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娘深深的看了一眼楚熹,也转身离开。
自谢燕平去往内殿,谢善臻便十分不安,一见他回来,身上还染了血迹,忙迎上前:“兄长!你受伤了?”
谢燕平虚虚的握着左手,任由鲜血流淌:“无碍。”
周文帝蹙着眉道:“燕平,究竟发生了什么?”
谢燕平果如方才所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向周文帝禀明。
周文帝勃然大怒,一把掀翻跟前的案几,精致的菜肴散落一地:“混账!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使这等龌龊手段!来人!”
他一声令下,殿外顿时涌入一批身着蟒服的禁军。
“去将今日宫宴服侍楚城主的一众宫婢带上来!”
禁军在皇城当差,办事极快,没一会的功夫便押上殿十几名宫婢。
周文帝在朝廷虽不掌权,但他毕竟是大周天子,真动起怒来,威势着实叫人胆战心惊。
宫婢们瑟瑟发抖,齐喊冤枉:“陛下明察!奴婢真的不曾下过什么药!”
张德掐着尖锐的嗓子呵道:“都住口!是谁将楚城主带去内殿!”
“是……是奴婢……”宫婢脸色苍白的爬上前:“楚城主说要更衣,奴婢便领她去净房,而后,而后……楚城主觉得燥热难耐,想在静室醒醒酒,又让奴婢去将燕平公子请来,说,说有些事要与燕平公子商议,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哦?”才刚被楚熹讽刺的郡王开口道:“看样子,那脏东西未必是下在酒菜里,兴许是净房的熏香有问题,燕平公子一过去,便中了招。”
他言下之意,楚熹中了春.药,第一时间要找谢燕平,可见心怀不轨,而谢燕平若不去,也就没这事了,亦洗脱不清。
“胡扯!”廖三听这话不禁来了脾气,恶狠狠道:“这宫婢既然一直跟着城主!她怎安然无恙!”
“陛下……”惠娘不紧不慢的走到周文帝身旁,柔声说道:“臣妾以为,此计意在挑拨离间,想毁坏朝廷与江南的关系。”
“爱妃的意思……”周文帝看向惠娘,怒气骤然消减十之七八:“又是十方会动的手。”
“陛下不如从此处查起,看看谁会和十方会有勾结。”
要调查背景,免不得耗费一些时日。
周文帝抿了抿唇,正欲让禁军把这些宫婢拖下去审问,席上始终沉默不语的仇阳站起身:“陛下。”
“仇将军有何事?”
“城主感激陛下召花魁进宫献舞,亦有一出好戏要献给陛下。”
仇阳说着,解下与他寸步不离的黑色包袱。
一众禁军不知内藏何物,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刀剑,严阵以待。
谁不知道这仇阳是能为楚霸王赴汤蹈火的,楚霸王在宫宴上遭人陷害,难保他不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
只见仇阳走到那名宫婢身旁,在所有人都紧盯他手中包袱的瞬间,干脆利落的卸掉了宫婢的下颚,宫婢惨叫一声,双手紧接着被折断,当即瘫软在地,近乎成了个废人。
“你——”过半王公贵族愤然起身,颇为恼怒的盯着他:“你怎敢!怎敢在真相尚未查明前出手伤人!”
“城主绝不会私下与谢燕平往来,这宫婢,满口胡言,死有余辜。”
仇阳面无表情,将宫婢踢出几步之外,宫婢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神情惊惶而狰狞的看着他。
“这是江北!这是帝都!这是皇城大殿!”说话之人声嘶力竭:“岂能容你放肆!”
“放肆又如何。”
仇阳握紧黑布,一把扯开,那里面竟是一支通体漆黑的青铜管,前端如盏,末端如竹,悬着一根坚韧的丝线。
他将那根丝线紧紧缠在手中,抬眸看着上方的周文帝:“陛下,请看。”
话音未落,一声巨响。
“嘭——”
那瘫坐在地上的宫婢,在眨眼之间,在惊惧之下,头颅被炸的四分五裂,徒留一具破碎的尸身和满地红白之物。
青铜管上硝.烟仍在弥漫。
整座大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作者有话说:
修修改改写了两天,还算满意吧,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