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封易信笑着道歉，“抱歉来晚了，让你等了会吧？”
姜蔻如是点了点头，“的确等了会。”
封易信愣了下，不由失笑，“除了浪费，我的作品还有什么问题吗？”
姜蔻摇了摇头，“我不是艺术家，不太懂这些。”
封易信看了眼时间，“坐会，中午一块吃个午餐，下午开工？”
时间点有点尴尬，姜蔻点了点头，封易信是雇主，封易信说的算。
不一会儿，姜蔻接到肖金武的电话：“姜小姐我人到艺术馆了，你人在哪？”
肖金武带着合同过来的，争议性的素材他倒是一点没放在心上，公益广告拍摄合同他要让姜蔻再次签订。
和姜蔻碰头之后，肖金武单刀直入，“姜小姐公益广告拍摄的合同我带过来了，和上次那份一样，你确定下，没问题就签了吧。”
姜蔻见肖金武那么高兴，以为他是因为有素材高兴呢，结果是因为签约。
肖金武以为姜蔻怎么也要磨蹭磨蹭，可姜蔻简单扫了几眼，就在合同上落下大名。
“和之前一份一样，应该不会有问题，我签了，素材你有兴趣吗？”
肖金武见姜蔻又着重提到素材，肖金武倒是多了几分兴趣。
关于勤俭节约的素材，他最近都翻遍，找烂了，姜蔻能有什么新意。
直到姜蔻带着他进了艺术馆。
一面大白墙上被砸了一堆的鸡蛋液，边上放了一个竹篮，里面还放着十几个的鸡蛋，提供给游客砸丢。
肖金武最近做这个主题做得多少有点走火入魔。
最近在家里洗脚水都要用来冲厕所。
看见眼前这一幕，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
姜蔻：“创作者说这是艺术，可我觉得是浪费，我们两发生了争议。”
“提供给你，你将它撰写好后，发表一定也十分有争议。”
站在不远处的董忆心梗，气怒上前：
“自己点评还不够，还要放到网上去吗？！”
姜蔻疑惑看着愤怒的董忆，“你难道不希望更多的人看到你的艺术展吗？”
董忆：“当然不是！”
姜蔻，“放到网上，增加曝光度，提高你的知名度有什么不好？”
董忆：“这不一样，你这是试图引导网友们网暴我，批评我浪费！”
姜蔻一怔，停顿了下，“原来你也觉得浪费啊。”
董忆：……
肖金武剥了根口香糖，咬得吧唧响。
最近做了那么多素材，没有哪个像姜蔻今天给他找的这个素材有意思。
这66块真是值。
是他小看姜蔻了。
设备没带身上，肖金武拿着手机对着鸡蛋液墙，各种角度对着就拍了几张。
艺术展没开始之前，董忆自信满满，可现在不用三天，现在她就想让人把那一墙的鸡蛋液给清洁干净。
她甚至能想象到自己的这个作品放到网上后，网友们会怎么抨击她。
肖金武走向董忆，对董忆伸出了手。
“别担心，自古以来优秀的作品总是饱含争议，艺术家被人评价这点心胸也还是要有的。”
“这位小姐我们合作愉快。”
“有你这个艺术作品作为反面……不对，作为例子，大家一定会对浪费，节约进一步关注的。”
董忆：……
她想拍死眼前的男人是怎么回事。
而让董忆更气闷的是：在对方的诡辩下，她竟然真的伸出了手，同对方握手了！
直到人拍了照，离开后，才反应过来。
肖金武从艺术馆出来，猛地就冲向了垃圾桶。
呕——
狂吐了嘴里的口香糖。
姜蔻皱眉，但还是上前递了纸巾。
肖金武弯着腰缓和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腰。
“砸鸡蛋就算了，她就不能让买些好的鸡蛋吗，我刚刚好像闻到个臭鸡蛋味。”
“口香糖都挡不住那股腥味往我鼻子里蹿，要不是给刚刚那女士面子，我当着她的面可能就要冲出来，找垃圾桶了。”
“我这个平凡人果然欣赏不了什么艺术。”
拍了拍胸口，顺了顺气，肖金武感激地看着姜蔻。
“姜小姐，真感谢你给我提供的素材了，差不多午饭时间，姜小姐吃饭吗，我请客。”
他决定吃点香的，忘了刚刚那股浓厚的生鸡蛋液味。
姜蔻低头点弄着手机，“不必这么客气，我收了创意费。”
紧接接收了肖金武的66元转账。
再抬头，又对肖金武道：“今天中午已经有人请我吃饭，你记着欠我一餐好了。”
肖金武：……
回到二楼，找到封易信。
封易信笑着和他摆了摆手：
“回来了，先和你沟通下，下午的拍摄想法。”
“我会让人运过来一个玻璃大水缸，你人在水缸里，浑身由长条海藻束缚。”
“而在这过程海藻的束缚会一点点的加大，而你在痛苦的挣扎。”
姜蔻呆了：！！
干涩道：“我是来拍摄的，不是来送命的。”
封易信无奈笑了笑，“这的确是一个挑战。”
沉默了数秒，封易信再次开口：“姜小姐害怕了？你有权拒绝。”
姜蔻摇了摇头。
“不，你刚刚问我对你作品除了浪费，有没其他的评价，我还真有点小评价……”
姜蔻一百零一分真心道：“你的作品好像都太压抑了，太极端了！”
如果不是封易信这么不是人的做法，姜蔻也不会突然发现的这个特点。
封易信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
姜蔻如果是在一开始给这样的评价，他或许能接受。
可是在这个时候提出，在封易信眼里，不过是姜蔻畏缩，又舍不得放弃这次机会的一个借口。
因为害怕而贬低他人的作品，封易信对姜蔻的好感在心里大打折扣。
秉着尊重的态度，封易信还是不乐意地问了句：
“那你有什么想法？”
姜蔻诚恳建议：“增加一点温暖，比如这次拍摄可以增加一点温度。”
这样她就不要被绑在水里挣扎，搞不好她会不会一口气喘不上来……
封易信脸上已经看不到一点笑容，甚至态度有点冷。
“姜小姐如果这次拍摄你害怕了，我可以找其他模特，这个想法我不打算改。”
姜蔻一脸纠结，“害怕是有点害怕，不过其他模特能拍，我就能拍，我这只是给点建议，不一定对，就按照您的想法来。”
封易信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调侃道，“可我看你十分勉强。”
姜蔻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其实我想问你，我拍这个，你给我买份保险行吗？”
封易信点头，“没问题，我联系人马上给你去办。”
封易信见自己答应了，姜蔻还是一脸为难，脸色有点挂不住，“姜小姐如果这么为难，真没必要这么勉强。”
姜蔻摇头：“不，我不是为难，只是这拍摄难度超过了我的预期，能给我加点报酬吗？”
封易信的耐心在临近爆发的边缘。
“可以，再给你多百分之十的报酬。”
但是凡姜蔻接下来再多嘴一句，他就不客气了，另请高明。
然而就在他答应下，姜蔻笑了。
满意地笑了！
刚刚的为难半点不见。
封易信甚至怀疑自己眼花。
百分之十……姜蔻算了下，多了不少呢。
两人正准备一块去用午餐，有人敲门。
“进来。”
姜蔻和封易信同时扭头。
姜俭笑着直接朝姜蔻扑了过来，抱了一个满怀，“姐姐！”
姜蔻反应过来后，笑着将人给抱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姜蔻抬手捏了捏姜俭最近长胖了一点的脸颊。
封易信愣神。
光线、角度的刚好。
封易信脑海里闪过姜蔻刚才强调的那个词——
温暖。
姜蔻给的建议或许不是在逃避。
比起极端的压抑、挣扎，温暖更贴近姜蔻，加入这个元素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第53章 海藻拽人
姜俭扭头看向门口的贺凡, “贺叔……哥哥带我来的。”
经过贺凡的威逼利诱下，姜俭懂事地改了称呼。
贺凡想要说姜俭想姜蔻了，所以他带姜俭过来看看, 然而姜俭却更快一步。
“哥哥特意问我想不想姐姐，我说想, 哥哥就高兴地带我过来的。”
这表达方式和贺凡倒显得贺凡心思不纯。
姜蔻似乎并没在意，问道：“吃过了吗，姐姐肚子还饿着呢。”
刚说完，手机就响了。
是张之的来电。
张之乐道：“姜小姐, 贺总给你订了聚山园的羊蝎子火锅, 过会厨师就给你送过去。”
姜蔻听后, 秀气的眉头蹙成了一团。
“张哥, 你是不是忘了帮我和贺总通气，告诉他，有空我请他吃羊蝎子火锅, 贺总怎么还提醒我这件事呢。”
贺凡面沉如土：……
张之忙解释，“姜小姐你误会了，上次您在剧场请完客, 大家估计都觉得不错, 最近聚山园的生意好了不少, 我想贺总因此高兴吧。”
张之不得不再次感叹姜蔻的运气好。
那天中午请剧组吃聚山园的火锅，可没少花钱。
还好聚山园是贺总自己家的，而这点钱对于贺总来说也只不过洒洒水。
虽然贺总不在意, 但因为这回请客, 聚山园的生意, 口碑明显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赚的钱比请客花出去的钱可以说是九牛一毛。
姜蔻听到这点了点头, “原来聚山园是贺总的, 贺总那么计较，我以为贺总花了大价钱呢，现在看来贺总还真是十足的资本家，一毛不拔。”
当事人贺凡站在一旁脸色暗沉：……
给姜蔻订羊蝎子火锅的原因无它，就是想解开姜蔻心中的误会。
他并不是个小气的老板，更不是姜蔻一顿羊蝎子火锅吃多了，而不高兴。
至于聚山园最近的生意上升，他并不清楚。
于是张之突然收到贺凡发来消息，又及时补充：
“贺总说不介意请你吃一辈子的羊蝎子火锅。”
姜蔻皱眉，声音都沉闷了许多，“贺总还真黑，想让我给他打一辈子工啊，我有钱了，我就不打工了。”
贺凡：……
工具人张之沉默了。
姜蔻挂了电话。
沉默的贺凡开口：
“他身价上亿，不在意一顿羊蝎子火锅，或许是你误会了。”
姜蔻摇了摇头，“不，如果我身价过亿，我也还是会在意一顿羊蝎子火锅。”
所以她也有资本家的潜质，十分有可能发财。
贺凡：……
姜蔻扭头看向封易信，“我午餐有着落了，封老师和我一块吃？”
封易信点头。
贺凡脸却沉了几分，这火锅他原计划是他和姜蔻，姜俭三人的单独午餐。
姜蔻：“封老师有来有往，记得下回请我吃哦。”
封易信笑着点头应下。
贺凡眼眸又暗了几度。
姜蔻对待异性如此主动似乎并不好。
姜俭：“姐姐，我们能和你一块吃吗？”
姜蔻点了点头。
抬头看向贺凡，“贺虎先生有来有往，下次欢迎你带着我和姜俭小朋友一块吃饭哦。”
贺凡：……
这话原来是他打算说的，姜蔻说了，他反而省了。
不过他也明白了，姜蔻让人请吃饭，真的单纯就是想省一餐饭钱，并非主动热情。
聚山园的厨师很快就到，厨艺，手速都十分在线。
几人很快就在桌前围坐下。
刚刚提筷子，叶斐然兴致冲冲找了过来。
“妹妹你竟然吃上了，哥还想带你去吃午饭呢。”
叶斐然看着姜蔻，一脸笑容，自来熟地坐了下来。
姜蔻愣神：“没事下次带上我就行。”
接着眉眼弯起，“真好，加上你，我已经凑了三餐饭，到时还贺总一餐，我还赚了两餐。”
叶斐然心疼：“妹妹，整个叶家都可以是你的，不必如此精打细算。”
再左右一看，注意到一边的贺凡，叶斐然懒懒地打了声招呼，“贺总真巧，你怎么也在这？”
贺凡眉头轻轻一蹙。
好不容易隐下的身份可能就这么在姜蔻面前暴露了。
然而姜蔻头脑过分简单，只是笑着对他道，“真巧，你的称呼也是贺总。”
而2G网的封易信给姜蔻夹了一筷子的肉。
“真没想到你是叶家千金，如果那个拍不了，真没关系。”
回家躺平就好了。
封易信本来觉得姜蔻不够敬业，但又爱钱，急需钱，现在看来是他格局小了。
姜蔻十分有不敬业的资格。
他看了看桌上的另外两个男人，不知道在这里要待多久。
他怕等会让姜蔻放水里绑着拍不成，桌上这两个男人先给他绑着丢进水缸里淹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