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胡乱的摸着,沈羲和伸出食指抵着她的额头,他的语气平板无波:“沈老师我干了件对不起您的事情,明天到校任打任骂我无怨,可爱可爱可爱。”
最后三个可爱原本是个咸鱼头卖萌的表情包,为了缓解僵硬而尴尬的语气,她硬生生从自己那一堆花里胡哨的表情包里翻出来的,卖萌中仍带着几分正经,正经端重中还有一些花里胡哨——代表了阮恬这个人稳重又不失俏皮,俏皮里又很可靠。
这是阮恬自以为的。
林望茨评论说:这他妈的是神经病,还是个自我认知非常不明晰的神经病
话音落,阮恬就把他揪着领子揍了一顿。
而此刻,经由沈羲和读了一遍,阮恬羞耻的耳朵尖开始发烫,她对上沈羲和的双眼,看着一副大无畏你能把我怎样的咸鱼躺平表情,实际内心小人捂着头四处跑动,互相撞上,喊道:救命救命救命!尴尬指数爆表,脚趾扣城堡工程现在开始施工!
她努力绷住表情:“我承认我是做了件小错事。”
沈羲和手撑下巴,歪头看她,长长睫毛微颤,眼底流光溢彩倒映着晨起的曦光,他抿唇,语气很高深莫测:“小错事?”
在沈羲和的眼神注视下,阮恬头一回体验到她老爹每一回出去偷偷抽烟被她妈发现后,宁死不屈抵抗但浑身都怕的在颤抖的感觉了,每一回她爹都要和她悄默默吐槽:“你是不知道我和你妈妈刚结婚的时候,她那叫一个温柔啊,我感觉都要化在家里,对着我那是一口一个老公,看我的眼神充满崇拜,唉,现在抽根烟都被管着,一被你妈发现我偷着抽烟,那绝对一整个月都活在她的阴阳怪气里。“
说着,男人掐住嗓子,模仿道:“哟,这不是那个嗜烟如命的阮老板吗?嗐,我可得好好的保养下,等人抽烟到五六十不行的时候,我还得去找个老头一起去跳舞。”
当时的阮恬深以为是她老爹的夸张戏剧表演效果,并且坚定了自己的念头:未来绝对找个乖一点的男朋友。
沈羲和几乎是半枕着胳膊,歪歪的看她,另一只手的食指仍旧抵着她的额头,没有用劲儿,就这么轻轻的抵着,其余手指松散的笼着,隔着几毫米的距离悬在她鼻尖之上,从沈羲和的袖子中涌出一股信息素的香气,有些许酸涩的细微香气毫无自觉的落在她的鼻尖,脸颊上。
阮恬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伸手握住了沈羲和的手腕。
刚握住沈羲和细瘦手腕时,阮恬猛地回过神,她佯装无事道:“那你还想怎么样?”
沈羲和果然没发现,顺着她握住的力度手腕下滑,指尖从她额头滑至鼻尖,不经意触碰到柔软唇瓣时,沈羲和的手指猛地一缩,他耳朵尖红透了,覆着层薄红,但仍旧保持着那个松松垮垮枕在胳膊上的动作。
他抿了下唇,嗓音带着点笑:“做错事的人是小狗!”
微微上扬的眼眸也微弯,春波一般潋滟清澈的眼底荡着些许笑意。
而阮恬看着他的笑容,没忍住握住他手腕的指腹摩挲了下,默了片刻,在气氛微微落了静时,她低下头,避开了沈羲和的眼睛,声音低低道:“汪。”
话音落,两人气氛彻底静了下来,又不是一般的安静气氛,更像是一座正在下着细细密密小雨的孤岛只剩下阮恬和沈羲和两个人。
尽管没有眼神对视,可其他感官像是更加灵敏的被打开,能感受到到对方的点点心意。
后面见证一切的两个人对视一眼后默契的从阮恬和沈羲和两个人身上移开了目光。
这件事被阮恬忽如其来配合的一声汪,沈羲和大惊的收回手,一边嘟囔着傻子一边忍不住笑而结束,阮恬又爬上论坛看了眼,帖子已经被其他大量寻常水贴给淹没,好像在论坛了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但好像又没有这么简单。
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阮恬一行人照样去食堂吃饭,阮恬的餐盒又加了一层,最下面一层是沈羲和的,阮恬家里的阿姨听说是给一个omega做的餐食,特地装饰的比上面两层更加漂亮,一打开就知道是给沈羲和的。
林望茨看了自己面前的餐盒,又看了眼沈羲和面前的餐盒,同样的一道菜上,沈羲和的那份上用胡萝卜雕了朵小花,他那道菜上光秃秃的,说不定是沈羲和那份做多才分过来的。
他满脸的不理解:“我以前让阿姨帮忙做个兔子苹果,她都要拒绝我好几回才答应,现在是天天来雕花了,明天阿姨打算做个什么?”
坐在沈羲和旁边的阮恬探头一眼,她用勺子舀走其中一朵胡萝卜小花,一口吃掉,本以为是新鲜胡萝卜,谁知道是用水煮过的,阮恬想吐又没地方吐,只能三两口嚼了咽下去。
”阿姨做什么,你吃什么,还挑!“她转过对沈羲和解释道:“以前我生病的时候不怎么喜欢吃水果,阿姨就把水果切成各种形状,苹果就是小兔子的,阿望看到过几次就闹着要吃,阿姨是逗他的,其实每次都给他切了,你要是来我家,我喊阿姨也给切。”
沈羲和点点头,心里却想象着阮恬说的兔子形状的苹果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一边想象着,一边用勺子将其余几多雕刻小花一齐舀进了阮恬的饭盒里。
他动作特自然,好像做惯这种照顾人的事情,看到林望茨一脸牙酸,再看阮恬,她一脸呆滞的望着餐盒里的雕刻胡萝卜小花,林望茨又心生许多恨铁不成钢,傻孩子真的能攻到隔壁家的小美人吗?
吃饭过程中,阮恬听到不少“呜呜呜嘤嘤嘤……”的声音,她发誓真的是好奇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一群少女双手握拳在唇边,星星眼的少女怀春脸望着她……以及她旁边的沈羲和。
阮恬:这不就是追星少女大赏时刻?
她瘫着一张咸鱼脸回过头,沈羲和毫无反应,他慢条斯理的吃着自己的饭,浑身洋溢着幸福的感觉。
阮恬有时候也会觉得很疑惑,沈羲和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让他吃东西的时候毫无克制的向周围散发自己的快乐和满足,就像一颗小太阳一样,毫无节制的向外抒发自我内心情绪。
如果沈羲和是小狗,他的尾巴一定会摇摆成一个直升飞机桨的样子。
今天轮到林望茨去洗餐盒,吃过饭后林望茨留下收拾,他待会儿要去办公室就没让阮恬和沈羲和等自己,而吃过饭的沈羲和懒洋洋的犯着困,跟在阮恬身旁,任由自己被阮恬拽着袖子往前走,他打了个哈欠。
目光落在阮恬揪着自己袖子的手指上,他忽而问:“今天不牵手了吗?”
阮恬一顿,脚步停下,有些尴尬而心虚的松开了手。
沈羲和没说话,反而低头看了下自己的手,上次老板给的护手霜一直在用,看上去好像没有太大变化,他自己摸了下手掌,干燥又微凉。
他又问了下:“今天不牵手了吗?”
阮恬回过头,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只剩下一双眼睛圆溜溜的望着沈羲和,她小声嘟囔了句:“我易感期已经过了。”
话音落,沈羲和尚且没有弄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只看见阮恬沮丧的垂着头,小声的重复:“易感期已经过去了。”要等下次了。
沈羲和一怔,他看向阮恬垂下的另一只手,直白坦荡的说:“我想牵。”
我知道你的易感期早就过去了,可是我还是想要牵手。
他没等阮恬开口,自己伸出手主动握住阮恬那一只自然垂下的手腕,她的手腕也并不粗,一只手掌就能完全圈住,指腹下的肌肤温热而柔软,他盯着阮恬的表情,从一开始的不敢置信到有些惊喜,缓慢的慌张接踵而来,她只是停在原地等待着沈羲和的动作。
沈羲和的手指顺着她的手腕往下滑,直到抓住手掌,五根手指就这么顺着她的指缝挤进去,紧紧贴合,严丝合缝,他顺着力气将人往自己面前扯了下,互相对视下,明明已经牵住手,他还开口问道:“姐姐,可以吗?”
沈羲和实际比阮恬要小一点,大约小两周,因为差距太小,沈羲和根本不把姐姐这个词语用在阮恬身上,只喊过阮恬两次姐姐。
第一次是在他主动拉着阮恬来替自己做临时标记时,那时候他们是两个刚知道对方姓名的陌生人,只有信息素是百分百相配,初见就立马熟悉的像旧情人,他那时候在情热催促下,不满又带着点凶的催促她,喊她姐姐。
第二次是现在,他喊姐姐,语气缱绻而温柔,和平常冷淡懒散的语气完全不一样,尤其被他双眼紧紧盯着,他像只猫,而自己像落入他手中的猎物,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神之下,明明是在询问姐姐可以吗?实际连拒绝的余地都先被他排除。
距离太近,不是互相捅刀的仇人就是要接吻的情人。
阮恬动了下手指,立马被沈羲和收在其中。
她看着沈羲和,丝毫不示弱,用力的反着回握住,她得意又张扬摇晃下牵住的手,笑容不过两三秒,她另一只手也同样轻轻环抱住沈羲和的肩膀,异常绅士的避开腺体位置,声音很轻,落在沈羲和的耳朵中像片羽毛。
她说:“你想牵手的话不需要问。”
哪怕是我呢,如果你想牵住我的手,或者你想抱住我,想要跟我走在一条路上,都可以。
可以完全不需要询问任何人,哪怕是我,因为只要你想,你就可以。
沈羲和的眼神随着她的眼睛向下移动,一点一点,好像准备在她脸上画出点什么东西,最后落在她柔软唇瓣上。
这种气氛,很难不去想象点什么,而阮恬环抱着沈羲和肩膀的手已经落在他脑后发梢出,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他的发梢以及那片肌肤,再往下是沈羲和的腺体,隐隐发烫,触手可及。
就在距离一点点被吞噬时候,身后有人喊了句:“嘿!干嘛呢!”
阮恬从沈羲和的肩膀往后看,是个戴眼镜的女老师,离他们的距离海比较远,怒视汹汹的卷着课本对着他俩,恨不得这会立马瞬移过来,把俩人扒开。
不止他们,这条路上前后几对小情侣全被这老师一声怒喝吓住,呆呆地回过头看那个老师。
阮恬笑了一声,无奈又无语。
松开搭在沈羲和发梢处的手,另一只手仍旧与他牢牢牵住,她带着沈羲和私奔一样和周围四下逃窜的小情侣一样,飞快的向前奔跑。
沈羲和出神的看着她随着奔跑时扬起的高马尾,听见阮恬几声笑落在风里,清爽的带着点少年人不好意思的笑声。
沈羲和一下就懂了阮恬的笑。
太傻了,被老师老鹰捉小鸡一样在后面追着,两个人狼狈的向前奔跑。
他没忍住,跟着笑了出声,在阮恬讶异看向自己的时候,沈羲和抬起脚步努力跟上阮恬,不再只是被她单独向前扯着奔跑。
两个人一起向前跑着,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到一片银杏林下,亮眼的嫩黄色将天都染亮一片,鲜活的像是放上某种镜头滤镜,地上铺满坠落的银杏树叶,有一条长椅落在路边处。
两个人大口大口喘着气,在长椅上一左一右坐着,瘫了半天,忽而毫无征兆的大笑起来。
齐声道:“真傻。”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第31章 沈羲和*叁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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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一旦脱离原本的气氛就进行不下去了。
阮恬靠着长椅歇了会, 呼吸再次平稳下来,她转过头悄悄看了眼沈羲和,沈羲和皮肤白,在阳光下几近透明, 长长睫毛颤动一下, 就转过身也看向她, 问:““你在看什么?“
阮恬摇摇头, 什么都没说,实际她心里藏着一大堆的话。
喜欢就像是不断上涌的气泡,顺着胸腔往上一直顶在喉咙口,但是那嘴巴却被胶棒粘住,她一句也说不出来。
有风起,背后树叶簌簌落下。
她往后一靠, 仰头看着天,从一朵漂浮的云看到另一朵沾着阳光的云上,阳光从云中漏下来, 形成光柱, 看着特别神圣。
阮恬握紧了沈羲和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