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诺本能地想要推开傅远舟,可不知怎么,她的身子软绵的厉害,连手上也没有半分力气,只能瞪着一双猫儿眼,震惊地看着他。
瞳孔微震间,眼尾那滴泪凝结成珠,彻底落了下来,转而就被傅远舟含入口中。
阮诺呆呆地看着他。
他像是在亲她,又不太像是单纯的亲。
唇齿磋磨间,她的眼尾早已通红一片。
“哥……哥哥……”
她无助地抓着傅远舟的袖口,小声地唤着他。
良久,傅远舟方才依依不舍地挪开唇瓣,但他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染上了欲色。
“你、你哥哥……”
阮诺张了张嘴,莫名有些难以开口了。
哪怕她再不通人事,此时也有了些许的怀疑,兄妹之间,亲密是正常的,他可以亲她的额头,也可以亲她的眼睛,可亲她时,他为什么要那样?
好像、好像他要把自己拆碎了,重新吞下一般。
难不成这就是傅远舟表达亲昵的方式?
“阿阮……”他开口,声音喑哑:“乖阿阮……”
他的小阿阮无论哪里都长得精致可人,叫他无法拒绝。
他半垂着眸子,视线落到小姑娘微红的眼尾处。
那里依旧美得厉害,但却带着不清不楚的红痕和湿意,再一看小姑娘荡着水色的眼,向来再不通人事的人也能看出几分不同寻常来。
可惜这里只有他。
他无论看到什么,都只会珍藏在心底,不会宣扬。
他的小鲛人或哭、或笑,都该只属于他一个人。
傅远舟的眸色又暗下些许。
小姑娘明明受了轻薄,可依旧无知无觉,荡着一双水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红润的唇也时不时地轻颤一下,好像想问什么,又好像不方便多问。
这是一个从头到脚都嫩生生的小人儿,叫人无端地欢喜,又无端地升起破坏欲来。
他想亲她……
不单只是碰一碰眼尾解馋,还想让她真真儿地知道他的欲念,让她害怕,让她哭着求饶。
可……
他到底还是舍不得的。
小姑娘看着胆大,其实胆小的厉害,想来知道真相后,就会被吓得缩进壳壳里,再也不敢露面了。
“我、我们刚刚……”
阮诺张了张嘴,几次想问,又几次将问题吞下。可最后,她还是一狠心、一咬牙就问了出来:“刚刚、刚刚哥哥是在亲我吗?”
这话落下,阮诺明显感受到傅远舟身上的气场更重了一重,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忽然压了过来,让她难以喘息。
下一秒,她的额头被印上一吻。
依旧炙热……
她的心忽然跳得厉害,好像有什么呼之欲出,又好像有种子被埋入了土壤,怯生生地发了新芽儿。
“是……”
他开口,带着明显哑意的声线:“哥哥在亲你。”
阮诺身形一震,连心尖尖都悸动起来。
他真的在亲她。
他没有狡辩、没有反驳,而是承认自己真的在亲她。
怎么、怎么这样呢?
难不成这样的亲亲也是合乎常理的?不然傅远舟怎么会没有隐瞒埋呢?
一切都是她想多了?
“为、为什么亲我?”
是呢……
你不是有洁癖吗?你不是爱洁吗?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亲鱼鱼呢?你不嫌鱼鱼脏吗?
鱼鱼不脏是肯定的,但你确定你不嫌弃?
你不是连生你养你的庆宣帝都嫌弃吗?为什么不嫌弃我这个假的皇妹呢?
半晌,傅远舟闷笑了一声。
“阿阮可爱,哥哥想亲……”他轻笑着说。
阮诺:“!!”
唔!鱼鱼可爱就会被亲吗?!
不知怎么,此时的阮诺心跳的厉害,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又寻不到半点踪迹,她只能呆呆地听着自己如雷般的心跳声。
“可可、可爱?”
傅远舟轻轻地别过她耳边的碎发,说着:“我们阿阮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小姑娘。”
唔……
有点害羞……
阮诺的脸上慢慢现出了潮红,眼神也微微躲闪了些,看着傅远舟时,带着莹莹水光,好似万事万物,唯有傅远舟一人能入她的眼一般。
傅远舟呼吸一窒。
这一刻,他清楚地知道,他的小鲛也是喜欢他的。
只是小鲛不懂这些,也不通人事,只以为这是兄妹间的依赖和欢喜。
怎么会呢……
兄妹怎么可以这样亲密呢?
真笨……
傅远舟想笑,可心却软的一塌糊涂。
他的小鲛这么笨,他得好生护着,不然一不小心她就会被人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到时候她该怎么办呢?
第215章
美丽
“哥哥也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哥哥。”
怀里的小鲛如是说道。
傅远舟:“……”
美丽……
这个形容词如利剑一般插到了傅远舟的心上,让他满腔的粉红泡泡全都碎了一地。
他想说你形容错了,应该说我英俊,可话到了嘴边儿,他又想起很久之前,他也是这么纠正阮诺的,可那时阮诺怎么说?
她说“不是的,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因为最英俊的人是大哥哥呀!”
很好……
真是好极了。
活该你这么笨,活该你被人欺负!连英俊和美丽都分不清的小鱼就该被欺负得整日哭泣!
“那……”
阮诺张了张嘴,问:“我们是可以亲亲的吧?”
傅远舟垂下眸子。
“嗯?”
“我们是兄妹来着。”
阮诺顿了顿,心道,虽然兄妹什么的都是假的,但你不知道啊!在你心里,我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呢!
“兄妹也是可以亲亲的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有何不可?”
傅远舟面不改色地说道:“你我本就是最亲近的人,即使做一些更亲密的事,又有何不可?”
他说的这般肯定,阮诺本不该怀疑,可她还是有些顾虑:“那父皇呢?我也可以和他——唔!”
她话没说完,傅远舟就眼皮一跳,一把捂住了阮诺的嘴。
“唔!呜呜!”
“不可胡说!”
说完,傅远舟顿了顿,补充道:“你我可以,是因为我们心意相通,我永远不会伤害你,可旁人待你如何,你又怎么知道?”
阮诺:“……”
啊这……
这句话一出,傅远舟的反心几乎可以溢出来了。
他居然说庆宣帝的坏话!
不过阮诺却没有多想,因为她知道傅远舟是真心待她好的。
事实也确实如傅远舟所说的那样,庆宣帝虽然是她名义上的父皇,但待她却不冷不热的,她就是傻了也不可能和他亲近。
再说,傅远舟又年轻又美貌,和他亲亲,自己又不吃亏,但若是旁人呢?
光是想想,阮诺都觉恶寒。
所以,事实并不像她之前想的那样,所有的兄妹都像她和傅远舟这样亲密,因为别人未必都像傅远舟这样对自己的妹妹好啊!
“原来是这样……”
阮诺莫名有些脸红,心道自己可真是有病,居然会觉得傅远舟能占自己的便宜。
傅远舟是什么人?
断情绝爱啊他!
这样一个人会喜欢谁吗?
阮诺可不信。
而且她和小公主长得这么像,傅远舟又不曾见过小公主,想来一定不知道自己是冒牌货的。既如此,她又有什么可防备的?
“那以后……”阮诺想了想,歪着头问:“那我们以后可以随意亲亲了?”
傅远舟呼吸一窒。
良久,他方才开口:“阿阮喜欢?”
唔……
阮诺想了想,她确实是喜欢的。
傅远舟亲她时,她虽然心慌,但却忍不住激动,又舍不得推开他,这说明她也是很想亲亲的吧?
这样想着,阮诺就没有顾忌,诚实地点了点头,说:“我想的……”
傅远舟瞳孔一缩。
“我想和哥哥亲亲!”
说话间,小姑娘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是盛满了小星星,一眨不眨地看人时,更是让人心尖发软,连傅远舟都忍不住眼神微暗。
可不等他动作,小姑娘就先他一步起了身,柔软的手臂环住他的项颈,软乎乎的脸蛋儿就贴了上来。
傅远舟呼吸一窒,半晌不能一动,只任由小姑娘软乎乎的小脸蛋儿蹭着自己,心都泡到了蜜水里,指尖麻得轻颤。
但事实上,阮诺也只是用嘴唇轻轻地碰了傅远舟一下,就挪开了身子。
“唔……”
没啥感觉……
阮诺心想,就是傅远舟的脸挺滑的,亲起来冰冰凉。除此之外,她也没有什么其他感受了。
“哥哥……”
两人都坐在床榻上,但阮诺远不如傅远舟高,连坐在床上都是小小的一团,歪着头看人时,她脸上的表情更是与呆乎乎的小兔子如出一辙,瞧着就让人心软。
“这回你同意了吗?”她问着。
良久,傅远舟才声音喑哑着开口:“什么?”
“以后要是生气了,就告诉我,别让我猜好不好?”阮诺有些苦恼地垂着头:“我好笨的,猜不出。”
“好……”
“那以后你也不能和傅明珠合伙欺负我!”
说完,阮诺又有些后悔。
这么说会不会显得鱼鱼很弱呀?鱼鱼这么厉害,就算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又能怎么样呢?
而且、而且她这么直接了当地把无辜的傅明珠拉下了水,是不是不太好呢?
切!
她坏!
被拉下水也是她活该!哼!鱼鱼才没有错呢!
“我我我、我的意思是你不能——”阮诺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紧着拳头:“我……”
她话没说完,就听到傅远舟带着哑意的声音:“好……”
阮诺怔然抬头。
“好……”傅远舟薄唇轻启:“都听阿阮的。”
都听阿阮的……
阮诺莫名耳朵一热,脸上现出了薄红来:“唔,那、那就一言为定,不许反悔!”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恶霸了些,就眼神躲闪了两下,问:“那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要是我哪里不好,你也要告诉我哦!”
“阿阮是天底下最好的小姑娘……”傅远舟淡笑了下:“怎么会做错呢。”
阮诺:“……”
虽然她很爱听彩虹屁,但也不能太假好吧?
人活在世,谁会一辈子不出错呢!
啧……
傅远舟还说她油嘴滑舌,其实仔细想想,傅远舟可比她能说会道多了!
好在鱼鱼聪明着呢,才没有被那些「花言巧语」冲昏头脑!
“我才不信……”阮诺小声反驳:“你又哄我!”
说着,她顺手捞起床榻上的小兔子,抱入怀中,轻轻地顺着兔儿的毛,一下又一下:“小兔子呀,你也要聪明些哦,谁要是夸你夸的特别厉害,你可是不能信的!”
小兔子自然听不懂阮诺的话,还在挣扎着蹬腿儿,瞧着呆呆的。
傅远舟轻飘飘地看了兔子一眼:“想不到你竟然喜欢这种东西。”
阮诺:“……”
这种东西?
这是小兔子!才不是什么东西呢!
第216章
醋
阮诺不满地看了傅远舟一眼。
“它是小兔子,才不是什么物件呢!你不可以这样说话!”
傅远舟:“……”
不过是旁人送她的一个小畜生罢了。
“而且它多可爱啊,毛茸茸软乎乎的,小小一团,摸着就让人欢喜!”阮诺说着,就把兔儿递给傅远舟:“呐,你摸摸它!”
傅远舟:“……”
他拒绝……
“你不是挺喜欢小动物的吗?”阮诺蹙眉:“我记得你不光喜欢这些小家伙,还喜欢各种奇石异草呢!”
说完,阮诺顿了顿,难免后悔。
她刚刚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竟然直接撕开了傅远舟的伪装?他若是看出自己的怀疑来,可如何是好呀!
阮诺正紧张着,就听得一道淡淡的声音:“不算喜欢。”
“啊?”
阮诺呆呆抬头,就对上了傅远舟的眼,当即怔住。
他和平时很不一样。
在外时,他总是温柔的、爱笑的,虽然笑意多不达眼底,但他也会尽全力维持自己的温柔,可现在不一样,他的眸光是淡的,神情也带着寡然,似乎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眼里,也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