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公心里叹两声,默默退至一旁。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要他说,半路得这么一个儿子,他做梦都能笑醒。
过了好一会儿,宣帝往外走,“随我去一趟冷宫。”
魏公公赶忙跟上。
冷宫破败,无人伺候,一直跟着惠妃的嬷嬷见了皇帝,连忙跪下行礼,“参见圣上。”
“杨惠呢。”
话音刚落,惠妃出现在门口,见到宣帝露出丝惊讶,随而笑道:“圣上来啦,要不要进来喝口茶?”
明明被打入冷宫,可惠妃除了服饰首饰朴素了些,脸上丝毫不见窘迫。
宣帝不由恼怒,惠妃位列四妃之首,这么多年来一直盛宠不断,谁知道就是这样一个枕边人竟想要夺他东夏江山!
惠妃见他不动,主动走到他跟前,“惠儿还以为圣上不愿见臣妾了呢。”
惠妃入冷宫那日丽坤宫早被搜了个底朝天,那些她与西南杨家勾结的事已实锤。可关于卫凌身世一事找不到任何其他证据,有的只是一连串的证人,证实消息确是丽坤宫放出。
宣帝这几日不止为战事愁闷,更多的是为着卫凌这事,陷入一种信与不信、不想信与不敢信的境地中,纠结往复。
是以拖到今日才敢来寻她,“朕问你,卫凌到底是不是朕的儿子!”
惠妃婉婉一笑,到一旁石椅坐下,“原来是为着这事啊,怎么,圣上不信?”
“朕问你到底是不是!”
“是,怎么不是。”惠妃看着他眼睛,“二十六年前,臣妾刚入宫不久,圣上几乎宿宿宿在臣妾这里,长公主不满,派了个小丫头来训斥,那小丫头叫荷娘,有几分姿色。”
“圣上想起来了吗?”惠妃呵呵笑,“不对,圣上怎么会记得,圣上当时可是把人认成了臣妾,并告诉了臣妾,不然臣妾怎会知晓这件事?”
“可惜长公主疼爱那小丫头,不止为她瞒了下来,还将她生下来的孩子给了自己的女儿抚养,这一瞒就是二十六年,圣上,您日日见着的人是自己的亲儿子啊,亲儿子啊!”
惠妃看着他逐渐冷下来的脸,心里十分畅快,再度刺激:“圣上生了许多个废物,好不容易有个机灵的,却认了别人做父亲,我听闻,卫大人辞官了?看来人家并不想认祖归宗呢,哈哈哈哈。”
宣帝怒气上涌,两步上前捏住她的脖颈,“你个毒妇!”
惠妃呼吸不畅,却依旧哑着声音说,“没错,我是个毒妇,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他再厉害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乖乖吃了我给他的药,算算日子,应该也没几天日子了呢,呵呵。”
“你说什么!”宣帝大惊。
惠妃咧了嘴,缓缓道:“鬼督邮,无药可解。”
宣帝立马松了手,大步往外走去。
惠妃骤然得了呼吸,不断咳嗽着,咳着咳着出泪来,随后那泪再也止不住,默默低语,“吉儿,是母妃对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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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凌回了琉璎轩住,端容郡主也早从城外回来,每日就想着法的伺候他。
夫妇俩谁也没跟他提起那件事,整个将军府下人都被警告了不许乱嚼舌根,于是任由外头怎么乱,将军府内都是一片平静。
这日端容郡主又给卫凌来送汤了,白亦将人拦下,“郡主,郎君在书房议事呢。”
“这都不当官了还议什么事,闲操那么多心也没人说他一句好。”端容郡主十分不满,却仍是让下人将那汤递给了白亦,“你嘱咐着他好好喝了,我瞧着他这两日精神越发不好,我这心里总不安。”
白亦吸了吸鼻子,哑声道:“是,小的一定看着郎君喝下。”
书房内是刚刚从宫里回来的卫海奉,还有一名卫家将军,兵部尚书与两位朝中大臣。
卫凌坐在上首,问:“父亲,宫里今日都说了什么?”
卫海奉嗤道:“能说什么,还不是我说怎么就怎么办,这皇位不若让我坐了算。”
兵部尚书笑道:“卫将军小心隔墙有耳。”
“我家!我怕谁!”
卫凌又开始咳起来,用帕子捂了之后未曾细看,直接放至桌旁。
众人这几日都习惯了,只以为他是累着,简单劝道:“域川注意些身子。”
“无妨。”卫凌应一句,开始说起正事:“北边胡人现已觉自己胜券在握,大哥的反攻应当就在这两日,西南那边的援军也快抵达,两头不是问题。但惠妃在盛京谋划多年,不能排除她对盛京没有动作,父亲,调一半京畿军回来,以备不时之需。”
“行,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