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之也笑着朝宇文清霜打招呼:“宇文小姐真巧啊。”
宇文清霜眼风都不带扫她一下的,一心一意都在薛素鸣身上,亲密地想要靠近他,可惜薛素鸣却脚步微微一挪,眸色冷淡地望着宇文清霜说:“宇文小姐,你想做什么?”
宇文清霜咬牙切齿, 她面前这个人,偷偷地跑了, 还带走了他们宇文家的至宝九素灵针图, 今日在桃花岛发现他本就是意外之喜,当然若不是他入了魏王的眼睛,不然在青药试炼上,他们宇文家就会联合林默一起将他打入无底深渊。
怪只怪他的运气真是好。
而且……这么一位俊俏郎君就那样失意了,也怪舍不得的。
“薛郞, 刚才我可是为了你拦下了爹爹。”
之之皱眉, 这宇文家还真是……很会收买人心呢。可惜了, 他们遇上的是薛素鸣。九素灵针图本就是他的掌中物, 他也早就看见了十三家之中的宇文家,根本就无从畏惧。
宇文清霜眸含春情, 羞怯地看向薛素鸣一眼, 似乎是惧于在外人面前说出他们的曾经。一贯骄纵桀骜的大小姐忽然含羞起来, 也别有一番风致。
“宇文小姐, 让步。”薛素鸣神情不变, 嗓音冰凉, 那双如湖水般的凤眼淡薄无情地从她的身上扫过。
“你——”
薛素鸣步伐矫健地和他擦身而过,他容色如冰雪般皎洁,也似冰雪般淡漠。
容瑾饶有兴趣地瞧了宇文清霜一眼,“看来薛弟对宇文小姐并无知交之情啊。”
“臭道士,你——”宇文清霜被他的神补刀气得一张俏脸含霜。
没想到容瑾会说这样的话,不过之之也乐得看好戏,朝宇文清霜笑笑:“宇文小姐,告辞。”
“你……”宇文清霜都快被他们气死了。
“之之姑娘,看来你们和宇文小姐是旧相识啊。”她身侧的容瑾慢慢地说着。薛素鸣已经走过了荷花池,他们俩落了几步,缀在后边。
之之说:“是啊。容先生很好奇吗?”
容瑾语气温柔:“倒也不是。宇文小姐乃是十三家宇文家的千金,似乎对你哥哥有爱慕之心啊。”
之之笑了一下,“先生不像是这么八卦的人啊。”
容瑾没想到她一个小姑娘嘴巴还挺紧,也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痴缠下去,他话题一转,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往下看,和她的视线有过短暂的衔接。“之之姑娘,方才在台上,第四关的时候,你……去了哪里?”
之之样子很放松,大抵是刚才吃饱了,她笑着捂嘴,说:“台上试炼那么紧张,容先生居然还有空盯着我啊,真是受宠若惊。其实当时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就……”
说到这里时,女孩俏脸含粉,像是一枝初开的蔷薇,含娇带怯。
容瑾说:“贫道失礼了。”
之之摆摆手,“没事的,我知道容先生也是在关心我。”
她眼神真挚,神情纯洁,冰心玉壶似的。
容瑾笑了一声,两人之间没有继续说话了。前边走着的薛素鸣放慢了脚步,很快三人又同步了。
回到林家一趟收拾好了行李,魏王的人就亲自给他们安排了住宿,是魏王别苑里最好的厢房。
也是从那天开始,容瑾神出鬼没,常常跟随在魏王身边,说是心腹也不为过。而薛素鸣则是每日替魏王问诊,调养身体。
红枫的叶子彻底红透得糜烂枯萎时,薛素鸣的医术已经被魏王奉为圭高,旁的医者都不信任。他亲笔写的春疫时案被太医们翻来覆去研究了一遍,并且活灵活现地用在了景城时疫上。
皇帝一纸诏书而下,亲自封他为国手,并将月迷谷提拔为医家联盟上三家之首。
自然,这背后少不了魏王的运转。
而这一世薛素鸣和魏王之间的利益关系比上一世更加紧密。
秋末冬初时,魏王一起兴起,携带着容瑾、薛素鸣归京叩拜九五之尊。
之之独自待在魏王府里,她踢着脚边的雪,哗啦,哗啦,裹紧了锦裘,整个人在雪中就好似一个圆滚滚的汤圆,金澄澄的表,黑心的馅。
时间来紧张,她来不及布置京城中的势力。不过,知道剧情的她,即使没有情报也能知晓,魏王他们这一趟进皇宫是为了什么。老皇帝昏庸无能,贪图美色,更想永享这如画江山、掌握权力千千万万年。皇宫之中,最不缺的就是炼制长生不老药的术士道士,容瑾会炼丹,道术高超,通晓阴阳玄术,更是仙姿如玉,魏王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位好帮手,自然要献给皇帝。
不过他大抵不太信那些玄术,也怕老皇帝吃丹坏了身体,所以有薛素鸣这位神医在侧,也能放心。
狼狈为奸,这个成语就是为他们的结合准备的。
之之毫不留情地在心里断言着。
“你——”在她无聊地踢雪的时候,忽而听到有一道桀骜低哑的鸭公嗓很没有礼貌地喊她。之之转过身来,就看见门庭处站着一个衣着华贵,身披华裘的小少年,他脸蛋白白嫩嫩的,还带着一点婴儿肥,眼睛如点漆,透着点褐色,下巴轻轻抬起,根本不拿人看的一副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