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疼?”
难道方才也扭了手不成?
魏佑娣没有多想,立刻凑过去帮忙查看,却见他狡黠一笑,伸手扯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拽到了身边。
这个距离是这么近,她一个不稳,差点栽倒在他怀里,陌生而昂贵的檀香已在鼻尖萦绕。
魏佑娣顿时红了脸,手忙脚乱地撑起身子。
“殿下,抱、抱歉……”
“抱歉什么?”姬成煜看到她紧张兮兮的模样,唇角的笑意更深。
他身居高位,贵为皇室,想爬床的女人多不胜数,他也并非荤素不忌。若是遇到可口的,也会下点心思去追求。毕竟不轻易得到的,才会更美味。
魏佑娣的耳垂嫣红似血,在一片凝白的后颈中显得如此突兀,让他顿时有种莫名的冲动,想要张开獠牙咬上去,听她悲凄抽搐的声音。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姬成煜见好就收,挥了挥衣袖,又是一副什么也未发生的模样。
“没事,本王只是不想跟你生份,你坐过来也无妨。”
魏佑娣没有回头看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身体僵直地端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但还是太近了,他身上的味道,勾着金丝的衣角,说话时空气的浮动……魏佑娣希望自己变成一只鹌鹑,最好能够用羽毛把自己遮住,不要让他看到自己就好了。
结果一路上就这么难熬地过去了。到了医馆,大夫掀开裤腿,发现脚踝果真肿得青紫发亮,给他涂抹了一些药膏后,叮嘱他这个月内,要每日涂三次。
回去的路上,姬成煜十分厚脸皮地继续蹭了魏佑娣的马车。
“一日三次呢,本王记性怕是没这么好,时不时给忘记了,会不会影响痊愈?”
伤筋动骨的事情非同小可,他又是金尊玉贵的二皇子,若是真想追究,皮肉伤都能拉出去砍了头。魏佑娣突然想到这一点,连忙道:“定然不会的,煜王府的下人们怎么会怠慢殿下呢?”
姬成煜轻声一笑:“本王素日对下人宽厚有加,他们出岔子也不是一回两回,本王也甚是头疼。”
“这……”
他漂亮的眸子眨了眨,软声道:“魏姑娘,不如这上药的活计就交给你罢,如何?”
魏佑娣愣了几秒,下意识回应道:“这似乎不太合适……”
“有何不可?本王虽不是太子皇兄那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点权利还是有的。”姬成煜敲了敲扇子,话音一转:“再说,本王也是为了从你的马车轮子下救人,才会遭罪,你说你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比如,亲自把自己送到嘴边来。
说完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他竟然有些孩子气,笑得桃花眼微亮晶莹,像是斟满了酒,让魏佑娣的心头微微一酥,鬼使神差地把拒绝的借口咽了下去。
“魏姑娘,你若再不说话,便是默认了?”
魏佑娣迟疑了一会儿,缓缓点了点头。
话说到这份儿上,再拒绝那就是她不知好歹。她魏家再大也是商贾,仰人鼻息,繁荣没落都是他们拍拍大腿的事儿,而姬成煜巧舌如簧,她相信若是自己拒绝,他就算不摆出身份来威胁,光靠一张嘴都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让她万分愧疚主动来伺候。
所以既然给了台阶,就下吧。
……
顾瑶的生日是在春末夏初,是个十分舒适的日子。
眼瞧着她就要14岁,出落成一个大姑娘,没有件入得了眼的衣裳可不行。于是顾老爹从牙缝儿里省了些月俸,交给顾瑶,让她去瞧一件合适的新裙子。
结果半路上遇到了意料不到的人。
隔着包子铺雾蒙蒙的蒸汽,顾瑶看到了谢幼云,她怀里抱着一只严严实实的包裹,粉面略带薄汗,结果一不小心手滑,包裹里的东西“噼里啪啦”地掉了出来。
好像是书。
谢幼云冷静地看了眼四周,手脚麻利地开始捡掉在地上的书册。可是那足足有六七本,就在这时,一双细白的手捡起了其中一本,拍了拍尘土。
“给我——”
蓦地抬头,发现是甚为眼熟的小姑娘,此时此刻正好奇地打量着手里的画本子。谢幼云清了清嗓子,顾瑶这才抬起头,把手中的册子递过去。
“云姐姐,真巧,你怎么买这么多书呀?”
谢幼云把那本书放到包裹里,数了数没有缺少,这才舒了口气。
“方才真是多谢了。昨日鸿鹄屋的人来府上,跟我说进了些新书,我这才忍不住过来买了点。”
顾瑶看着她怀里鼓囊囊的一大包,这还是买了点?阿兄要买一本书册子,可是要攒很久的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