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芜山一脉单传,没有别人。如今,山上只剩下他师父一人了。
萧清绝不可置信看着赵云寰,心底的恐惧惊涛骇浪般的涌了上来。反而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了。
他挣扎着要从赵云寰怀里出来:“我要回青芜山,我要去找师父。”
赵云寰带来的是本地府衙的官兵,她早就接到密信,派遣了刑部的人提前跟踪了一对拐卖孩童的人,接着在确定了据点后,让这里府衙的协同行动。
嘱咐了斜风几句,让她处理这一堆烂摊子,然后直接抱着萧清绝就走:“先处理伤口,在这之前,你哪里也不许去。”
她看着他满身血迹,心里暴躁的简直想要杀人。
萧清绝没有再坚持,他昏迷了过去。
就在赵云寰抱人离开的片刻之后,森森的火光自院落的一角燃烧起来,很快遮天蔽日,照亮了半个天空。
那些官兵只来得及带走这群孩童,而院子里的其他东西,皆被烟灰埋没,查无踪迹。
“那人是谁?”有人远远的看着火光映照的院落,目光落在匆匆离开的赵云寰身上。
“是大晋的三皇女,道长。”身穿黑衣的侍从在一旁解释。
被唤作道长的正是萧清绝的师父萧止,只见她手持拂尘,神色冷峻,默默的念了一句:“赵云寰……”
……
萧清绝在赵云寰的怀里清醒过来,仍旧是在熟悉的马车里,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妥当了,毕竟是个孩童,并没有太大的力气。
那伤看着骇人,实际上并不是很深。
“醒了?”赵云寰自马车边的侧案上拿起水囊喂给他喝,柔声道:“我不敢把你一个人扔在清卢里,所以就带你上路了。路上颠簸,你伤口疼吗?”
萧清绝摇了摇头,只浅浅的抿了一口水,心事重重的样子,沉默不言。
“我连夜让人去过了青芜山,你师父他,不在山中。”赵云寰语气凝重的道。
“那些孩子……”萧清绝喃喃的道:“他们会说谎吗?”
“他们没有必要说谎,我已经挨个询问过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赵云寰理解他的心情,知道他难以置信。
萧清绝轻轻点了点头。
赵云寰便唤斜风,让她从后面的马车里带过来一个小姑娘。
萧清绝挣扎着从她怀里起来,坐定了,头倚靠在她的肩膀上,看着那个女孩道:“你们说的那个仙人,他是男是女,多大年纪,长相如何?”
那小女孩害怕的缩着肩膀,偷看一眼赵云寰,小声回道:“是个女人,看着和我母亲差不多大,也跟我母亲差不多高。拿着一把白色的拂尘,长相我没看清……她说要拿我们的骨头做什么卦,我太害怕了,不敢仔细看她,呜呜呜……”
说着害怕的哭了起来。
赵云寰在一旁解释:“她是羽林卫右统领傅婵之女,傅如意。”
说完,示意斜风将人带下去。
“我见过傅婵……她跟我师父,确实年纪相差无几,身高也相似……”萧清绝仿佛失了浑身的力气,整个身体都压在她的肩上,脸色仍旧苍白的不像话。
“这件事……你师父逃脱不了干系,入京之后,我会如实禀告给母皇……”
萧清绝身体颤了颤,半晌后,默默点了点头。
师父曾经说过,若拿孩童的肋骨制作骨卦,可算天命轮回。但上天有好生之德,绝不能行此不义之事。
为什么……
“寰姐姐……那个女孩她……”
……
赵云寰回京后安顿好萧清绝,第一件事就是将傅如意送回给傅婵。
知道她畏惧夫郎,怕她夫郎知道傅如意的存在,所以悄悄遣了疏雨过去请她过来。疏雨回来后人倒是带来了,但同时也带来了一个让她始料不及的消息。
“傅大人的夫郎,没了。”
“怎么回事?”
疏雨摇了摇头,只做不知。
赵云寰果然见傅婵穿着丧服,整个人好像老了十几岁,看着没有一丝的生气。她颓然的坐在座位上,看到傅如意也没流露出任何的舐犊之情,反而有点不易察觉的厌恶埋藏在眸底。
对赵云寰也没有一点儿的感激之情。
她只是遵循礼节,朝着赵云寰施了一礼,客套道:“多谢三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