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动作倒是麻利。”
姬成煜看起来有话要说。
魏佑娣觉得有点奇怪,难道是自己没有抹好?他为何欲言又止,总盯着自己瞧,像是有什么说不出口的难言之隐……
还是说他想出恭?
这个念头突如其来却又有几分道理,魏佑娣向来善解人意,她立刻垂下头,谦卑道:“那小女子就不打扰殿下了。”
她脸红什么?
姬成煜了然一笑,单手支颐,暧昧丛生。
“这么快就想走,难道是嫌我煜王府招待不周?”
魏佑娣慌忙摆手。如此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是穿出去自己的名声可就完了。虽然他煜王不在意,但是她可没有那个能耐。
而且,自己也没有理由留在这里。
“殿下说笑了,只是天色将黑,若是回去迟了,不好与家父交代。”
“那便坐本王的马车回去,他大概也不会怪罪于你。”
不知什么时候,姬成煜竟已凑在眼前,伸手试探般撩起魏佑娣的一缕乌发,暧昧地缠绕在指尖。
“若是他还不满,本王便跟你一同回去,亲自登门解释如何?”
姬成煜最令人痛恨的一点,便是他多情又聪明,清楚地知道自己皮囊好看,心眼儿又多,若是想诚心地“勾引”一位小娘子,那她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魏佑娣果然哑口无言。
她也不是找托辞,回去晚了阿爹定是要盘问她的,她也没有撒谎的习惯。但是自己同煜王来往的消息,自然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毕竟连魏子潇和顾瑶都不晓得。
若是被阿爹知道了,定是要逼着她和魏子潇去和煜王走动走动,跟个笑话似的赶着倒贴。
“殿下可是另有吩咐?”她看着自己缠绕在指尖的发丝,黑色与白色交织,鲜明得让她眼睛发痛,背脊宛若被人抚摸一般酥麻。
姬成煜摇了摇头,声音含笑,鼻尖似乎要和她相触:“你做得很好,佑儿。”
魏佑娣似乎没有听清,许久才反应过来,一丝潮红迅速从脖颈蔓延至脸颊。
她像是被吓了一跳的猫儿,瞪大了圆圆的眼睛,清秀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无措。
“殿下……”
“你不喜欢本王这么喊你?”
魏佑娣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急得脸红成了樱桃,却一抬头看到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促狭,才后知后觉这个男人许是在拿她找乐子。
但她能做什么呢?或许只有逆来顺受罢了。
她摇摇头,闭紧了嘴巴。
姬成煜看出了她藏不住的恼怒,笑道:“可真不经逗。好了,以后本王不喊便是,但是前半句话可是真心的,魏姑娘上药的手艺精湛过人,本王的伤都舍不得好了。”
……
又过了几日,日头渐盛,蝉鸣迭起。
午时的阳光透过支窗,将屋内照得敞亮。这是一间颇为考究的房间,床是金丝楠木的,上面铺的是绫罗织就的锦被,银丝绣得云纹在阳光下时隐时现;另一端是一只燃着香炉的文房书架,几株君子兰放在流光溢彩的紫釉花盆中,排成巧妙的菱形,给书册作几分装点。
“少爷!少爷!”
李冲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怀里揣着一只木匣子:“银簪已经买来了,小的也不太懂女人家儿的玩意儿,还得请您过目……”
李衍正站在书桌前,聚精会神地给一只翠鸟点睛,被这么一打断,不得不把笔放下了。
“你难道是两条腿走过去的,怎么热成这个样子?”
李冲干笑着擦了擦头上的汗:“方才去书房找少爷,结果您不在,又绕着庭院儿跑了一圈,才想到这里。”
平日里李衍大多呆在书房中,极少回厢房小憩。但是现在逐渐变热,书房沉闷不通风,他便更乐意呆在泡桐树荫下,或者凉爽一些的厢房。
李衍接过木匣,拿出里面的银簪。
这是一只小巧精致的簪子,顶端坠了几串胖胖的珍珠,中央雕着一朵栩栩如生的陵苕花,虽不如李衍料想的素雅,却胜在俏皮可爱,与顾瑶正是相配。
“可以。”
他简单扫了一眼,也没太上心,随手丢回了木匣子里:“晚膳前送去顾府罢,莫要太声张。”
李冲点点头。
于是到了傍黑,漫天的彩霞染红了半边天,李府的小厮把打包好的簪子送了过去。顾瑶起初还不知是何物,得知是李衍的赔礼后,顿时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