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渊递给她一个眼神——怎么可能。
“那怎么办?我看他们要排查……不对,他们这是在做什么?他们不打算查一查鬼差的身份吗?”婴勺见那些领头的已经围成一圈坐好,将逃跑的亡魂姓名挨个写在了地面上。
长渊也有些意外,皱了皱眉,但很快理解了:“他们不需要查鬼差。”
婴勺反应过来:“他们假定了冒充鬼差的人就在那名簿上……不对,这是我假定的。他们在找到被扔进悬河的那个鬼差之后,吹了第二次笛,但很有可能他们根本就还不知道有人冒充了鬼差。”
长渊:“或者说不在名簿上也无所谓。他们对外人根本不感兴趣,他们的职责就是找到逃跑的亡魂。”
婴勺:“那我们岂不是可以随便走动?”
长渊:“再看看,我不清楚旗阵是如何作用的。别踩坑。”
领头的鬼差笛声变了。
除了他之外,所有的鬼差都暂时放下了笛子。
长渊也跟着一起放下。
成百上千的亡魂聚集到同一个鬼差身后,婴勺的脚步也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她连忙回头看长渊。
他已经从鬼差变回了弦歌的模样,混在亡魂里,跟在了婴勺的身后。
“他们要启动阵法了。”
婴勺悄声说:“你笛子留着,万一呢。”
长渊道:“还有你的那支。”
婴勺:“你精通音律,你听听那鬼差怎么吹的,学会了就可以控制这里所有的亡魂。”
长渊:“我活腻了,要控制这些亡魂做什么?”
婴勺:“你在魔界是将军,现在回不去了,在这儿做个小地主也不错啊。”
长渊:“难听。不学。”
婴勺觉得这个理由很深刻,点头:“好的。”
除了一个看着亡魂的鬼差,其他所有鬼差围到一起,坐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有点像他们头顶的那个触地印。
婴勺跟着亡魂们聚集起来,在人堆里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念叨声,有一些烦躁。
长渊侧过头来:“饿了?”
婴勺:“你不饿吗?”
长渊:“还好。你不是辟过谷么?”
婴勺:“我不饿。”
长渊:“那你……”
婴勺:“我就是馋。”
长渊:“等出去……”
婴勺:“我想吃西南荒的山鸡。”
鬼差们开始念咒施法。
他们头顶的触地印发出光芒,向四面八方延伸,如丝带交织,在枉死城上空结出一个半透明的大网。
长渊:“想家了?”
婴勺:“我……”
长渊:“这我帮不了你,还是饿着吧。”
婴勺:“……”
长渊看着她。
婴勺叹了口气。
婴勺看着头顶:“要是佛也能长出这么多手,估计我第一次见面就不叫他秃头了。”
长渊:“叫什么?”
婴勺:“妖怪。”
长渊:“他会用他的手把你逮回去听经的。”
婴勺:“你说的是罗汉,佛从来都不强迫我听经。”
长渊看着她:“好。”
婴勺扭过头看他。
她对着长渊的目光,张了张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