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恬:“我不跟你说空话,你只看我以后怎么做,我不喜欢说太多黏黏糊糊的,但是这个时候你总不至于告诉我,我喜欢你这个事情你看不出来吧?”阮恬不大好意思的轻轻咳嗽了一声,说:“我之前的确做的不太好,用易感期这种借口接近你,但是你和别人不一样,沈羲和你应该能感觉出来吧。”
偶尔上课无意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直到对视时才恍恍惚惚的收回,团成一团被丢掉的草稿纸……阮恬笑了一声,嘀咕道:“你要是感觉不出来,才奇怪吧。”
沈羲和浑身都开始发烫,听不清她在自己嘀咕什么,他有些口渴,揉着阮恬的耳垂:“你这个信息素犯规招式打算用多久?信不信我揍你。”
说着,他完全没力气了,又趴回阮恬的肩膀,像只没有骨头的猫。
阮恬轻轻拍着他,手掌顺着他的脊背安抚,嗓音带笑:“信啊,以后你是我大哥,你说什么我都信。”她说着,从善如流的开始用自己的信息素去安慰沈羲和,和刚刚激烈的恨不得昭告天下显摆自己味道的架势不同,这会阮恬的信息素温柔又缓慢的包裹住沈羲和,安抚着他,直到他发烫的肌肤降下温度。
沈羲和趴在她怀里睡着了。
累的睡着了。
阮恬仍旧轻轻拍着他,一直到车子平稳停下,她先下了车,背着人往外走,是她上次来过的医院,阮恬坐着电梯一路到二十二层楼,刚刚预约到的医生和护士正在电梯门口等待着。
电梯门由两侧拉开,阮恬在左右拉开的电梯中露出脸,她温和含笑道:“辛苦各位。”
仍旧是上次接待过她的医生,阮恬将背上的人往上颠了一下,沈羲和莫名睡得很熟,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痕迹,阮恬向医生道谢:“您送的安眠香薰的确很好用。”
阮恬偶尔也会睡不着,上次来医院顺便带了一瓶医生自研的安眠香薰,在沈羲和上车之前她用了一点点,所以沈羲和才对她的信息素丝毫不设防,连被引起的情热也未彻底缓解,人就陷入某种昏睡中。
阮恬要去解决事情,她不知道该把沈羲和交给谁,他看上去吓坏了,交给谁她都不太放心,还不如把沈羲和留在医院,安安稳稳在贵宾室里休息下,不会被任何人打扰……
她微笑着,将人小心的放下,被两个护士轻手轻脚的扶住坐在轮椅之中,阮恬看了他一眼。
阮恬说:“在他醒过来之前我会回来的,如果他提前醒了,就带他去做个全面检查,他跟我一样也是延迟分化,不晓得他是不是也像我一样有什么过敏症之类的。”
阮恬分化的时间在一般同龄之中已经算是很晚的了,一般人会在十六到十七岁这个阶段进行第二性别分化,而少部分人就像阮恬这样在十八岁之后分化才迟迟来临。
延迟分化的话,会有各种随之而来的症状。
阮恬就有轻微的焦虑,情况不算太严重,只是心脏有时候会不受控制的飞快跳动,就跟上了发条一样,偶尔夜里她也会睡不着,也不算太影响她,反正失眠她就缩在浴缸里看一夜的电影,等天亮的时候,她就会轻轻松口气……
真不严重,反正至今还没有影响到它的日常生活。
所以阮恬也担心沈羲和有这种延迟分化后遗症。
她之前曾经想过带沈羲和带,带找不到什么好理由,总不能冲到沈羲和面前说‘哎,我看你好像有病,要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阮恬敢保证,要是自己真的这么说的话,沈羲和能立马冷着脸嘲讽自己才应该去医院看看脑子。
后面沈羲和又加入了冰球队,阮恬本来想着大不了到时候以冰球队体检的名义,让赵穆奇带着冰球队的所有队员都做一次体检,那样沈羲和不久自动加入体检了吗
但择日不如撞日,刚好今天来,等沈羲和睡醒之后做一次体检。
阮恬想到这里,她弯腰直视正陷入沉睡中的沈羲和,悄声道:“乖乖睡觉哦,小沈同学。”
她还有点事情。
想到这里,她直起身,表情正经几分,对医生道:“那就麻烦您了。”
医生仍会是温和含笑,推了推眼镜:“没什么的。”
阮恬反身再次回到电梯内,直到电梯门一点点合上,快速下降。
在上车前,她弯起食指敲在驾驶座车窗上,车窗一点点降下,阮恬问:“那群人现在在哪里?”
司机回答:“家里的车库,所有人都在哪里。”
阮恬站直,目光看向远点的绿植上,语气不咸不淡道:“太远了,挑了个近点的地方,而且车库这种地方怎么聊事情啊?平常我爹在哪里谈生意,你让他们找个那种地方。”
司机略微思索道:“茶馆?”
阮恬还是有点嫌弃,她想了下,说:“算了,茶馆挺能唬人的,就去茶馆,挑个近点的,我等下还要回来接他。”
司机点点头,掏出手机立马去回复消息。
阮恬上车前又剥开颗薄荷糖,丢进嘴里没嚼,仍有呛人的薄荷味从口腔里散开,她打开车门,又坐回了刚刚的位置,她将所有车窗都降下,大片的风灌进来,将长发吹散,有些遮挡着她的眉眼。
阮恬自言自语道:“狗东西,吓唬人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
车子在市区内没开多久后就停了,阮恬下了车,抬头看向茶馆招牌,字体狂放,写的格外大气。
她光是站在茶馆门口,就有股清淡茶香飘过来,阮恬抬脚走进去之前,先伸出食指弹了下刚刚沈羲和咬住的肩膀处,将褶皱弹平,仍有上面血珠洇开痕迹暴露在外。
走上去自有人引着她往楼上走,一路绕开四扇水墨绣品屏风,静悄悄的,自有前面带路的服务员高跟鞋踩在地上的清脆声响,等走到镂空木雕花门前的时候,服务员转身朝她微点头:“阮女士,到了。”
阮恬对任何人态度都是温温和和的,向来不爱和人呛脾气,弯唇和服务员道谢后,她自己推门走进去。
包间不算大,临窗,一片明亮。
墙上摆着两幅水墨画,画上是老牛拖着小童一路隐藏在山上,旁边摆着几盆高大富贵竹,几个刚刚嚣张跋扈的高胖男人们被婴儿手腕一般粗的绳子捆着堆着一块,阮恬兴致勃勃的走到他们面前,几个男人被堵着嘴,什么也说不出来,呜呜嘤嘤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骂人。
而阮恬也没开口说话,而是低头研究了一会捆在他们身上的绳子。
这捆的手法格外专业,一看就是她们家那几个专业安保的手法,阮恬看了半天,等研究出来了绳子的捆法,那几个男人也同样安静下来,互相大眼瞪小眼的互望着打眼色的时候。
阮恬忽然出声:“想好要怎么跟我说话了吗?”
她带着点笑,那张过分年轻的脸上出现的神情仿佛在和他们说要不要给格外加个凳子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工作在一个很重要节点,每天加班两三点,回家就睡着了,这周恢复日更,给家人们滑轨一个orz
第34章 阮恬*叁拾叁
34
阮恬伸出手掌, 在其中为首的男人头顶上比划了下,说:“我耐心很不好的,各位千万别和玩什么心理战术。”
她语气风轻云淡,站在他们面前, 笑眯眯的低头睨着他们:“来之前, 想必我家的小哥们已经让各位体验了一把地头蛇的含义了。”
几个男人左右互相对视着, 表情各异, 阮恬看见了也当做没看见,她转身坐到房间内唯一黄花梨的小圆桌上,桌面上已经摆着提前泡好的茶叶。
她提起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雾氤氲,茶香清淡,阮恬端起细细闻了下。
忽而身后有个男人挣扎着站起来, 阮恬也头也没回,一旁等待许久的司机上前一脚踹过去,力气大到男人直接半跪在地, 司机面无表情按着对方的肩膀, 另只手将塞在对方的棉布给拔开。
男人狼狈的倒在地上, 干哕了几声,过了会才抬头,盯着阮恬的背影笑了起来:“阮家的独生女,是我们哥几个有眼不识泰山。”说着, 他嘴角裂开伤口也往外涌出鲜红鲜血,他满不在乎的往外吐了口混着血的唾沫,继续说道:“沈羲和这小子有手段, 来了没有几个月就能攀上您这个靠山,看来我们老板的眼光也没出错。这小子就是个摇钱树, 你们这些有钱人就喜欢这个调调的。”
阮恬放下茶杯,回过头看他,表情冷淡厌烦:“你想跟我说的就只有这个?”
对视中,男人笑了一声,眼尾的疤痕显露出某种狠厉来,:“我知道您想要的东西,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你把我们哥几个捆在这里,他沈羲和欠的照样的要还,就跟他老子一样,还不完就找他儿子,总之这个钱一天没有清账,我们一天不会松手,您别看我们就想看条狗一样,我们和您不一样,都是替老板做事,今天钱不拿回去,在这活不了,回去照样活不了。”
这话说的阮恬才真正笑了起来,她还是抬手把刚刚那杯茶水一饮而尽,殷红唇瓣微弯:“你多想了,我从来没说不给钱,本金利息我一分不欠的给你们,但是我要凭证,我是不缺钱,几百万几千万也能拿出来,但是我就是怕啊。”她站起来,两条腿又长又直踩在白色板鞋里,穿着校服,干干净净的,唯有肩上白衬衫上上有个不大不小的牙印,上面被鲜红血珠晕开,有几分莫名艳丽,好像在白衬衫上用水墨画了多花上去。
阮恬蹲在男人面前,削瘦肩头披着浓黑长发,她笑,语气轻柔:“我就是怕你们把我当冤大头,一笔又一笔的没个头。”
沈羲和和他妈妈不懂这里面的事情,长年累月的还钱看不到尽头,阮恬又不是什么都不懂,他老爹在会议室训那些手底下漏油的老总的时候,阮恬就在后面坐着看着,这种事情哪有说一笔换一笔的。
男人沉默了片刻,收了满脸讨好的笑,一张粗狂凶狠的脸上没了表情看上去更加凶恶,对着阮恬说:“我要给我们老板打电话。”
阮恬相当好说话:“可以。”
在她话音落时,一旁的司机从自己兜里掏出男人的手机,这也是刚刚那群人捆的时候顺便收起来的,司机抬眼看了下阮恬,阮恬拎着刚刚用过的茶杯仔细欣赏着,一句话没说,那司机动手解开了捆在男人身上的绳子。
身上束缚一解开,男人里面就有点别的念头,可是这个屋子里,只站在一个阮恬和她的司机,司机高瘦,长相很大众丢在人群里都找不到,浑身上下找不出二两肉,而阮恬看着也弱的不行。
这么放心自己不会动手吗?
男人转念一想,收回了自己的念头,他老老实实的解锁手机,在自己几个兄弟的注视下给老板打电话,电话打了两通都没人接,男人莫名出了一身汗,直到打到第三遍,电话接通,对面是个粗粗的男声,听上去很憨厚。
男人小心翼翼的开了口,说的内容斟酌半天才脱了口,电话那头没说话,阮恬这边也没反应,男人只觉得自己像是走在悬在半空的钢丝线上,前后都不好走。
直到半响电话那头的老板含笑道:“你把手机给阮女士,我来同她讲。”
男人莫名紧张的吞咽了下,他先是看了眼司机,司机冷着一张脸伸手接过手机,递给了阮恬。
阮恬:“您好。”
“阮女士您好呀,我这几个员工不懂事给您惹了点麻烦,不过是一个正常项目跟进,这几个死脑筋的不懂变通,这样,下次我亲自到您那里去赔罪。”
阮恬:“哪有,正常债务纠纷而已,我这边会将钱一笔结清,但是您那边也要把凭证给我消除,我这边才好说。”她手指拨弄了那盆富贵竹,听见电话里的男人,语气格外温和,说:“这一切都好办呀,所有的东西他们都带着呢,当场一笔消除就是,之后我们也好来往。”
阮恬笑了下:“您说的是。”
她把手机还给男人,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司机,司机从善如流的拿出支票,阮恬有自己的信托基金,在里面存储的钱在她成年之后可以在一定限度的自由自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