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上扬的眼角被酒意熏出几分红, 眼神似水,午后阳光落在他的脸上,明明晃晃之间将他的情绪藏得格外深。
阮恬看着眼前的沈羲和,忍不住感慨一句:真他娘的帅。
视线顺着他的眼睛滑到挺翘鼻尖,最后直直的落在他浅浅喉结上,沈羲和不深不浅的吞咽着, 室内一片安静,两个人一坐一站,像是一部静默的老电影, 情节是空白的, 唯有情绪互相感染着一般。
氛围变得有些欲。
午后阳光渲染着, 连带沈羲和整个人都在阮恬眼底闪闪发光。
她再一次搂住沈羲和的腰,忍不住笑:“你怎么这么好。”
好的阮恬自己都觉得像是中了奖。
沈羲和偏过头,语气冷又淡,问:“你还要不要生日礼物了?”
阮恬:“要!”
过了不知多久, 直到从沈羲和身上衣料也染上几分橙花香气,阮恬才彻底放开人。她仍旧坐在吊椅里,想看沈羲和从哪里拿出礼物, 但沈羲和转身走向阳台,抬手把窗帘拉上。
厚重窗帘遮挡住所有光线, 室内陷入一片昏暗,借着从缝隙中泄露的阳光,阮恬勉强能看到眼前人的走动方向,她忍不住眯了下眼睛,有预感一般从一旁小桌上取出眼镜戴上。
不知过了多久,阮恬只能听到些衣料摩擦的窸窸窣窣声,太过安静的气氛下,这种细碎的声音莫名让人觉得暧昧。
头顶白炽灯亮起,雪白光线倾泻,落在面前的沈羲和身上。
他趁着刚刚一阵昏暗迅速换了身衣服。
黑色西装,领带系的整齐,额前的碎发偶尔扫过他的眉间眼尾,肤白,唇色偏红,从内而外透出一股血色,他的视线落在阮恬的肩膀下颚处,就是没有同她对上。
肩宽而平直,曾经亲热时候,阮恬也曾经看过那道锁骨,撩人的很,往日里都被沈羲和谨慎的藏在衣领下。
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的感觉,气质干净,像是上一秒还在体育馆打球的人,下一秒就能出席宴会被姐姐们逗着玩的人。
阮恬不能控制的胡思乱想:要是他主动,自己怎么办?
还不等阮恬再多想些什么,忽然从床尾传出点声音,阮恬扶着眼镜,微微前倾才看到沈羲和把自己的手机丢在床尾,音乐是从手机里传出来的。
她莫名的知道了沈羲和要送的生日礼物是什么。
阮恬曾经随口说过想要看沈羲和跳一次女团舞。
那时候他怎么说来着,大概意思是阮恬的痴心妄想顶多在梦里多回味。
可是眼前的人站在她面前。
音乐刚开始,他转过身背对着阮恬。
阮恬的视线无法控制的顺着他的肩背往下,如果视线能够实际化,大约沈羲和身上这西装外套应该是承受不住了这重量。
沈羲和踩着节拍,长手长脚,动作做的漂亮,他抬起手腕掐着腰,不知是否有意,另一只手伸出去,在虚空处滑着圈,而此时屁.股跟着轻轻晃动,幅度不算大,暧昧和诱惑之间的度把握的刚刚好。
他低下眼睫,眼神清澈,在那雪白灯光里忽而飞快的露出一个笑,抬手,灯光在指尖跳跃。
沈羲和很快收了笑意,转过身表情坦然的面对阮恬。
播放的歌曲里女声格外甜,每一句的尾音有些微微颤动,而沈羲和转过身,他下意识的开口跟着唱,唱法和女声不太像,声音有些沉,空隙之间会带着点喘。
他坦然的面对阮恬,半跪在地做出猫伸懒腰的动作,抬起的眼神很亮,丝毫不像动作中的慵懒之意。
歌曲很快转到高潮。
沈羲和仍旧懒懒散散跟着歌唱,并非每句词都唱了出来,偏偏这样更撩人心,他两手交错,雪白指尖妩媚顺着大腿向上缓慢划过,同黑色西装外套勾出一道黑白分界。
直到动作停在腰腹时,西装外套的扣子意外的崩开,扣子落地,清脆的声音格外明显。
阮恬微微挑眉,眼前的沈羲和西装外套大开,露出里面的白衬衫,他照常的跳下去,指尖却不小心撩起一点衬衫衣角。
在这时,他抬眼,目光凛凛对上阮恬,带着点笑似的,向前走到阮恬面前,阮恬声音很低:“你就这么跳给观众看?”
音乐没有停止,沈羲和蹲下,像只猫,很乖的抬眼看着她,一言不发拎起阮恬的手顺着自己的肩膀往下,语气同样很轻:“不,这是跳给女朋友看的。”
唯有女声依旧在甜甜的出声,这一支舞仿佛只剩下结尾,在昏暗窗帘后,衣料摩擦声与呜咽声同时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评论,虽然但是我还是个母胎solo,不是失恋,是和一个玩了很久很久的好朋友因为理念不合而断交了。前段时间都处于宿醉和失眠的状态,这几天在努力调整了,更新也会坚持到完结的~爱大家
第56章 阮恬*伍拾陆
56
次日的生日宴会于阮家别墅内举办, 邀请了往常交好旧友以及生意伙伴。孙伯把邀请名单拿来最后一次确定时,犹豫半响,一旁的阮恬主动替他开口:“您想问我姑姑是吗?”
孙伯伫立一旁,沉默不语, 唯有身后影子拖得很长。
阮恬从眼前的电脑屏幕收回视线, 她有些累, 轻轻倒在身后椅子中, 这一年里身高长的飞快,可仍旧有点少年似的单薄,整个人缩在椅子中时会让人想起阮恬十几岁时的光景。
她摘了眼镜,轻轻甩在桌上。用指腹揉着隐隐胀痛的太阳穴,问:“我爸妈那边意思是准备请?”
孙伯嗯了一声,将邀请名单放在阮恬面前的桌子上。
语气很沉:“她仍然是阮家人, 天越集团里也占着股份,开股东大会也要邀请她。”
阮恬闭着眼,唇角微扬, 语气带笑:“来嘛。”
话音刚落, 阮恬微抬眼皮, 视线落在虚空中,情绪格外淡,孙伯伫立一旁陪着她,过了不知多久, 她突然紧紧抱住自己,迷茫的喊了句。
声音太轻,孙伯没听清, 他靠近了点,主动询问, 可眼前的阮恬双臂紧紧搂着自己,下颚紧紧绷着,脖颈肌肤瓷白,能看清肌肤底下青蓝色血管,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极力的抚慰着自己的疼痛。
像是从骨子往外一圈一圈往外泛起的疼,又像是有人站在她的血肉之中拿着刀一片一片的往外割。
那种浓重的感觉时隔许久包围住阮恬,她猛地睁开眼,视线落在邀请名单上,第一行写着阮菱的名字。
她和阮菱,是亲人又是好友,在阮恬穿书之后,这个人从来不像其他人一样对她小心翼翼如同对待一个纸片人,她带着阮恬去骑马去宴会去认识很多朋友……
阮恬茫然睁开眼,她问:“姑姑会来嘛?”
孙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下一秒,阮恬完全坐直身子,挺直腰背,将所有软弱姿态都抛弃了,收敛所有表情,将邀请名单推到一边。
等孙伯离开,阮恬打开手机,她点出联系人,在沈羲和的聊天对话框上停留着,手指按着开关键一下又一下,屏幕随着她的动作明明灭灭。
许久,门被人从外扣响,阿姨站在门外,满脸笑容:“阮菱女士来了,正在楼下和先生太太说话,他们问你要不要下去。”
阿姨是不知道所有事情的,她只是觉得阮菱回家来,阮恬应该会开心一点。
眼前的阮恬站起身,走到阳台前,留给阿姨的只剩下一个背影:“今早送来的衣服在哪里,我怎么没找到?”
“放到你房间啦,我看看,喏不就在这里。”阿姨走进房间,推开浴室门指着挂起来的衣服。
阮恬回头,阳光落在她脸上,半明半暗只听见她语气含笑:“哦,那我先换衣服,等下再下楼。”
宴会没有举办的那么严肃正统,设计了很多活泼的节目,尤其是在轮到生日主人公自我介绍时,阮恬走到话筒前,语气轻松的开始一场脱口秀,把所有人逗得哈哈大笑。
她掌控着节奏,在那群长辈面前不失利,在二代之中又不古板。
刚结束,下来不少人举起香槟呼喊她的名字冲她笑:“阮恬!”
衣香鬓影之间,她同样举起香槟,矜持而自信的向众人举杯,轻抿一口。
阮菱靠近时,阮恬刚从一圈人中脱开身,她独自坐在角落,面前摆着一份柠檬蟹腿,她漫不经心用刀叉轻轻掀开餐盘中的蟹壳,未抬头,先闻到对方常用的香水味。
“今天的宴会办的不错。”
“谢谢。”
阮恬其实没有胃口吃东西,随手拨弄两下就放下手中的刀叉,举起一旁的红酒沾了下嘴唇。
她很久没见阮菱了,此刻却恍如梦中,眼前人丝毫没有心结一般坐在她身旁,手撑下巴:“生日礼物我已经放到你房间。”
阮恬抬眼,两人视线交汇,阮菱用眼线将眉眼勾勒的足够精致美艳,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只微笑了下,轻松说:“生日快乐,阮恬。”
宴会结束时,阮恬跟随着阮先生将宾客一一送至门口,在送走最后一位时,阮先生回头看她。
“累了?回去早点休息。”
阮恬看着他,从心底涌出一阵厌烦和迷茫来,她伸手抱了下阮先生。
她回到自己的浴室,找出一部老电影,早就躺在自己的浴缸之中,她很久没有这种时候了,独自一人的躺在浴缸中看电影。电影刚播出一半,阮恬已经闭上眼睛睡着。
十九岁的第一天就这么结束了。
天气越发的热,等到要即将开学的那几天,阮恬正式成为了天越集团的阮总,当着股东大会的面进行交接,年轻的alpha搬了新的办公室,但集团内并没有太多动荡,大家早已经习惯阮恬在公司的时间。
沈羲和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他开始进行预出道人员的培训,同队友们开始进行隐蔽式训练。
训练大楼就在市区内,但沈羲和站在楼内往外看,只有高楼耸立的街区,他像是被藏在热闹街区内一样。
有时候来不及给阮恬打电话,倒是时常在热搜或新闻上看到阮恬的消息,他有些不安,甚至有时候手机一连几天没有消息。
刚开始他也会生气,但是电话另一旁的阮恬声音极哑,带着点温柔的笑,细声细语给沈羲和解释自己的工作,可是沈羲和听不懂。
又一次深夜,沈羲和站在练习室镜子前,他仔细端详自己,瘦了,也高了。他抬起手腕看自己的手掌和手指,上面因为练习乐器而多出一些伤口。
另一只手捏着手机,沈羲和却没有主动再去联系任何人,在这个小空间内,除开练习和想阮恬,他格外焦虑不安,开始思考后面的事情……
等回到宿舍时,队友再问:“小沈,报名表填好了吗?后天我们就要交了。”
沈羲和默了片刻,他从抽屉里找出报名表,捏着笔要写,脑海里却停留着阮恬的脸。
其实他和阮恬很久没见过面了。
他好像长大点,很想迫不及待的和她分享,只是看着聊天对话框,迟疑着又收回了手。
最后放下笔,长睫半敛,模样冷淡向队友开口:“再等一天可以吗?”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你没必要犹豫吧?这次不报名集训,很有可能就得滑出预出道组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