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凌重新回到床前,所有兴奋化为轻描淡写一句话:“周则玺交给我。”
“嗯,若是顺天府需要我去做证我随时可去。”宋奾顿了片刻,“只是,这个人不应再为人师。”
“我知道,我来处理。”
宋奾想了想,还是提醒他,“周则玺不知从哪里得知了你的身世,这个事许会被人拿来做文章。”
可卫凌听完完全没有想象中的紧张,反而靠近了些,含笑问:“所以,你今天是为了我去见周则玺?阿奾,你在关心我吗?”
宋奾无言,怎么还扯到关心上去了,若不是自己知道了那些事,她才懒得多说一句。
“没有,我是去还香囊的。”
“去还香囊的。”卫凌重复她的话,实则心里是雀跃不已,就当她是为了自己,就一回。
“郎君,药好了。”门外白亦敲了敲门,站在门口不敢动。
“端进来。”
“齐大夫之前用针压制住了你体内的毒性,但药还是要喝。”卫凌从他手里接过药碗,手掌碰了碰碗外缘,确认温度。
宋奾从醒来就想避开这件事,那时候虽迷糊,但她总觉得自己状态不是很妥,说不定还真对他做了什么。
她偷偷移眼去看他,只见他端着碗蹙眉,大概是还烫着,他轻轻吹了几下。
宋奾心底又打了个寒颤,这样的卫凌太可怕了......
不过她回想着刚刚俩人对话,一切都很正常,他没有提及那个事,也没什么多余的反应,看来是没有发生什么。
宋奾渐渐放下心,出声:“给我吧。”
喝完药,宋奾身体畅快一些,身子也没有那么软,“你把小月叫进来,我要回去了。”
“好。”卫凌丝毫没察觉她那“吩咐”的语气,反倒眼见的有些失落,但还是乖乖出去叫人。
等送她离开的马车消失在芳华巷尽头,卫凌才不舍收回视线。
白泽终于得空上前,“郎君,周则玺如何处置?”
“打入监牢,让他自己死。”卫凌语气阴狠,一前一后,好像完全换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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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则玺还没死,盛京各处就开始流传出一则“谣言”,说卫凌不是端容郡主亲生,卫凌生母是个丫鬟。
起初没什么人信,谁不知道已经故去的长公主最是疼爱卫小郎君,他怎么可能不是端容郡主的儿子。
甚至有人为卫凌喊冤,道太子一党不择手段,采用如此低端的手法来蛊惑人心,局势又偏向了卫凌。
东宫内沈谢晋发了好大的脾气,“怎么回事!”
底下谋士瑟瑟发抖,有人谏言,“殿下,要打我们就打一剂猛药。”
于是“证据”越来越多,大街小巷茶馆酒肆到处都在传,那说书的编造了个卫将军与丫鬟暗通款曲的故事,一时广为流传。
不过这传言倒是十分奇怪,只传了一半,另一半最重要的没传出来。
宋奾心想,难不成是卫凌故意为之?
可也不对,这事实打实的对他造成了影响。
经过两日的发酵,原先支持卫凌的那波人已经完全换了说法,认为卫凌欺上瞒下,利用长公主上位,不配为首辅,庶子夺权,手段不干不净。
总之,太子扳回一局,真正是坐收渔翁之利。
宋奾这几日没出门,可挡不住四方消息朝她涌来,尤四娘与青姨最甚,这日用饭前,尤四娘坐在她身旁,“阿奾,你之前在将军府就没发现什么异常?”
“啧啧,我觉得也是荒唐,怎么大将军还和长公主身边的丫鬟好上了,这么一看端容郡主甚是可怜,如今好不容易儿子出息了,却突然被告知真相,白白替人家养了这么久的儿子,”
“娘......”宋奾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候俩人好像个局外人了,还会心疼起端容郡主。
陈芷安过来了一趟,也想着跟她探消息,这事在盛京城谁不好奇。
宋奾搪塞了几句,而且她还在将军府时是真的什么都不知,按卫凌的说法,他亦是下了扬州才查明这些事情,哪有外界传的那般居心叵测。
此次事变来势汹汹,但望他能好好处理。
在盛京风起云涌之迹,龙邦给她带回来条消息,周则玺因虐待学生、巴结权贵等事而臭名昭著,昨日晚间在牢内自缢身亡。
宋奾听了只感叹,一个人不是突然变坏的,而是早已从根子里腐烂,他选择了这条路早该想到这个结果。
第三日时,老百姓们议论的声音淡了许多,各自忙着过活,但偏偏有人想继续搅弄局势,不知又从哪里传出,卫凌不姓卫,而应当姓沈,是真真正正的皇室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