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头昏得厉害,整个人都不清醒,宋奾想着想着打了个颤,阻止自己往下想。
“小月。”喊出声才发觉声音沙哑得不行,喉咙干涩涩的。
话音刚落卫凌就推了门进来,宋奾一下怀疑他是不是就守在门外。
他两步走到跟前,“阿奾,你醒了。”
宋奾点了点头,不敢看他,只瞄向他背后,暗哑着问:“小月呢?”
她想喝水,可她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卫凌没答她小月在哪,直接转身倒了水,顺带着将茶壶拎了过来。
“来,先喝口水。”
他直接将茶杯放在了她唇边,语气柔得不行,宋奾一时不习惯,抬头看了一眼,对上视线后又急速收回。
他双眼好像一汪泉水,里面摇曳着她的倒影。
宋奾不想让他喂,这动作太亲密了。
她伸手握住茶杯另一侧,声音低得掩盖住了那丝沙哑,“我自己来。”
两人手指不免碰到,却谁也没松开,各有各的坚持。
宋奾只好轻咳一声,再次道:“我自己来。”
他浅浅笑了一下,松了手,“好。”
等喝完一杯,宋奾还未解渴,侧了侧身想要自己续上,卫凌不由分按了她的身子,“我来。”
三杯过后,宋奾终于好了些,她问,“这里是哪里?”
“芳华巷。”
“什么时候了?”屋子里灯火通明,想来已是入了夜。
“亥时。”
“这么晚,我得回去了。”
“你现在动不了,我同夫人说过,你不用担心,小月在外面呢。”
宋奾沉默下来,她尝试着动了动,确实使不上力气。
芳华巷……她住他家算怎么个事……
过了会,宋奾继续问,“先前是怎么回事,我为何会被下药?”
卫凌解释,“大夫说周则玺给你的香囊里有毒,那毒碰上他身上带着的另一毒便会让人产生不适。”
产生不适,那哪里是不适,分明就是下三滥的药物,太歹毒了。
“周则玺呢?”
卫凌一听这个名字就冷下下脸来,他没什么情绪地问:“你心里还惦记着他?”
“我何时惦记他了?就算惦记我也惦记着把他送到官府里去。”
卫凌一下愣了,吃吃道:“你不喜欢他?”
“谁跟你说的我喜欢他?”
喜悦来得太突然,卫凌一下没控制好自己的神情,裂开嘴无声笑,甚至激动地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转了两圈。
她没有喜欢那人,她没有喜欢那人,她没有喜欢那人!
自从知晓周则玺此人的存在,他多少个夜晚曾因此而不能入睡。
他不害怕那人多强大,怕的只是宋奾对他的情意,他光想象着她有一天会与另一人相爱相守,心就疼得不行。
他曾说过自己不会拦着她往前走,可当宋奾真要往前走时才明白自己有多难过,四肢五脏六腑都仿佛被拆分开来,每日只是一具行尸走肉在活着。
只是没了她,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这几日白泽禀了说太子曾和周则玺见过面,他还在查,没想到今日白亦就匆忙进宫寻他,说周则玺预谋不轨。
那一刻,这个人已经被判了凌迟之刑。
什么不会拦着,他反悔了。
他曾经做错的事他会慢慢赎罪,可是,再也不会把她推给别人了。
卫凌心中百转千回,自己给了自己希望。
宋奾却茫然了,他像个傻子一样地转来转去,一会露出笑意,一会愁眉紧锁,“……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