上前察看尸体,古小米身上的淤青确实是死前留下的。
“何问,孟大人问你话呢,胡该为什么把你扔到河里?”张兴宁倒是有耐心但看何问的眼神透着一丝阴冷,让何问有些害怕但他还是坚持之前的说辞。
何问:“因为我不小心捅了他船上的麻袋,麻袋里有大米,大米漏出来了,他很生气就跑过来把我扔到河里。”
阿武过来附到孟长陵耳边,那天漕帮正巧要给米铺的张掌柜运送十袋大米到青州,有一麻袋大米漏了。
“你这个小孩子心肝真是黑透了,就不应该救你!”胡该怒不可遏,官差按着他才没有过去打小孩。
孟长陵:“那请问这位小友你是用什么东西捅破了米袋?”
何问:“用木棍,我用尖尖的木棍捅的麻袋。”
“那木棍呢?”孟长陵语气温和。
何问:“我捅了麻袋害怕就把木棍丢河里了。”
阿武无奈地眨了眨眼睛,米袋上面的口子是木棍之类有些尖的东西捅破的,孟长陵感叹还真是滴水不漏。
张兴宁很自信,“孟大人你还有什么疑问?”
孟长陵:“暂时没有了,但犯罪嫌疑人翻供这个案子还有一个疑点,所以还不能定罪。”
“证据确凿为何不能定罪,下官无能怕是无力再找到有力的证据证明胡该是无辜的。”张兴宁不想再拖,要不是孟长陵插手前天他就结案了。
“张大人能力不足,可以请我们大人来协助调查!”妙法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张兴宁,张兴宁脸都僵了。
妙法:“何问和古小米不和,古村的村民都知道。有的小孩就是天生的坏种,后天怎么教都教不好,可能是恶鬼转世来祸害人间吧。”
何问第一次被别人这么说不由哭起来了,“你才是坏种,你才是坏种,我不是坏种,我不是坏种!”
“儿子不哭,不哭啊,这个道姑胡说八道的,不哭了!”何西像一个慈父一样安慰儿子,“不哭了,回去,爹给你买糖吃。
妙法:“何问虽然是小孩但也有杀人动机,这是一个疑点,第二个疑点就是古助你家跟何西家经常闹矛盾,难道你就不怀疑是何问推你儿子下河?”
古助立即反驳,“我儿子长得比他壮,他一个矮老鼠哪来的力气推我儿子下河!”
妙法:“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你如此袒护仇家,说是仇家有些严重了,是不和之家的儿子,这很可疑啊!”
何西:“我是一个捕快说实话做事实,不能乱冤枉别人!”
妙法:“不冤枉别人?好像不是吧,十天前古村的二流子半夜偷偷去割了村民的稻子,都被当场抓到了,你还说不是他偷割的稻子。是不是二流子给了你什么好处,所以你才袒护他。”
妙法:“这样一个人说话不可信,你觉得呢,张大人?”
妙法又难缠又不是普通人,张兴宁只好请孟长陵再去调查,但只给了三天时间,三天一到,如果孟长陵查不到胡该被冤枉的证据张兴宁便要定罪。
东城衙门。
规定的三天都已经过去半天,阿金见孟长陵还在后院抱小孩,大郎他们也都照常去巡街,主簿童扬在书房结算月钱,妙法也不知道去干嘛了,他们一个两个的没一个着急,阿金可急坏了。
阿金:“大人我们怎么还不行动啊,三天很快就要过去了,我们再不行动就没法帮胡帮主翻案!”
“大人啊,你就别哄孩子了,快行动啊,快吩咐大家做事!”阿金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上跳下窜的,急得不行。
“有师爷在,当天即可让他们如实交代事实,阿金不必着急。”孟长陵给阿金倒了一杯茶让他降降火气。
阿金恍惚拍大腿,“是啊,我怎么给忘了呢,师爷有神通,只要师爷施法还怕他们不老实交代吗,案子都不用查了,那我去干嘛啊,大人?”
阿金一直都很想表现,想多做一些事情让大家都认同他,孟长陵给他一两银子让他去热闹的地方传一些事情,所以这种事不太磊落但特殊时期特殊手段。
自古热闹的地方就是传播谣言的最佳场所,阿金拿着银子就高高兴兴地去了。
“爹!”
芋头突然叫爹把孟长陵吓了一跳,芋头用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他再叫两声,“爹!”
孟长陵真想说我不是你爹,但这样无情会伤了孩子的心,他可能是需要一个关心自己爱护自己的父亲。
芋头:“爹,娘呢?”
还要娘呀?
这可就为难孟长陵了,芋头一直扯着孟长陵的胳膊问娘呢,孟长陵只好说娘出门给他买好吃的东西了。
不一会儿,娘还真的买了好吃的东西回来,妙法拿着一根冰糖葫芦就进来了,“小芋头,来,吃。”
芋头接过冰糖葫芦还说了谢谢娘,妙法惊喜,抱着他摇来摇去的,还一直夸他是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