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养妻日常——慕如初
时间:2022-04-13 06:49:39

  当日夜里,颜婧儿起了高热,断断续续地说起胡话,婢女稔冬守夜,走到床边伸手一探,烫得下人。
  顿时,洗秋院灯火通明,打水的打水,请大夫的请大夫。
  顾景尘得了消息后,也赶紧过来。
  颜婧儿躺在榻上,脸颊通红,嘴唇干瘪,平日鲜活的那么一个人,此时清瘦娇小地躺在那里。
  甄嬷嬷在一旁看了都忍不住抹泪。
  大夫在里头诊脉,开了惊悸退热的方子,又嘱咐了些注意事项然后离开了。
  婢女香蓉抱着人,一点一点地喂水,拂夏忙着去煎药,而稔冬则在一旁给她擦身子。
  顾景尘站在屋子里头,倒是闲得有点空落落的。
  甄嬷嬷走过来道:“不若大人先去歇息,这里有奴婢们伺候着。”
  顾景尘沉默,烛火光晕照在他脸上,长睫在眼脸处落下些阴影。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瞧着床榻那边,也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会儿,甄嬷嬷还是忍不住鼓起勇气道:“大人,老奴有些事斗胆跟大人说说。”
  次日,颜婧儿迷迷糊糊睁眼,仿佛做了个冗长的梦,梦里一会明朗一会黑暗,像永远没有尽头似的,累得她全身酸痛。
  天光微亮,透过床帘照了些许进来,但床内仍旧是有些暗的。
  她动了下,后知后觉地发现腰上有什么东西搭在那里,有点重,令她翻不动身。
  继而,她感到身后还贴着具身子,硬硬的,也热热的。
  这情况唬了她大跳。
  她猛地转过身去看,入眼的却是一张俊朗的睡颜。
  她愣愣地看着他顾景尘,脑袋一时间感到混乱。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为何顾景尘会在她的床榻上?
  她就这么傻傻地,愣了许久,就像被人施咒了般一动不动,直到顾景尘缓缓睁开眼皮。
  他头发未散,衣衫也齐整,掀开眼皮后,眸子里不见任何睡意,仿佛适才只是躺着小歇片刻。
  “醒了?”
  他声音清清润润,带着点慵懒。
  颜婧儿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这会儿她还有些错乱。活了十六年,第一次跟男人在一张榻上醒来。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就,挺刺激。
  “大、大人为何在此处?”
  “你昨日半夜发热,我来看你。”
  “哦,”但随即颜婧儿发现自己不是想问这个,便又羞耻地问道:“大人怎么在我的床榻上?”
  “你昨夜拉着我的袖子不让我走。”
  许是她模样太过震惊而显得木愣愣的可爱,顾景尘眼里溢出些笑来。
  “……是吗?”
  颜婧儿有点心虚,她记不得昨晚发生什么了。
  大病初愈的人,刚起床都这样,思绪还没能一下子转过来。颜婧儿这一迟钝也迟钝了许久,以至于她此刻正顷身对着顾景尘,且离得颇近都没察觉。
  她身子微微抬起,一只手肘撑在软枕上,另一只手慌慌张张的,也不知是落在了哪里。
  但她看见顾景尘气息渐渐粗重,眸子有些奇怪的东西流露出来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左手掌下有些不一样。
  那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觉醒。
  准确来说也不是觉醒,男人晨起本就有反应,而被颜婧儿这么慌乱的一碰,倒是越发的受不住起来。
  好半晌,顾景尘哑着声音喊她:“婧儿?”
  “嗯?”
  “你的手……”
  这时,颜婧儿才像触电似的迅速收回来:“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顾景尘轻笑。
  夏天的被褥薄,且锦衾是缎面布料,软软的一层,盖在身上都能瞧见轮廓。
  颜婧儿只短暂地瞥了眼就不敢看了,尴尬得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顾景尘面上镇定自若,也不知他是天生面皮就这般厚,还是这人遇事习惯了武装自己。
  总之,看起来没有任何破绽,连粗重的呼吸也粗重得理所当然。
  床榻内的空间狭小,且光线幽暗,旖旎气息像潮水似的徐徐弥漫,惹得颜婧儿提心吊胆地也跟着呼吸急促起来。
  谁也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对方。
  过了会儿,顾景尘低声道:“婧儿,过来。”
  “干、干什么?”颜婧儿心尖打颤。
  “过来。”他又催了遍,眸色愈发暗。
  颜婧儿犹豫,她总觉得今日的顾景尘似乎有些不一样,但哪里不一样却说不上来。
  “婧儿,”顾景尘拉她入怀中,先是紧紧地抱了会,而后才柔声道:“我知道了。”
  “什么?”她压在他胸膛嗡声问。
  “我知道,”他顺了顺她发丝,道:“我的婧儿长大了。”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颜婧儿还在思忖,但下一刻,就被他往上提了提,而后翻转身子。
  就着这么个侧压的姿势,他的吻轻柔地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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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衾上撑起一蓬高高的伞,颜婧儿只瞥了一眼,便心肝胆颤。
  床榻内光线幽暗,还带着一夜未曾散去的闷热空气。此时此刻,闷热的空气变得暧昧起来,且四处流窜。
  逼仄狭小的空间里,安静得只剩两人的呼吸。
  颜婧儿都不敢去看他眼睛,但她知道,他就在看自己,视线赤裸且灼热。
  “婧儿,”少顷,他猛地将他拉入怀中,在耳畔轻声道:“我知道了。”
  颜婧儿心跳加快,闻着他胸膛熟悉的松木香味,脑袋有片刻愣怔,嗡声问:“什么?”
  “我知道,”他抚顺她发丝,没头没尾地说了句:“我的婧儿长大了。”
  然后,也不等她想明白这句话是何意,他便稍稍用力一转,侧身压下来。
  一同压下的,还有那滚烫的唇瓣。
  他气息灼热,烫得颜婧儿晕乎乎的,本就刚睡醒的迟钝意识在这一刻越发朦胧晦暗,最后索性闭上眼睛。
  这一个早晨的变化略微有些诡异。
  如何就突然发展成了两人同塌醒来的样子?
  她记得此前的好长一段时间,两人都有些生疏来着。
  她还记得她暗暗生气时,他分明是纵容却又无可奈何来着。
  而今天,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亲吻的动作轻柔而强势,是一种不可回避和拒绝但又理所当然的姿态。
  模模糊糊中,颜婧儿双臂不自觉地勾上他脖颈,也不知是他唇舌太过霸道,还是床内空气本就稀薄,她感觉自己就像一条缺水的鱼,她快窒息了。
  浓郁且更加粗重的喘气声在昏暗帷幔内响起,纠缠、交织,听得人面红耳赤。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景尘稍稍松退开些许,抵着她额头缓了缓,问她:“婧儿身子好些了?”
  颜婧儿闭着眼,大口呼吸,仿佛连话都要说不出来,好半晌才嗯了声。
  “一会儿吃过早饭,我带你去个地方。”他说。
  “去哪?”
  “去了便知。”
  说完,他的唇又压下来,与适才的急切相比,这会儿倒是如蜻蜓点水似的,一嘬一嘬的,带着无限怜爱。
  颜婧儿缓缓睁开眼,撞入的便是这么一双迷人的眼眸。
  深邃、缱绻、充满柔情。
  也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原因,还是他起了情欲的缘故,他狭长的眼尾略红,带着点破碎的脆弱感,显得此时的目光格外深情。
  颜婧儿顿时心软了,悄悄将自己憋的那股劲放下,勾着他脖颈,温柔回应。
  这是一种新奇的感受。
  以往两人亲吻,向来都是急切、凶猛的,即便有时顾景尘轻柔,也是带着强势的一面。
  像今日这般,小心翼翼、连绵细腻的亲吻,还是第一次。
  他的舌轻搅着她的,嘬吸、勾绕,温热的鼻吸洒在她的脸上。谁也没有闭上眼睛,就这么静默地、缠绵地看着彼此。
  气氛太好,不知不觉,两人都沉醉其中。
  外头的霞光不知何时升起,透过窗楹溜了些进来,照在缠枝百花床帘上,而床帘下压着两双鞋履。
  清晨的时光静谧,只听得床帐内如泣如诉的声音。
  …
  吃过早饭,拂夏又端了碗汤药过来,颜婧儿坐在椅子上蹙眉。
  顾景尘坐在对面,手里拿着本书卷。
  半晌,从书卷里抬起头来:“怕苦?”
  颜婧儿微红着脸,稍稍别过,她哪里是怕苦,而是觉得这股药味太冲,光闻道气味就令她作呕。
  再说了,这会儿丫鬟和嬷嬷进来,她有些羞臊。
  彼时两人在屋子里忘情地缠绵时,也不知香蓉那丫头听了多少去。昨夜是她守夜,早上那会儿又安静,内室里的动静肯定瞒不过她。
  搞得现在众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促狭,尤其是甄嬷嬷,适才给她盛粥时,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去了。
  她都要臊死了,可顾景尘倒好,起床了都没打算回百辉堂去。还吩咐人去取他衣裳来,就在她屋子里洗漱更衣。
  这会儿吃完早饭了也还没走。
  突然想起什么,颜婧儿问:“大人说要带我去个地方,何时去?”
  “不急,”他慢条斯理地翻了一页,说道:“等你喝完药再去不迟。”
  “……”
  颜婧儿慢吞吞接过药碗,憋着呼吸,小口小口地喝。
  那厢,拂夏在里头收拾床榻,突然咋咋呼呼地“咦”了声。
  甄嬷嬷听见了,问道:“怎么了?”
  “嬷嬷,这褥子有些奇怪的味呢,还湿漉漉的。”拂夏狐疑且小声地说:“瞧着也不像汗水啊。”
  她声音虽压低了些,但此时屋内安静,任谁都能听见。颜婧儿差点憋不住要喷出来,努力咽下去后,又惹得一阵咳嗽。
  顾景尘:“……”
  那厢甄嬷嬷剜了眼里头,赶紧走进内室,也不知嘀嘀咕咕跟拂夏说了什么,片刻后,拂夏红着脸走出来,怀里抱着脏了的床单被罩。
  颜婧儿脸颊也红透了。
  还是甄嬷嬷体谅她,见她喝完了药,赶紧将丫鬟门带出去,又将屋门关上,颜婧儿这才好了些。
  她抬眼去看顾景尘,那人却若无其事地端坐着,唇角含着点愉悦的笑。
  仿佛之前拉着她的手做那种事的人不是他似的。
  想起当时的画面,也不知顾景尘从哪里得知的法子,居然…居然要她那样做。
  顿时,颜婧儿连自己的手都不敢正视了。
  顾景尘要带她去的地方也不是别处,就在相府的东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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