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后贵妃她跑路了——简小酌
时间:2022-04-13 07:26:34

  大公主歪过头,看了看自己娘亲,又看看了自己父皇,似是有些放心不下。
  “安安,没事的。”明瑶摸了摸女儿的小手,柔声道:“等会儿娘亲接你回来。”
  大公主这才点点头,从床上下来自己穿好鞋子,乖巧的走了出去。
  确认女儿离开后,沈远这才转身走到到明瑶跟前。
  这次他识趣的搬了圆凳,坐在离她有三步距离的地方。
  “瑶瑶,昨日和今日的事皆是我思虑不周。”沈远没有再替自己辩解,他神色诚恳的道:“我承认,带安安是想让你回心转意……”
  明瑶唇角微翘,透着一抹讥讽。
  他万没料到安安竟会倒戈,非但没能帮他,反而站到自己这一边。
  女儿的哭声撕心裂肺,求他放自己离开,纵然沈远是铁石心肠,脸皮比城墙还厚,怕是也该有些触动罢?
  “我向你赔不是,也会尽量去弥补。”沈远岂会看不出明瑶的讥诮,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真诚些。
  听了他的话,明瑶并没有放松警惕,看向他的目光倒是更谨慎了些。
  “瑶瑶,我不该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你身上。”沈远心中不是滋味,暗中攥紧了拳,嗓音干涩的道:“竟还是安安点醒了我,是我太自私。我口口声声说爱你,做得全是伤害你的事。”
  他终于想通时,已经有些迟了。
  本该意气风发的天子此时竟透着几分落寞神色,他锦衣华服,仪表雍容,可他的笑容里带着苍凉。
  仿佛他成了这件事的受害者。
  “皇上不必如此。”明瑶不再信沈远,他为人能屈能伸,最擅长隐忍蛰伏,难道他换了法子,准备以退为进?“往事已矣,我不想再提,您只说现下便是。”
  沈远虽是早有准备,闻言仍是胸口痛得麻木,心头的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瑶瑶,待你祭拜母亲回来后,让安安随你住一段时日可好?”沈远望着明瑶,轻声道:“直到回京之前,只要你愿意,她都可以跟着你。”
  明瑶微愕。
  他肯让安安跟着自己?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确认,忽然意识到另一处不对的地方。
  他说在回京前女儿都跟着自己,那么说他放弃了带自己回宫么?
  沈远肯放过她?
  “瑶瑶,如今我的心愿跟安安一样,希望你过得快乐。”沈远微微笑着,他没了往日里咄咄逼人的偏执,整个人看起来温良恭俭,格外的宽怀大度。
  “皇上肯将安安给我么?”明瑶犹自有些不信的问。
  沈远竟毫不犹豫的颔首。
  “只是眼下不行,世人皆知大公主随天子出行,不少人都见过了她。”他耐心的解释道:“给我两年的时间,我不会让安安再出来见外人。时机成熟后,我会安排安安离开宫中。”
  他的话让明瑶愣了片刻。
  沈远的话听起来像是仔细思考过,并非一时兴起。
  “皇上的目的是什么,我不想稀里糊涂的再次入套。”明瑶冷静下来,并没有轻易相信他。
  “若我说想等你再次爱上我,那是痴人说梦罢?”沈远笑了下,在明瑶鄙夷的目光中,他坦然的道:“瑶瑶,我不想让你恨我。”
  虽说自己确实可恨——他也期盼着,若自己懂得如何爱一个人,是不是还能跟明瑶重新开始?
  “瑶瑶,我最后一个请求,能否让我和安安陪你一起去祭拜母亲?”沈远见明瑶似是有松动的意思,趁机提了条件。“祭拜后我会立刻离开。”
  “最后”这个词总是让人无法拒绝的。
  明明她已经早就视沈远为陌生人,但在此刻,看到他眼中的颓然和脆弱,明瑶竟一时没说出反对的话。
  他的瑶瑶看似套上了冷漠的壳子,还是这样的心软。
  沈远没有得寸进尺,叮嘱明瑶好好休息后,自己主动出去,换了双鲤进来。
  ***
  被坍塌山体挡住的路终于在一日后清理干净,明瑶改了主意,先带着安安去母亲的墓前祭拜。
  自她被明家接走后,还未回来给母亲扫墓。如今她也有了女儿,自是该来见过母亲才是。
  等到出发时,看到客栈外那辆比她带来的更大更宽敞的马车,明瑶便知道是沈远的安排。
  沈远换了一身素服,看来他真的准备一起去祭拜。一身月白色的锦袍衬得他比实际年轻了几岁,与明瑶看起来差不多大。
  男子高大英俊,女子娇俏貌美,在外人看来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明瑶懊恼自己忘了带上幂篱,因有安安在,她也来不及计较马车的事。还有些路程要走,要让安安坐得舒服些。
  “娘亲,爹爹说咱们要去您小时候住过的地方,是不是呀?”安安到底还是年纪小,见爹娘气氛缓和,还要一同带她出去,终究是高兴更多。
  明瑶笑着点点头,温声道:“咱们先去祭拜你外祖母,再过去住两日。”
  旧时的房子并没有卖,明瑶之前一直让人送银子给邻居托他们照料着,应该是还能住的。
  安安听说要祭拜外祖母,神色中充满了好奇。
  先前明瑶一直没跟安安说过自己娘亲的事,左右还有一段时候才到,她便耐心的捡了几件小时候的趣事讲给安安听。
  听着马车中时不时传来的说话声,骑马跟在一旁的沈远,唇角也不自觉的翘了起来,神色温柔的看着马车中的母女二人。
  这一路上还算顺利,等到一行人到时,还不到晌午。
  因是要祭拜母亲,明瑶便没戴面具,身上穿着梨花白绣翠竹的衣裙,发鬓上插了两支素色的发钗。
  还未到墓前时,明瑶发现这里最近被重新修缮过。
  经过了那次大雨,本该有许多泥水和落叶的墓前却是格外干净整洁,各色祭品也整齐的摆好,香烛等物也都是齐备的。
  明瑶抬眸望了沈远一眼,定是他提前派人准备的。
  一旁的侍从递上了已经点好的香,蒲团也在墓前摊开,明瑶接了过来,带着安安一起跪下。
  在沈远的示意下,无关人等都远远退了下去。
  “娘亲,女儿不孝,竟是八年都没来看过您。”明瑶进了香,对着眼前的墓碑喃喃自语。
  沈远站在旁边,听着明瑶的话,心里颇不是滋味。
  曾经还是少女的瑶瑶牵着他的手,说他们以后成亲了,就一起来给娘亲扫墓。
  如今再来时,他们已经算不上夫妻。
  “娘,这是安安,是我的女儿。”明瑶感觉到安安牵着她的衣袖,有些担心的望着自己,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来。“她乖巧懂事,您一定喜欢。”
  安安见状,也像模像样的在墓前磕头,嗓音软软的道:“外祖母,安安来看您了。”
  母女二人在墓前能名正言顺的行礼,沈远同样想要磕头,见过“岳母”,可他被明瑶拦住了。
  “皇上乃天子,母亲担不起您这一跪。”明瑶淡淡的道。
  沈远心中微沉,并没有坚持,只鞠躬行礼,口中自称“晚辈”。
  他知道明瑶定是有许多话想说,便识趣的离得更远了些,安排后面的行程。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明瑶母女祭拜结束,朝着马车的方向走了过来。
  “瑶瑶,等会儿我送你和安安回老宅罢?”沈远待到她们走近时,低声道:“我明日有事,不会久留的。”
  安安就在身边,明瑶没有拒绝,只是瞥了他一眼,便带着女儿上了马车。
  沈远悄悄松了口气,为了让明瑶能对他有改观,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死皮赖脸的留下叨扰。
  他下定了决心,只在周围悄悄布置好暗卫保护她们母女,而他也确实有些公务要回去处理。
  这里距离老宅不算远,路上的风景极好,大公主自幼长在锦绣堆中,如今乍见这田园风光,立刻被吸引住了目光。
  “娘亲,那里有只小黄狗——”她看到在不远处追着自己尾巴转圈的小狗,兴奋的道:“它为什么一直转圈呀!”
  不等明瑶回答,她有指着稍远的一排大白鹅,歪着小脑袋问道:“娘,它们圆滚滚的也能飞起来吗?”
  面对化身好奇宝宝的安安,明瑶耐心的给她讲解。
  “他们是在做什么呀。”路过一处小溪,有几个孩童聚在了一起,手中还拿着网兜,大公主羡慕的望过去。
  “他们是在捉鱼。”正巧沈远走到了这一侧,他轻咳一声,抢了明瑶的话。“安安想不想去?”
  大公主用力的点点头,看起来就觉得很好玩。“娘亲,咱们一起去好不好?”
  自从她小时候贪玩去捉鱼,非但没捉到鱼,栽倒在溪水中将最喜欢的裙子弄破了后,就没有再去过了。
  沈远明明知道——就是他将狼狈的自己背了回来。
  “好。”明瑶收回了视线,不再看他。
  左右沈远说了要离开的,等到他走后,她再哄着安安玩别的也就是了。
  一路上说笑着,很快就到了明瑶的老宅。
  当明瑶从马车上下来时,隔壁宅子中有人走了出来。
  来人是个中年妇人,她看到明瑶,先是一惊,旋即有些激动的道:“瑶瑶,你是瑶瑶对罢?”
  明瑶看到她,小时候的记忆瞬间回笼,她忙点了头,语气中透着几分重逢的喜悦:“王婶子,我是瑶瑶!”
  “小时候你就这方圆几十里最好看的孩子,果然长大了也不差。”王婶子握着明瑶的手,不住的感慨道:“如今你的模样愈发长开了,若在路上婶子是不敢认的。”
  两人在门前寒暄,听说刘婆婆因病过世时,她还有些惋惜。
  那是个和善的人,两家做邻居时,相处得很不错。
  “对了,瑶瑶,你夫君先来了。”王婶子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笑道:“婶子看了,真是个俊模样呢,配得上你!”
  明瑶闻言,不易觉察的皱了皱眉。
  沈远才说了不会再强迫她,怎么会说他是自己的夫君?
  王婶子嗓门高,在不远处的沈远听到,心中也犯嘀咕。自己虽是曾派人来过,可并未亲自到过这里——
  他一面觉得这是个误会,一面又觉得心里有丝丝甜。
  别人看来,他和瑶瑶是极般配的一对。
  只是还没等沈远高兴得太早,只见老宅的门打开,一个身穿佛头青色杭绸长袍的俊朗男子走了出来,他温柔的朝着明瑶笑笑。
  竟然是陈禹舒!
  “瑶瑶,你来了。”在明瑶惊讶的目光中,他朝着明瑶走了过来。
  “你和陈公子真是般配。”王婶子一副看姑爷的眼神,满意的望着陈禹舒。“瑶瑶,你这个夫君挑得好。”
  前面是其乐融融的气氛,马车后的沈远见了,几乎捏断手中的缰绳。
  明瑶没有否认。
  陈禹舒怎么突然到了这里,是明瑶将他叫来的,还是他自作主张过来的?
  听到外头的动静,在马车中的安安探出了小脑袋。
  明瑶亲自将安安抱了下来,给王婶子介绍道:“婶子,这是我的女儿,小名儿叫安安。”
  “安安,来跟婆婆问好。”
  大公主乖巧的上前见礼。
  “安安可真像你。”王婶子见明瑶连女儿都生了,日子一定是过得幸福美满。她看着乖巧可爱的大公主爱得什么似的,不住的夸赞道:“看着眉眼,不仅漂亮,还是个有福气的。”
  只是,她像极了明瑶,却跟那位陈公子丝毫都不像。
  王婶子暗暗觉得奇怪。
  此时深感震惊的人是陈禹舒,他不知道明瑶除了思安之外,还有个女儿。她的名字叫“安安”,这就是思安取名的由来罢?
  陈禹舒昨日得到消息,说是明瑶来时的路上遇到了山体坍塌,他担心有意外,便从扬州府直接赶了过来。
  他还记得明瑶说过的老宅方位,便一路问着找到了。
  只是他不动声色的站在明瑶身边,眼角的余光看到不远处在马上睥睨着这一切的矜贵男子。
  果然是他没错,他就是思安的生父,也是瑶瑶想躲开的人。
  “你赶路辛苦,一定累了吧?”王婶子忙道:“先进去休息,晚些时候我让媳妇送饭过来。”
  她没有再多打扰,快步回了自己家准备。
  “二爷,您怎么来了?”明瑶此时不好拆穿她和陈禹舒是假夫妻,便主动开口道:“您没去姑母家?”
  陈禹舒摇了摇头,道:“听说路上有山体坍塌,我不放心就来看看。”
  大公主不安的攥着自己娘亲的衣袖,眨巴着眼睛望着陈禹舒。
  “安安,过来叫人。”明瑶感受到沈远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自己,正琢磨着怎么跟女儿介绍:“这是——”
  正在此时,沈远下马走了过来。
  他走了过来,大大方方的朝着陈禹舒颔首,道:“真是巧了,没想到在此处见到陈公子。”
  明瑶微微蹙了眉。
  “公子好。”陈禹舒亦是从容见礼,没有丝毫慌张。“公子和在下的夫人是顺路同行么?若不嫌弃,还请进来吃顿便饭。”
  纵然他知道眼前的人只怕身份贵不可言,可他既是帮了瑶瑶就要帮到底。
  沈远闻言,微微眯起了眼。
  在他听来,陈禹舒就是在挑衅了。
  明瑶朝双鲤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带着安安进去。
  “我来介绍一下。”见两人间的气氛剑拔弩张,明瑶站了出来,轻咳一声。“二爷,他是安安的生父,也是我的和离的前夫。”
  她这般解释,是为了给陈禹舒解脱罪名,他总算得上不知者无罪。
  沈远虽是心有不甘,却也无法反驳。
  和离,总好过她死也要逃走。
  “这位是陈禹舒。”明瑶顿了顿,道:“是我现在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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