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岐雷暗自咬了咬牙,心里的恨意深了些,却想不明白,老宅中到底是何人要如此对他。
母亲,不可能!
大哥他们一家,可一直在边疆呢!
至于宁氏……元岐雷眯了眯眼睛,心里想不通,没道理啊,他可是知道宁氏一直盼着生个儿子的。
到底是谁?元岐雷焦急的想知道这个给自己下毒的人到底是谁,又是什么目的。
可是他现在也知道,当务之急还是解毒最重要!
“木神医!”元岐雷深深的给木百药行了一礼:“今日多亏了木神医,才解了我这些年的迷惑,只是我如今膝下空虚,若是没有子嗣承继香火,那真的就是如了恶人的心愿了,还望木神医搭救则个!”
左氏和沉烟也忙对木百药行了礼,请求木百药出手相救!
木百药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大人,老朽便看在咱们有缘的份儿上,便尽力一试吧!”
“多谢木神医!”元岐雷听了心中一喜,忙又行了一礼。
“只是!”木百药说道:“这青衣散的解药,我却是从来没有尝试过,能不能配出来是一则。另外,这时间只怕也是短不了的,大人还要有耐心才是!”
“自然,自然!”元岐雷忙说道:“木神医肯出手相救,已经是元某的福气,将来若是元某有了子嗣,木神医便是元某的再生父母啊!”
“大人言重了!”木百药淡笑道:“医者仁心,老朽游历四方本就是要治病救人的,大人无需太放在心上!”
“不论如何,元某多谢木神医!”
第三百一十八章
气怒
待到送走了木百药,元岐雷心中烦躁,又暗怪刚才左氏向着老宅,便去了沉烟那里。
“老爷!”沉烟忙命丫鬟奉茶,又亲自将茶盏端到了元岐雷的面前:“刚才是妾身说错了话,让老爷难受了,还望老爷莫要怪妾身才是!”
“烟儿,你说的是实话,又何错之有!”元岐雷的眼睛里带着一丝阴郁:“我只是就不明白,到底是何人如此憎恨我,竟是想让我断子绝孙,若不是烟儿你提醒,又替我寻来了木神医,我只怕这一辈子都要被蒙在鼓里呢!”
说罢,元岐雷轻轻拍了拍沉烟的手:“烟儿,我不但不会怪你,还应该感谢你呢,你可是我元家这一支的大恩人啊!”
沉烟状似害羞的垂下了眸子,掩去了眼底的不屑和得意,柔声说道:“老爷,您折煞妾身了,妾身是老爷的人,自然要替老爷着想才是。”
“烟儿,我元岐雷何德何能,竟是能够得到你,是我三生之幸啊!”元岐雷一脸的庆幸和感动。
“老爷。”沉烟又命丫鬟取来了点心,劝着元岐雷吃了两块点心,才又轻声说道:“那解药的事情,妾身想着有木神医,多半儿是能解了老爷的烦忧的。”
“嗯,元岐雷一脸赞同的说道:“木神医一看便是世外高人,真神医也。”
“只是……”沉烟脸上又带上了几丝忧郁:“只是妾身想着,这到底是何人要如此害老爷?妾身想一想便心中着慌啊,老爷,这人的目的,显然就是要绝了老爷的子嗣,这次若不是有木神医,他已经成功了。可是,若是让那人知道了您解了毒,会不会再次加害您?”
元岐雷闻言,便皱紧了眉头,烟儿这担忧不无道理啊,若是那样,他根本就不知道是何人害他,那岂不是防不胜防!
“老爷,这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沉烟又担忧的说道:“便是有一日老爷得了子嗣,又如何保证那人不会去害孩子?”
“嘶……”元岐雷倒吸了一口冷气,顿时觉得一股寒意沿着脊椎自下而上冲了上来!
元岐雷坐不住了,不由得站起来,来回踱着步子,眯着眼睛细细思索着,到底是何人会如此害自己。
沉烟偷眼觑了一眼元岐雷,知道元岐雷这是入了心了,便只做一脸担忧的叹了口气,静静的坐在一旁。
元岐雷踱了会儿步子,依旧不能排解心中的烦闷,便对沉烟说道:“烟儿,你一向聪慧,这次可一定要帮我才好!”
“老爷,我不过是说出自己的担忧罢了,哪里称得上聪慧!”沉烟忙柔声说道。
“烟儿,你可一定要帮我啊!”元岐雷忙上前拉住沉烟的手,满脸急切的说道。
“罢了。”沉烟叹了一口气:“老爷,其实妾身心中有些猜测,但不好与老爷说,妾身实在怕若是想错了,那就……那就……”
沉烟说到一半儿,便做出一脸为难的表情。
“烟儿,但说无妨,我自不会怪你!”元岐雷忙说道。
沉烟又叹了口气:“说实在的,妾身真的怕说出来,伤了老爷的兄弟情谊……”
元岐雷闻言瞪大了眼睛:“烟儿,你怀疑大哥……”
“老爷,你看,我就说……”沉烟懊恼道:“老爷与大将军一母同胞,若是因为我的话,让老爷和大将军生了嫌隙,万一将来发现是错怪了大将军……我就罪过了!”
说完,便有些红了眼圈儿:“老爷,我就说我不该说的……”
“不,烟儿,我没怪你!”元岐雷见沉烟有些内疚委屈的神色,忙安慰道:“你说得也对,我想了想,在老宅里,母亲自是不会害我的,宁氏一直想生儿子,自然也不会如此做,那剩下的就只有……可是,他们远在边疆,又如何害我?”
沉烟便幽幽的说了一句:“老爷,再如何,那老宅也是元大将军府啊!”
元岐雷闻言怔了怔,喃喃自语道:“是啊,那是元大将军府,可是……”
元岐雷又看着沉烟问道:“可大哥为什么要害我?我们可是一母同胞,我便是有些小心思,也不过想得些好处罢了,何至于要让我绝了子嗣?”
“人心难测啊!”沉烟叹道:“许是老爷什么地方得罪了大将军却不自知!”
“得罪……”
元岐雷咀嚼着这两个字,久久没有说话。
半晌,元岐雷恍然道:“是了,是了,应该就是如此了!”
对于宁氏和元梓彤的所作所为,元岐雷自是知道的,但想着终究是自家占便宜,便一直装聋作哑。
如今想来,定然是宁氏和元梓忧的所作所为,激怒了大哥,所以大哥才报复他的!
可是,这报复也太狠了!
元岐雷气怒得红了眼睛,一拳就砸在了桌几上,震得茶盏中的茶水都撒了满桌!
沉烟一副被元岐雷吓到的模样:“老……老爷,您……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
“大哥这手段竟如此卑鄙!”
如今,元岐雷心里已经认定了,害自己的人就是元岐风,他心里对元岐风充满了怨恨!
“老爷,您消消气,也许……也许不是大将军呢!”沉烟喏喏的说道。
“烟儿,你无需帮他说话了,我心里都明白了!”元岐雷狠狠地叹了一口气:“除了他,再无别人!”
“可是……”沉烟还想说些什么,便被元岐雷打断了话:“烟儿,不用说了,我心里有数!”
沉烟便柔声说道:“即便如此,老爷也要谨慎才是,毕竟如今大将军可是圣上亲封的一品镇国大将军啊!”
“那又如何!”元岐雷怒道:“他位高权重,就可以对亲兄弟下如此狠手?哼,我明日就找他分辨分辨!”
“老爷!”沉烟赶紧说道:“若是您做了这样的事情,您会承认?再说,您手里有何证据证明,这件事情是大将军做的?”
“难道……难道就这么不了了之?”元岐雷一脸的不甘心,心里的怒火蹭蹭的往外冒。
沉烟看了看元岐雷:“若事情真是大将军做的,咱们自是不会这般罢休。只是,还是要寻机会才好。”
“机会?”
元岐雷不明所以的看着沉烟!
第三百一十九章
震慑
“对啊!”沉烟状似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老爷,这大将军害您的时候,可没跟您明着来,若不是木神医,您到现在都不知道呢!”
沉烟见元岐雷赞同的点了点头,便又继续说道:“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自然要回击,人家暗戳戳的,咱们也可以不明着来啊!再者说了,到底您的官位比不上大将军,真要明刀明枪的,您可是绝对吃大亏的,您看看如今,这老太太还如以前那般向着您吗?”
元岐雷想到母亲如今的偏心,心里就不得劲儿,更加觉得沉烟善解人意。
于是便说道:“烟儿,你说得很有道理,可是,你说的机会又是什么?烟儿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沉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老爷说笑了,妾身一深宅妇人,能有什么见识,不过随口一说罢了,妾身只是想着,老爷你平日里可以留意着一些,若是有机会可要抓住才是!”
元岐雷想了想便点了点头,确实,沉烟一内宅女子,今日能说这许多,已经是见识深广了,看来还要自己留意才好!
“烟儿,我记得了!”元岐雷满足的叹了口气:“多亏有你。”
沉烟微微低下了头:“能给老爷分忧,是烟儿的福气!”
刘恒的死,让宫里的刘昭仪震惊非常,寻了个机会找齐文帝哭诉委屈,齐文帝心里到底对刘昭仪有些情分,再加上当日刘昭仪也是被牵连的,见刘昭仪哭得梨花带雨,心便软了些。
虽然没有恢复刘昭仪之前的位分,去刘昭仪那里的次数却多了起来!
能在宫里活下来的哪个不是人精?自是明白刘昭仪又复宠了。只是,倒是将太后气得不轻。
索性齐文帝并没有恢复刘昭仪的位分,也没再提恢复轩辕潇封号的事儿,太后才算忍住了气。
“二姑娘,奴婢没想到刘太傅竟是这样的人!”青枝一边拾掇着衣裳首饰,一边对元梓忧说道:“奴婢还一直以为他有多清正呢,之前还遗憾,那刘三姑娘做的那些事情,对他的声名有碍呢!”
元梓忧听了笑笑没说话!
青樱便说道:“可不是,咱们可都被蒙在鼓里呢,如今想想,刘三姑娘那样的做派,只怕与刘太傅也脱不开干系,若刘太傅真的清正,那刘三姑娘怎么会如此恶毒?”
“就是就是。”青枝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支攒珠嵌白玉海棠步摇,笑着对元梓忧说道:“二姑娘,后日去宣平候府戴这支步摇,配那身新做的水蓝色的衣裳,如何?”
如今入了秋,柳氏从京城中最负盛名的霓裳阁,给元梓忧做了好几身衣裙,正好宣平侯夫人孟氏,邀请柳氏和元梓忧后日去宣平侯府赏菊,这还没到日子,青枝就忙不迭的帮着元梓忧准备衣裳头面!
元梓忧手里捧着一本药典,听到青枝的话,便笑道:“凭你,我是不管的!”
青枝听了便眉开眼笑的说道:“既如此,那奴婢便做一回二姑娘的主!”
“行!”元梓忧抿嘴一笑道。
青樱在一旁笑道:“二姑娘,您就纵着她吧,回头可要小心这妮子找不到北了!”
“找不到就找不到!”青枝笑嘻嘻的说道:“反正我就跟在二姑娘身边,管它哪里是北。”
一时说着,主仆三人笑成了一团。
正笑闹着,小丫头子便进来禀报说崔二姑娘来了!
元梓忧听了,忙命小丫头子将崔如熏请进来。
元梓忧回来的时候,崔如絮已经出嫁,如今这满府里,便只有元梓忧和崔如熏两人作伴。
“忧儿!”崔如熏带着丫鬟走了进来,如今她与元梓安已经定亲,已经板上钉钉是元家未来的儿媳,对元梓忧这个唯一的妹妹自是更加亲近。
“大嫂!”元梓忧笑嘻嘻的上前挽着崔如熏的手臂,笑道:“跟大哥出门玩儿的可开心?”
元梓忧回京的时候,崔如熏并不在府中,而是随着元梓安去了庄子上住了几日。
崔如熏虽然是大咧咧的性子,但到底是未出嫁的女儿家,听到元梓忧调侃自己的那句「大嫂」,便红了脸:“还……还不算是呢!”
“在我心里,你已经是我大嫂啦!”元梓忧笑眯眯的给崔如熏倒了一盏茶,说道:“正好青樱做了新点心,让她拿给你尝尝。”
“如此,那我就有口福了!”崔如熏笑道。
元梓忧便吩咐青樱:“去取点心来,还有新做的果茶也端来与二表姑娘尝尝。”
“是!”青樱笑眯眯的福了身应了。
“这是大姐大婚前,我去庙里求的符,大姐那边的是多子符,你的这个是平安符!”崔如熏笑着取出了一个平安符递给了元梓忧:“我看你跟世子经常外出办事情,这个符带在身边,也能保个平安!”
元梓忧笑眯眯的将那平安符接了过来:“忧儿谢过大嫂!”
崔如熏便抿嘴笑道:“一家子骨肉,客气什么?”
“大表姐那边可好?”从元梓忧回来的时候,崔如絮一家已经启程回了湛阳。
因着崔如絮是从大将军府出的嫁,又赶上洪灾,是以湛阳那边的崔家人,并没有来人,但到底湛阳崔家是崔如絮的娘家。所以,在崔如絮大婚后,崔家大房一家便启程回了湛阳。
“其他都好,就是我那祖母太……”崔如熏撇了撇嘴:“大伯母给我娘的信里说,祖母那边闹腾了好几日,只说我们忤逆,不尊长辈什么的,切,无非就是想让我们嫁给她那侄孙罢了,还想让人来京城把我和我娘都捉回湛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