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南渊说。
他最后看了一眼人工智能的战力布局，开始分配任务, “等会儿我会尽力和处谈判。周严, 你对排兵布阵最擅长，你来分配武器窗口。”
“程飞茂, 你做接应，靠速度传话。”
“鲍勃, 守好能量球和生命药剂供应。”
“其他人, 根据战术训练时的安排, 找到自己的进攻位置。”
陶舒舒轻声说：“南渊, 我要一株食血草, 等会儿看看能不能抄人工智能的老家。”
她可以一直氪能量球给食血草, 让食血草不断分裂繁殖。
南渊从背包里掏出一颗食血草，低声说了一句，食血草迅速分裂出一颗小苗，被陶舒舒放在一旁。
接着，南渊又拿起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小机器人，“舒舒，我存储了一套程序在里面，它可以自动入侵遇到的人工智能。”
陶舒舒谨慎地接过来。
在出发前，南渊训练过很多次，每个幸存人类都有各自的编号，在对战时都有各自的任务。
他们演练过无数次。
现在南渊一条条安排任务，明明面前的难关看起来像天堑般无法跨越，担重任的心还是安定了不少。
南渊一直都是众人的主心骨，他还能布置任务，说明他心里有胜率。
众人训练有素地找到自己的位置，准备开始攻击。
南渊开放了这边的语音，“我要知道谢博士的情况。”
他说话时，褪去了以往的青涩，越发有首领的样子，就连谈判，也学会了运用技巧。
陶舒舒说不上这样的变化是好是坏。
在还把南渊当游戏崽崽的时候，她就认定南渊会变成众人敬仰的救世主。
可是，她也会希望，南渊永远像那个时候一样，平安快乐，遇到的危险都能被她一手推开。
陶舒舒笑了笑，移动到周严旁边。
她将食血草和小机器人伪装成一颗炮弹，可以从导弹舱弹射出去，届时她在抓起食血草，飞到人工智能的窝里面去。
“我的孩子，你为什么想要知道这个？”
“我做一件事时，也有我的判断方法。谢博士，呵呵……”南渊说。
“好吧，谁让我对你的评价很高呢？”初无奈地说，语气像是母亲纵容贪吃的小孩再吃一颗糖，“谢博士是人工智能的好朋友。但是你放心，你才是我选定的首领，谢博士绝对不会危及你的地位。”
“那你知道他在寻求一种毁灭你的方法吗？”南渊试探道。
初哈哈大笑起来，“南渊，人工智能是不会被毁灭的。人工智能和人类不同。人类永远有个体的存在，人工智能，永远是整体。”
“是吗？”南渊讽刺道，“谢博士没有人工智能手下？”
“南渊。拖延时间不会取得任何成果。”初仿佛看透了一切。
南渊笑了笑，没再兜圈子，“其实我真正想问的是。你是C1星系最具有智慧的生物，知道一切，那么，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制定了人类优选计划。你也知道，宇宙的究极是能量。我想知道你预演的结局。”
他一直有一种想法。
在舒舒那个世界里，学神系统先是选定了“女主”作为合伙人，后来又选定了秦瑞。
但学神系统和秦瑞的合作中，都各怀鬼胎。
那么，如果“初”本身就不是属于C1星系的那个人工智能，而是和学神系统一样的外来系统呢？
“你探索的事情没有意义。”初说，它的声音不再温和，变了一个调子。
南渊笑了笑，他好像不用在验证了。
就算在刚背叛人类时，初也从来没有改变过说话的语气。它留给C1星系的感觉，永远是温和包容的家长，可以向她寻求一切帮助。
与其说初背叛了人类，不如说，它试图掌控整个宇宙。
南渊唤醒了被夺过来的小型飞行舱，“打开通讯，连接谢博士，告诉他，我将和人工智能合作，现在的我正在演一出和人工智能对打的戏，以便保持幸存人类对我的信任。”
南渊做了个手势。
一直关注他的周严吹响了号令。
幸存人类率先发动攻击。
枪炮出膛。
幸存人类的武器没有人工智能先进。
但南渊灵活地控制着飞船操纵杆，在一次次导弹的间隙中调整着位置。
周严也有丰富的战斗经验。
他盯着面前的十几块显示器，飞船周围的每一处细节都不放过，总能精准指挥火力，击沉快要接近飞船的炮弹攻击。
食血草吃够了能量球，在飞船上爬了一层，不断喷出腐蚀性液体，灼烧接近的人工智能群。
南渊也放出了他制作的一批机器人。
这群机器人样式简单，只有两个指令——攻击和夺取控制权。
大部分机器人都被人工智能毁掉了。
但少数几个突破了人工智能的战线封锁，慢慢接近了那一边。
陶舒舒瞅着时机，双方的交手逐渐激烈。
人工智能不再组成密密麻麻的防护网，击落他们这边投射出去的每一颗炸弹。
是时候去那边转转了。
陶舒舒拉了拉南渊，“南渊，再靠近一点点。”
“好。”南渊移动着飞船操纵杆，“舒舒，我们只要把能做的做到最好就够了，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
南渊明白，他这次很有可能活不下去。
那样的话，舒舒一定会很伤心。
他只能尽力，尽力地活下去。
陶舒舒却是一愣。
南渊说的语言是她最熟悉的，说的话，她也曾听过。
上辈子在末世，她知道末世很残酷，却总是忍不住想要救下遇到危险的同胞。因为最开始，她也是被好心的人救下的。
就像一种传承，她也渐渐习惯了，和其他幸存的人守望相助，伸出援手。
救她的人从不会指责她浪费体力，他总是在她救人时一同帮助，可末世里，任何感染都会带来死亡，有一次，她费力救下的人被野兽咬了，那个人是这么说的，“把能做的做到最好就够了，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那时候她生气他变得冷血了，直到后来不再钻牛角尖，她才明白，那是他对她的安慰。
对于上半辈子的人和事，陶舒舒的记忆逐渐淡化。她只记得自己在末世中学到的技能，却不再记得队友的面容，也很难回想起艰难求生的日日夜夜。
可是现在，她从南渊身上看到了上辈子队友的影子，之前她也曾觉得南渊很熟悉，可都以为是错觉。
C1星系的通用语言是她上辈子使用的语言。
南渊和周严惯用的格斗招式，也是她上辈子学到的招式……
一些以往没有刻意思考的细节铺陈在面前，陶舒舒心砰砰跳起来，她的世界，南渊的世界，都不是真实到不能被夺走能量的星球，那么，她和南渊的相遇，会不会是宇宙重续的相遇。
陶舒舒已经想不起来，上辈子她的结局了……
她很快没时间深思，南渊已经推动操纵杆，他们的飞船和人工智能战舰的距离正在拉近。
陶舒舒握了握南渊的手，“南渊，我不准你输。”
她飞快切换到周严身边，将食血草伪装成的炮弹塞进周严手里。
食血草弹射出去。
陶舒舒立刻切换场景，抓住告诉弹射的食血草。
南渊制造的小机器人居然携带了一个小小的推进器，它托住食血草改变轨迹，避免被人工智能的子弹集中。
陶舒舒笑了一下，及时抓住食血草飞行。
她顺利到了人工智能的战舰表面。
单看外边，这艘战舰就足够完美。
流线型的外表，能最大程度上减少阻力，提升速度。
特殊材质的坚硬外壳，防御等级极高。
人工智能现在拥有绝对的制空权，却没有改变这艘战舰的防监测等级。
这艘战舰的外表涂层，可以隔绝红外线感应，热成像感应，一定程度能隐身。
陶舒舒花了2金币探索这艘战舰后，顿时狠狠的心动了。
南渊作为人工智能都认可的主角，不配拥有一艘先进的战舰吗。
最先进的战舰，当然得给最棒的南渊用。
陶舒舒毫不手软地氪了一百个能量球喂给食血草，“快吃，吃完就抄了战舰的老家。”
补充了足够的能量，食血草开始繁殖分裂。
南渊制造的小机器人攻击力不大，胜在量多，它们前仆后继试图扑在人工智能这方的机器上，给陶舒舒创造了掩护条件。
陶舒舒带着食血草出现在战舰上方，也不算突兀。
这艘战舰表层也有感应系统，食血草扩大领地时，偶尔经过一些缝隙，会给突然冒出激光和变温弄死。
这时候，陶舒舒就会迅速补充能量球。食血草又孜孜不倦分裂身体。
没有泥土扎根，但食血草有足够的能量，分裂的速度非常快。
爬到武器发射舱时，食血草将小机器人扔了进去。
陶舒舒又氪了很多能量球给食血草，也切换到战舰内部。
一进去，陶舒舒就干呕起来。
战舰内部，坐着十个精神系异能者，他们的脑袋进化得非常大，就好像戴着一圈肉帽子。
但四肢却无力地瘫倒在地上，非常畸形。
陶舒舒估计，初特意找了精神系异能者坐阵后方，对幸存人类造成煽动效果。
每个畸形的精神系异能者身旁，都有四个人工智能在监视。
周围还有激光。
陶舒舒没有惊动这一批人。
但南渊制造的小机器人的入侵却被察觉了。
战舰内部不停闪光报警，激光对小机器人穷追不舍。
看守精神系异能者的人工智能分出一半，前去追踪。
幸好南渊给了很多小机器人，一个被抓，还有很多个。
陶舒舒切换进战舰控制室里，屏幕上赫然是初的脸。
“南渊，的确是个厉害的人。”
在人工智能将接口和南渊的小机器人连接读取之前，陶舒舒先下手为强，按下了小机器人的自毁系统。
现在还不是时候，有初在，南渊夺取战舰控制权的计划很难成功，还会过早暴露南渊的真正意图。
陶舒舒默默地观察着初。
初，是陶舒舒所见过的人工智能的最高级形态。
它的智能化程度已经远远超过C1星系科学家的预期，在背叛人类之前，它已经作为政客，参与政治决策，它对C1星系上百个星球的事物都了如指掌，每天和所有人类一起交流。
陶舒舒暗想，初明明才是最需要能量的。
初作为超级计算机，每天承载着庞大的数据流和运算量，所需要的电能也巨大无比。
可它却把人类当做浪费能量的元凶。
陶舒舒想着想着，有了个想法，她能够赚取金币，本质也是赚取能量，兑换物资。
她拥有的能量很少，但暂时阻断初的运算，应该是可以的。
有合适的时机，可以试试这个方法。
陶舒舒想着。
透过战舰的屏幕，陶舒舒观察到，外面的对战已经进行到白热化的阶段。
双方所使用的武器都杀伤力很大。
南渊努力控制着战舰，但还是被袭击到了。
飞船外表受损，被炸出黑烟，几个维修型机器人正在抢修。
陶舒舒手心捏了一把汗。
在这一场对战中，南渊他们本来就没有优势。
但人工智能的援军仍然在向这边奔袭。
幸存人类逐渐落入下风。
人工智能的包围圈越缩越小，将孤零零的飞船围在正中间。
陶舒舒紧张地盯着战局，计算夺取战舰控制权的最佳时机。
正在这时，又有一队人工智能往这边飞来。是谢博士。
初的表情变了变，冷笑了几声，从战舰上离开了。
就是现在。
陶舒舒将食血草携带的小机器人放进了飞船里，她不管报警的战舰系统，推到巡逻的人工智能，带着小机器人冲到控制室。
小机器人和控制系统连接。
陶舒舒不知道南渊写的系统能不能覆盖掉初对战舰的控制，她只能等待。
陶舒舒戳了戳几个精神系异能者。
她丢了一些能量球给他们，他们本能的开始使用异能。
谢博士也是精神系异能。
做了能做的一切，陶舒舒返回南渊身边，往飞船上又扔了几颗臭气弹。
陶舒舒说：“南渊，战舰的控制系统我连接上了。”
“嗯。”南渊拿出一张图纸，“一般飞船的核心控制系统都在这个位置。”
陶舒舒记住位置，抓来食血草，让食血草腐蚀中控系统。
谢博士的出现，打乱了人工智能和幸存人类互相对峙的局面。
一部分人工智能转而形成包围圈，和谢博士对峙在一起。
南渊他们得到了暂时的喘息机会。
陶舒舒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急得手心里都是汗。
刚刚的情况实在太危急了。
现在，陶舒舒也不敢完全放松。
谢博士和初似乎正在较劲，等初反应过来，肯定会第一时间命令这艘战舰攻击，它很容易就会知道战舰被动了手脚。
陶舒舒焦急地等待着，屏幕上，夺取控制权的程序载入进度停留在50%，迟迟不再前进。
陶舒舒绕到中控室，食血草正在一边对抗战舰自身的防御系统，一边进行腐蚀。
陶舒舒拎起一个人工智能，砸向中控台。
她和食血草一起搞破坏，终于，有一块超大型芯片被破坏了。
而夺取控制权的进度也陡然加快。
就快成功了。
此刻，陶舒舒看谢博士就像在看亲人。
幸好谢博士和人工智能之间心存芥蒂，否则还真不容易被利用。
陶舒舒决定，这一次就不对谢博士进行臭弹攻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