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羲和拆开汉堡,大口咬下,他是真的饿了,从下午开始就没有吃过饭了,刚刚在车上的时候,胃部一直紧紧缩着的,又热又疼,有好几次司机红灯停车的时候,他都有种想要吐的冲动,只能紧紧的抱着胳膊装着困了的样子。
几口解决一个汉堡,抬手打算拆开另外一个的时候,看着阮恬举到自己面前的小玩偶。
沈羲和:?
这玩意是个牛头人。
他拆开薯条,抓起两根,一把塞到阮恬嘴边,本意是想堵住她狗嘴。
然而只是举到她面前,没有要一把塞进去的动作。
谁知道阮恬真的张嘴咬住薯条,有温热呼吸落在他指节上。
阮恬一脸无知无觉:“不像吗?送你了。”
她把两个玩偶一起推到沈羲和面前,将吸管戳进冰可乐里,第一杯给了沈羲和,自己慢悠悠戳开第二杯,漫不经心的吸了两口。
她很擅长照顾人,常常带着点强势的不容人拒绝的做出照顾人的举动,但不会让人觉得难堪。
沈羲和咬汉堡的动作慢了下来,吃完两个还是饿,他将套餐里的薯条和蛋挞也一口吃干净。
勉强吃了个半饱,没忍住抿了下嘴唇,还有点残留的香气。
“还要吗?”
沈羲和默了片刻,声音低了下去,:“要。”
阮恬将他那份吃空的托盘端起,把自己的那份没动过的直接换了过去。
坐在那里懒洋洋点开手机看电影。
开的静音,她对着电影画面看的很专心。
直到第二份套餐,沈羲和也吃的差不多,捧着最后两个蛋挞,左右犹豫了很久,才慢吞吞的把右手一个看起来更好吃的一个递给阮恬。
阮恬:“给我的?”
沈羲和点点头,他自己看不到自己这么眼巴巴的表情,一脸不舍,好像给她的是什么大宝贝。
就是个蛋挞而已。
这也太馋了了。
阮恬不饿,本来想说让他自己吃算了,可是看沈羲和这么不舍得样子,反而收回即将脱口而出的这句话,从他手里接过蛋挞,故意说:“谢谢。”
她一口咬下蛋挞,看到沈羲和轻轻的叹了声气,对着自己手里仅剩的最后一个蛋挞凝视半天,才小小的咬了一口。
阮恬:……
她几口吃完,起身往外走。
身后沈羲和歪头看她,也想跟着起身,听见阮恬说:“上厕所。”她不回头,直接身后挥了挥,示意沈羲和继续坐着。
过了很久,阮恬提着个纸袋回来。
径直把纸袋放在他面前,沈羲和打开看着,里面摆着几个蛋挞,还热的,带着热雾的香气扑面而来。
沈羲和一愣。
阮恬:“不用谢。”
她举起手掌对着他,抿嘴冲他点头,一副’别说了,哥都懂’的表情。
沈羲和:?
沈羲和:“你干嘛呢?我吃饱了,吃不下了,学校里也没有冰箱,这个拿回去就坏了。”
他小声抱怨着。
阮恬有点尴尬,慢慢放下手,才说:“要不我先带回去,明早给你拿来当早饭?”
沈羲和白了她一眼,将纸袋收好,站起来,先走了。
阮恬跟在他身后,问:“哎,怎么又生气啦?”
沈羲和一直没理她。
直到走出快餐店门口,沈羲和站在那个大型雕塑前,冷白路灯照着细细雨丝,像是落了一层雪在他头顶,长长睫毛也随之落了一片阴影,阮恬已走出快餐店,她伸手把两个玩偶递给他:“你别忘了这个。”
沈羲和静静看了她一眼,在阮恬注视下伸出手,堪称小心的攥住她的袖子,声音很轻:“谢谢你请我吃饭。“
上车后不久,沈羲和抱着胳膊沉沉睡去,这会是真的困了,倚着车窗睡过去,阮恬看了他一眼又一眼,悄悄将他紧紧抓在手里的纸袋拿下来。
开到学校,学校大门已经关上了。
沈羲和几乎是在车子一停下时就立马醒了过来,瞬间清醒,阮恬都有些怀疑刚刚睡得很香的人究竟是不是他。
阮恬一本正经的指了指他的嘴角:“你口水都流出来了。”
沈羲和一脸冷漠:“我睡觉从来不留口水。”
阮恬一脸’哦,是吗?我不信'的表情与他对视,视线胶着几秒,沈羲和先移开了目光,耳朵有些烫,犹疑问道:“我应该不会流口水。”
他说着,转过身去,借着反光的车窗查看自己的嘴角。
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身后阮恬见状,没忍住:“噗。”
还真的很好骗。
沈羲和默默转过头,冷哼一声,一言不发的打开车门,在下车的那瞬间,阮恬听见他小声骂道:“神经病。”
阮恬在他身后大笑不已,补了一句:“你的画还没拿呢?!”
十六万星币的画,她提起画下车,站在车边,有风经过吹起长袍边,阮恬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漫不经心:“这画真的是送给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想必两人的身份,各位已经完全了解了。
我宣布(承认)这确实是一本霸道女A和她的灰姑娘男O
第17章 阮恬*拾柒
沈羲和扭头看向她,只看到风经过,阮恬额角碎发随着风的方向飘,在她身后有簌簌落下的落叶,一切看起来静悄悄的。
他心想阮恬敢送,难道自己不敢接吗?
他走过去,冷笑一声,接过那个嫌弃死的丑画。
在转身进学校里的时候,他听到身后阮恬毫不掩饰的大笑几声。
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阮恬本以为家里人该都睡着了,特地放轻了脚步,推开大门,亮堂堂的光照着她。
软皮沙发上正襟危坐着两个人,一脸促狭的看向她。
阮恬无奈耸肩:“这么晚了,您二位还没休息呢?”
她向阿姨招招手,把手里的纸袋给阿姨,说:“这个送您,我记得您的小孙子很喜欢吃这个。”
阿姨打开看见里面的蛋挞,手指头摸出来是热的,笑眯眯的冲阮恬说:“好的呀,那我明早给你煮八宝饭吃呀。”
阮恬换上拖鞋,走到另一处沙发盘腿坐下,还抽了个软枕头垫在腰后面,又揪了只毛绒兔子抱在怀里,她懒洋洋坐在沙发上,眉眼轻松:“有什么话,您二位想问的赶紧问,我好困想睡觉了。”
阮恬老娘不耐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嘟囔着:“你一天天就知道睡觉。”说完每两秒又靠近点八卦道:“这是你说的那个男孩子呀,这么帅。”
阮女士抬头,瞅了眼自己老公,大言不惭夸道:“跟你爸爸一样帅啊。”
被夸的阮先生清了清嗓子,立马直起腰背。但也忍不住好奇的听,阮女士又问:“多大啊,人家成年了吗?”
阮恬:“比我小两个月。”
阮女士立马反应过来:“年下恋啊,那要喊你姐姐的,你可美死了吧。”
阮恬不解:“这我有什么美的,他才不会喊我姐姐,您没看到他,脾气凶着呢。”
阮先生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开口教育她:“那不叫脾气凶,这孩子家里不定发生什么事情,只能说是保护自己,一个omega再不表现凶点还要怎么过下去呢。”
阮恬微微睁开眼睛,对上阮先生笑的像个大熊的脸,她心下了然,想必关于沈羲和,她老爹老娘知道的要比自己更多。
“爸爸,我还挺喜欢沈羲和的。”阮恬身后抓了一颗小橘子,把橘子皮扒开,细细拨着上面白色经络,语气慢悠悠的。
阮先生:“我知道的。”
阮恬伸手将剥干净的小橘子一分为二,喂给阮先生和阮太太,亲昵的贴贴阮女士,说:“其实,小沈同学还挺可爱的,尤其生气的时候。”
阮女士受不了这个肉麻语气,没忍住用食指戳了戳阮恬的头,笑骂了一句:“没出息,和你爹一样。”
睡觉前,阮恬和家里阿姨说好,明早上烤几个蛋挞出来,阿姨从厨房里走出来,问她:“还吃不吃别的?小饼干还有小蛋糕,我一起做了呀。”
阮恬:“随便做点甜的。”
她一路沿着楼梯回了卧室,先去了洗漱间,阮恬有一个很大的浴缸,在浴缸对面的墙上是一片空白,她安了个小的投影仪,专门供自己一边泡澡一边看电影。
偶尔她会在下午什么都不做,播着电影,睡在浴缸里。
这里更像是她一个安全基地。
除了偶尔家里阿姨来打扫,很少有人进入到这里。
洗过澡后,她用干毛巾裹着湿透长发一把扑倒在床上,手机在床头振动一下,屏幕忽然亮了起来。
——谢谢你的画。
——明天去马场玩吗?
两个人发来的信息,一个沈羲和,一个林望茨。阮恬看了眼就放下手机去吹头发,等吹干头发才不紧不慢的回复。
她找了个图片发过去,沈羲和发的是短信,图片转过去好慢,直到全部发过去也没了消息,估计他早就睡着了。
刚洗过澡,浑身热的发软,因为没有可以克制,一整间卧室全是橙花的微甜香气,从中酝酿出些微强势的甜酒味。
她热的好奇怪,但也没有朝别的方向想,只是觉得今晚天气格外热,抓起空调抬手降低了好几度室内温度。
空调向外缓缓吐出冷气,她的状态也没有好太多。
一夜睡去,阮恬睡得并不好,早上起来时,身上的睡衣已经湿透,黏糊糊的怎么都不舒服,尤其是昨晚上做了一整晚的梦。
梦里她去同别人争夺着些什么,睡醒后的阮恬记不清了,总是一早起来就心情不爽,格外暴躁。
阿姨一见到她就问:“软软,昨晚又熬夜看电影啦,黑眼圈都出来咯。”她指了下阮恬的眼下,还想多说什么,看见阮恬伸手揉了揉长发,笑里也带着几分戾气,又咽下玩笑话,把早早烤好的蛋挞小蛋糕端给她,问:“要不要装起来呀,我听你妈妈说你今天要去马场玩的,所以我多做了一点。”
阮恬看了眼,她家里这个阿姨手艺很巧,做出来的甜品非常精致,她伸手捏了个蛋挞,一边咬着一边含糊出声:“装起来吧。”
“软软,早上好!”
她一走近饭厅就看到林望茨坐在她家餐桌上,面前摆了昨晚阿姨说好要做的八宝饭还有些小甜品,丝毫不见外,看到阮恬下楼,他甚至双指并起来冲她做了个不太正经的敬礼动作。
阮恬:“请问这位朋友,你是没有家吗?”
林望茨冲她眨眨眼,无辜的很:“不好意思,在下的爸爸妈妈又忙着赚钱上班,不在家,他们说让我把这里当家就行了。”
阮恬:“那我爸我妈呢?”
她左右环视一圈,这里干净的出奇,除了阿姨,就她和林望茨两个人。“
林望茨无言冲她扬起一个‘这还需要问’的笑容,说:“您的爸爸妈妈也是这么说的,你把林家当自己家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