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门外,魏佑娣叫住了一个小婢子:“给殿下送一份蜜饯吧。”
小丫鬟一愣,马上恭敬地应了声是。
……
顾家小宅近日忙活起来,一是顾瑶生辰到了,二是顾家多了个新成员。
“嗷呜!嗷呜嗷呜!”
一只肥肥的小土狗看着面前的积水洼,犹豫了一下,湿乎乎的豆豆眼看着对面的顾瑶,急得呜呜叫。
“虎子,别怕呀,来!”
顾瑶朝它招招手,狗子扑腾一跃,成功跳了过来。
“师父,这不就是只乡下土狗,怎么叫这么个名儿?”过来看狗的魏子潇十分失望,这位少爷还真以为是只小老虎呢。
“你听它不像寻常狗一样汪汪叫,而是想老虎那样嗷呜嗷呜,是不是很有志气?”顾瑶爱怜地摸了摸虎子憨憨的脑壳:“是吧虎子!”
“嗷呜嗷呜!”
这只小狗是顾宜修在早上从集市抱回来的,刚出生没多久,就被主人拉出来卖了,毛茸茸的脖子被一根草绳委屈巴巴地拴着。
卖狗的小姑娘看他俊俏,只收了他一枚铜板,实现了顾瑶的生辰愿望。
小土狗额头毛茸茸的,有一簇聪明毛,浑身都是土棕色,只有四只爪子和鼻头是黑的,这样一看倒也像是老虎的近亲。
顾瑶爱不释手,抱在怀里又搓又抱,亲了好几口,被顾宜修看到了,拉着赶紧给狗子洗了个澡,于是小院子一大早就惨叫连连。
洗完澡后虎子又是一条好狗,看到主人身边儿多了个漂亮的少年郎,讨好地去嗅了嗅人家的裤腿。
魏子潇“嘿嘿”一笑,顿时对虎子多了些好感:“师父,这条狗还挺通人性。”
“那当然。虎子没有小伙伴,还挺孤单的。”
魏子潇反应了一会儿,才察觉出顾瑶在说他是狗。一时间有些生气:“师父你也打趣我!”
“我可是在夸你,比起小猫,云姐姐说她更喜欢小狗。”
魏子潇立刻神采奕奕,比早上发现自己又长高了些,还要开心点。
虎子是条人来疯的狗,感觉气氛不错,也绕着两人的大腿上蹦下跳直叫唤。院子里吵吵闹闹,顾宜修“啪”地掀开书房的支窗,冷声道:“安静!”
再吵闹就连人带狗扔出去,他说罢,又无情地甩上了窗户。
……
到了月底,墙头的陵苕花成簇盛开,橙黄墨绿相□□缀。
小姑娘生辰这天太阳毒辣,万里无云,天气晴朗得像是被水洗过一样。
顾瑶一大早就被魏家的妆娘喊醒了。小姑娘之前跟魏子潇说,这次要在生辰宴上惊艳一把,为自己找个好亲事,妆娘们最爱听这种话,立刻红娘上身,家伙事儿都带得十分齐备,嚷嚷着今儿个必要让顾瑶脱胎换骨,美动京城。
于是顶着鸡窝头的顾瑶,睡眼惺忪地看着屋内七八个小娘子,迷惑地挠了挠头:“你们是谁?”
“顾姑娘,我们都是魏府的妆娘。”为首一个嗓门亮堂的大姐一一介绍,穿红衣裳的是魏家的钱柱子,挑胭脂的眼光独到狠辣;穿黄衣裳的擅长做发髻;穿蓝衣裳上的擅长描眉;穿紫衣裳的擅长张罗衣裙;穿白衣裳的擅长配首饰……
这一连番轰炸下来,顾瑶早就昏头转向,她呆呆地点点头,坐在床榻上问:“所以我现在要做什么?”
嗓门洪亮的大姐咧嘴一笑:“啥都别做,交给我们姐儿几个!包你漂漂亮亮,拿下小情郎!”
这边儿顾瑶的厢房大门一关,魏家姐弟俩也起了个大早,来顾家帮忙打下手。在搬到京城以前,顾瑶的生辰过得很草率,吃完长寿面了事。今年顾老爹托吃上了皇饷,家里条件渐渐变好,也是托了顾瑶的福,便想着好好张罗一次。
这次魏子潇可以大显身手了。平时不睡到太阳晒屁股不起床的小少爷,一大早就叮里当啷忙活起来。他袖子一挽,围裙一系,就跟大将军披上战袍似的,整个人瞧着都不一样。
“若是阿爹看到你这副模样,定是不会再嫌你吊儿郎当。”魏佑娣笑着说。
“那老头子才不会让我做饭呢。”
明明是个生意人,魏老爷思想却很陈腐,他平素最看不惯男人围着灶台打转,说是膳房阴气重,挡家里的财运,每次一看到魏子潇倒腾菜品,都得大发雷霆,不然也不会逼得魏子潇偷偷开了个酒馆子。
这次姐弟俩只说去顾家送贺礼,没提亲自下厨的事儿,是以魏老爷爽快地应了,还给了笔银子让他俩出手阔绰些,别给魏家丢份子。
魏佑娣给顾瑶买了身漂亮的淡紫色衫裙,上面用银丝勾了几只漂亮的蝴蝶,可随风舞动。
小姑娘皮肤白皙,灵动可爱,这个颜色正衬她。只是淡紫色的裙子不好染,成本高,自然要贵上许多,魏佑娣还凑了点自己的私己钱。
过了一会儿,日头高挂,灶台的香气勾起所有人的馋虫,顾瑶的厢房终于打开了,门内传来一阵热闹的调笑声。
“哎呀呀,羞涩什么劲儿,姐儿几个的手艺你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