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齐文帝落下了泪来,吩咐道:“小柱子,传朕旨意,二皇子轩辕潇突发疾病药石无效,以亲王礼安葬!”
“是,皇上!”刘公公恭恭敬敬的应了。
二皇子轩辕潇薨逝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的传开了!
市井中为此震惊之人不在少数,明明前几日还讨论着,这二皇子会纳哪家的贵女为妃,结果这才几日的功夫,二皇子就薨了!
真真是世事无常啊!
太子府中,轩辕澈听得消息,只顿了一下,淡淡的说了声「知道了」,便撇在了一旁,对于这个弟弟,轩辕澈谈不上有什么感情,甚至因为他和他母妃的存在,让自己和母后得了不少的委屈。
甚至对于轩辕潇的离世,轩辕澈还有一丝丝的庆幸,最起码,现如今对他最大的威胁,不存在了!
皇家亲情,牵扯太多利益纠葛,早就没有了原本该有的模样!
永寿宫里,太后捻着手里的佛珠,看着坐在下首的宣皇后,嘱咐道:“这段时日,你莫要太露头,免得给自己招祸!”
“是,母后!”宣皇后乖巧的应了!
便是太后不吩咐,她也是清楚的,那刘昭仪如今还占着皇上的心呢,轩辕潇死了,皇上心中火气正大,谁做那出头鸟,自然就是谁倒霉!
太后见宣皇后明白,便点了点头,对于轩辕潇,到底是他的亲孙子,虽然不如轩辕澈,好歹有些骨肉亲情。
如今得知轩辕潇薨逝,太后心里也有些微微的难过,不过一想到刘昭仪,便心里的火气止也止不住,定然就是这个贱人,抢了她孙子的福气,才害得她的孙子年纪轻轻便亡故了!
永福宫里……
已经清醒过来的刘昭仪,紧紧的拽着齐文帝的手,哭诉道:“皇上,皇上可一定要给我的潇儿做主啊,不能就让他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啊!”
“唉……”齐文帝叹了口气,说道:“芙儿,如今已经查明了,潇儿确实是醉酒溺水而亡,你还是要节哀才是!”
“不!”刘昭仪摇头道:“不会的,潇儿不会那么不小心的,我是潇儿的娘,我知道的,潇儿一向谨慎,一定是有人害潇儿!”
“皇上,您可一定要为潇儿做主啊。否则,潇儿真的要死不瞑目了!皇上,你帮妾身把害了潇儿的凶手找出来啊,妾身不甘心,妾身要让那凶手碎尸万段啊……”
刘昭仪一边说着,一边哭得不能自已,歇斯底里的样子,让本就心中生怒的齐文帝,更加的焦躁起来。
第三百二十九章
训斥
这次轩辕潇突然薨逝,齐文帝便派人去查了轩辕潇的死因。
元梓忧做事缜密,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最后调查的结果,自然便是轩辕潇醉酒失足,坠湖身亡。
轩辕潇醉酒?是在哪里喝醉的?
一查之下,自然便清楚了,是在庶夫人阿蛮的屋子里!
齐文帝得知情况,自然迁怒,便下令要将那阿蛮捉拿起来给轩辕潇殉葬。
只是,等捉拿阿蛮的人,到了阿蛮的院子里之后,竟然发现那阿蛮已经没了踪影。
这还了得?
一个常年待在皇子府后院的女人,竟然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失踪了。
齐文帝震怒,下令彻查阿蛮,定要将阿蛮捉拿回来,给自己的儿子一个交代。
然而,调查的结果,却是让齐文帝气怒不已!
这阿蛮,竟然便是上次拓跋珲带来的那个敕勒女子!
他最宠爱的儿子,竟然背着他,将那个敕勒的女人纳进府中,若是说,轩辕潇和拓跋珲没有关系,齐文帝是一点儿都不信的。
他本就是多疑的性子,得知了这个事情之后,心中怀疑的种子便止不住了!
只是,如今轩辕潇已经薨逝,他又下了口谕,以亲王之礼安葬,作为君王,自是不能出尔反尔。
齐文帝一口气,生生的堵在了心里,对轩辕潇的父子之情,也因此淡了不少。
此时,见到刘昭仪歇斯底里的模样,心中便更是烦闷,不由怒喝一声:“够了!”
刘昭仪如今满心满眼的都是要为轩辕潇报仇雪恨,被齐文帝如此一呵斥,便不由的愣住了:“皇……皇上!”
“潇儿就是自己失足溺亡的,你让朕去哪里给你寻个凶手出来?”齐文帝瞪着刘昭仪斥道。
“皇上!”刘昭仪哭道:“潇儿肯定是被人害死的,妾身真的觉得潇儿是被人害死的啊,皇上,您可一定要为妾身和潇儿做主才是啊!”
“做主!”齐文帝气道:“朕不治他的罪,已经是宽宏大量了!”
“皇上!”刘昭仪愣住了,不知道齐文帝为何会发如此大的火,明明前日还为潇儿哀痛的。
朝堂上的事情,齐文帝不好与一个后妃论述,便一甩袖子站了起来:“总之,你养的好儿子,哼!”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永芙宫。
“皇上!”刘昭仪见齐文帝头也不回的离开,心中便是一惊,如今兄长和潇儿都不在了,若是皇上再厌弃了她,那她在这深宫之中,还有什么活路?
“娘娘!”
一旁的大丫鬟忙搀扶住刘昭仪:“娘娘还是要以养身子为重啊!”
“你说,皇上这是怎么了?”刘昭仪一脸的不解,止不住心底的惶恐,吩咐道:“快,你快去打听打听!”
“是!”
轩辕潇薨逝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轩辕潇的葬礼,亦是办得风风光光,以亲王之礼厚葬,这已经是一个皇子的最高荣誉了。
阿蛮带着帷帽,远远的看着捉拿自己的通缉令,狠狠的瞪了几眼,暗恨轩辕潇死得不是时候。
若是轩辕潇未死,自己可以舒舒服服的待在皇子府的后院儿,安心的做自己的事情,多悠哉自在?
可是现在,不仅四处都是捉拿自己的榜文,便是许多事情做起来也多有掣肘。
想了想,阿蛮便转身回了一处偏僻的院子里。
直到天色暗了下来,阿蛮才穿着一身夜行衣,悄然飞身离开了院子。
淮南侯府中,韩炽正在书房中看书,一个娇媚的女子在一旁红袖添香,两人时不时的眉目传情一番,好不自在。
突然,那娇媚女子猛地一僵,便软软的倒在了地上,淮南侯见状不由一惊,正要叫护卫,阿蛮的声音便幽幽的响了起来:“韩侯爷倒是逍遥得很呢!”
韩炽闻声忙抬头看去,见是阿蛮,便忙站了起来:“不知道是阿蛮姑娘来了,有失远迎。”
阿蛮冷笑一声,自顾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不屑的看了看那倒地的女子,嗤笑道:“这等货色,韩侯爷也下得了嘴,真是好牙口。”
韩炽尴尬的笑了笑:“庸脂俗粉,自是入不了阿蛮姑娘的眼的。”
阿蛮也不接话,只问道:“那些人证准备得如何了?”
“正在准备呢!”韩炽只觉得汗流了下来,忙陪笑说道。
“韩侯爷!”阿蛮冷笑一声:“不是我说你,怪不得大王子看不上你,寻个人证就这么难吗?”
韩炽擦着冷汗,忙分辨道:“阿蛮姑娘有所不知,我这个侯爷不过是个空头衔罢了,在兵权上,根本就插不上手,那元岐风在边疆二十年,名声极好,若是寻个人证,自然是难的!”
“寻不到,那就造一个证人,不就好了?”阿蛮哼道。
“当今皇上多疑,咱们行事自然要小心才好,而且大王子一直没有下令开始行动。所以,所以下官便打算慢慢搜寻,力求完美才好!”韩炽忙说道。
“哼!”阿蛮看着韩炽说道:“大王子不下令行动,你便消极怠工不成?若是一旦大王子下令行动,你这边又没有准备好,你准备如何向大王子交代?”
“这……”韩炽讪笑两声,忙说道:“阿蛮姑娘息怒,下官一定加紧把事情办好!”
“就是知道你们这些人不靠谱,大王子才让我过来,若是你们一个个得力,哪里还用得到我过来?”阿蛮不满的瞪着那韩炽,一脸的鄙夷。
“是,是,是,真是辛苦阿蛮姑娘了!”韩炽赶忙赔罪道。
“加紧办事情,务必在大王子下令之前将所有的证据,人证都准备齐全,还有那个元岐雷,我已经给你趟好路了,你只要寻个机会接触便是!”阿蛮便说道。
“是,多谢阿蛮姑娘出手相助!”韩炽一脸谄媚的给阿蛮斟了一杯茶水。
阿蛮接过茶盏喝了口茶,便说道:“再有,给我准备个隐秘的宅子,如今外面都在寻我,我暂时不宜露面,寻好了,便来这个地方找我!”
说着,阿蛮便说了一个地址。
“阿蛮姑娘放心,下官定然办得妥妥的!”韩炽忙说道。
阿蛮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便离开了。
韩炽看着地上倒毙的女子,叹了口气,真是可惜,还没新鲜够呢。
“来人!”
“侯爷!”
“拖下去,埋了吧!”
“是!”
第三百三十章
约见
“皇上冷落了刘昭仪?”元梓忧听到霍隰飞送来的消息时,有些惊讶:“发生了什么事儿?”
霍隰飞便将齐文帝调查阿蛮的事情,与元梓忧说了一遍,然后又说道:“皇上一向疑心大,如今二皇子和拓跋晖的勾结,又落了实锤,他自然恼怒,你想想,他最心疼的儿子,背着他跟敌国王子勾结,他能接受?如今轩辕潇又已经身亡,他心头这口恶气可不就冲着刘昭仪去了!”
元梓忧闻言便点了点头,说道:“那刘昭仪如今在后宫只怕难熬得很。”
“宫里的人,一向见风使舵!”霍隰飞笑了笑说道:“如今刘昭仪没有刘恒做后盾,又失了儿子,如今又再次失宠,在宫中可以说是举步维艰了!”
元梓忧的唇角便挑了挑:“果真是天助我也,如今这刘昭仪刚刚经历丧子之痛,又失了皇上的宠爱,正是最崩溃的时候,若是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就不那么奇怪了!”
“确实是个好机会!”霍隰飞自然明白元梓忧的意思,摸了摸元梓忧的头发,笑着说道。
“那既然如此,咱们明晚便进宫,如何?”元梓忧知道这次霍隰飞断断不会让自己独自进宫的。
“好!”
第二日……
元岐雷出了宅邸,带着小厮来到一处酒楼。
这几日他因为子嗣的事情,心情抑郁,思来想去,越想便越觉得,就是元岐风在害他。
虽然元岐雷知道之前宁氏母女所作所为有点儿过分,但是一想到自己如今几乎绝后,便对元岐风恨得牙痒痒。
只是碍于沉烟所说的,知道自己如今斗不过元岐风,若是贸然跟元岐风对峙,只怕还会打草惊蛇。
因此,这几日,元岐雷一直借酒消愁。
可巧,有同僚约了他今日到酒楼相聚,本来元岐雷心情不好,不想出门应约,但碍于那人官位高于他,再加上沉烟温言软语一番相劝,元岐雷想着,出门见见朋友散散心也好,于是便应了邀请。
“陈大人。”进了酒楼,随着小二来到包间中,元岐雷看到邀约自己的陈大人,便微微笑着对着那陈大人拱了拱手。
“呵呵,元大人!”那陈大人本来坐在椅子上,见到元岐雷进了包间,便笑着起身相迎。
两人互相见了礼,便坐了下来,陈大人便笑道:“贸然相约,元大人莫怪!”
“哪里哪里!”元岐雷便笑道:“能得陈大人邀请,是元某人的福分!”
这陈大人官拜从四品,比元岐雷高了一级,元岐雷自是一番恭维,末了又见包间中,如今只有他和陈大人两人,便奇道:“不知道其他人什么时候到。”
陈大人闻言,便微微笑了一下:“不瞒元大人,今日连你我在内,一共有三人,而另外一个人,如今已经到了!”
“哦?”元岐雷有些惊讶,他并未在包间中见到别的人:“不知道另外一位在哪里?”
陈大人便又笑了笑,对着自己的小厮抬了抬下巴。
那小厮会意,便出了包间的门,守在了包间的门口。
元岐雷看得有些惊讶,不知道陈大人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只见这陈大人站了起来,来到包间的屏风处,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启禀侯爷,元大人到了!”
元岐雷一听,猛地就站了起来,惊讶的看着那屏风处。
侯爷!
今日这包间中竟然有侯爷!
哪位侯爷?
不知道怎么的,元岐雷便想到了宣平侯。
宣平侯是元岐风板上钉钉的亲家,今日不会是来寻自己麻烦的吧?
想着,元岐雷的面上便稍稍变了颜色,心底一股怒意便往上涌,这元岐风害得他几乎绝后不说,如今难不成还要找宣平侯来对付自己?
简直是欺人太甚!
元岐雷正想着,若是一会儿宣平侯寻自己的麻烦,自己要如何应对,便见屏风后面走出了一个人来!
这人并非宣平侯,而是淮南侯韩炽!
元岐雷自是认识韩炽的,不由便是一愣,居然不是宣平侯!
可是,自己与淮南侯素无交集,怎么这淮南侯会寻上自己。
心里想着,元岐雷也没敢怠慢,忙对着韩炽行礼道:“下官元岐雷见过侯爷!”
“免礼吧!”韩炽打量着元岐雷,笑了笑便坐在了主位上。
韩炽见那陈大人和元岐雷都恭敬的站着,便说道:“你俩也别站着了,都坐吧,今日这里没有侯爷,无需拘礼。”
“多谢侯爷!”元岐风与陈大人忙应了一声,稍稍的坐了半个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