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黑化失败了——路边的老猫
时间:2022-04-15 07:44:41

  石娥的身体也不好,尤其是怀穆英建那段日子。她在世时,看到女儿过份活泼,总是忧心她被人取笑没有教养,免不了时常叮嘱穆瑛要娴静端庄,穆瑛总是不听。
  如今穆瑛总算是稳重了些,身为长姐,她有许多她得操心的事,哪怕觉得受拘束,也不得不乖乖依从。
  可到了水月观,她看连往日最是守礼的石柔都像变了一个人,她也跟着随意起来。
  石柔看她像是重新活过来一般,不似在石府那般沉闷。她以前就觉得这个小表妹心思有些重,不知是不是借住在外祖家的缘故,懂事过了头,像是在勉强自己。
  如今看她开朗模样,石柔就知道自己的感觉是对的。她倒也不好劝穆瑛什么,换成是她住到外祖家也得谨言慎行,就盼着穆瑛在水月观里能自在些。
  唯一让她略有些忌惮的是心思不定的曹尔绅,她就怕曹尔绅又说些吓人的话,让她不好圆场。
  又过了约十天,曹尔绅就来向她辞行。
  石柔刚在厨房给曹尔绅打了一碗热腾腾的姜汁糖豆花。
  天气越发冷了,尤其是建在山中的水月观,冷得让人不想出门。
  石柔原想着天冷了正好停了豆腐的营生,这东西都是水也不顶饱,其实也没什么好吃的。
  但郭货郎风雨无阻地来,还总问她能不能再多做些豆腐,甚至建议她买头驴帮着推磨。
  石柔本就不靠这几个钱维持生计,让她连轴转地做豆腐她是不愿的。
  如今这豆腐方子也不在她身上,不然她就散给附近村里的人,也当是结个善缘。
  热辣辣的姜汁豆花喝下去整个人都是暖的,曹尔绅看着一直推着磨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的石柔,微微皱着眉。
  “明日我就要回京了。”他说。
  石柔停下了动作,一时想了许多,也有许多话想问,就是不知要怎么开口。
  “赈灾的事有袁大将军,我去也不过是顶着名头去得罪人。庄王的车驾遇袭也有几日了,我不去露露脸,他们还真当我死了。”他语带讽刺地说。
  “圣上会怪罪你吗?”
  曹尔绅不甚在意地哼了一声,说:“儿子死而复生,他又有什么好怪罪的,我还替他搜罗了吃食,他该高兴还有个孩子颇有孝心才是。”
  其他的皇子就没有孝心吗?石柔腹诽,却不敢说。
  “没事就好。晚上我们煮羊肉锅子吃吧,这么冷的天,合该吃点热腾腾的。”
  曹尔绅微微笑着,没有反对,待把碗中的姜汁豆花喝尽了,伸手朝后山的方向指了指。
  “我瞧着那处有块平地,过几日会有工匠过来建个小院。”
  石柔知他说的那块平地在哪儿,算起来也在水月观的范围内,尽管曹尔绅没问过她就说要建小院有些唐突,看在这些天他也没提其他任性要求的份上,她也就没有异议。
  “你这小院也得修修。豆腐方子一传开,你这边的生意都要冷清了。”
  “这儿本就是清净地,冷清些才是应该的。”
  “怕只怕树欲静而风不止。”说到这儿,曹尔绅漆黑的目光望向无垠的天空,“在这世上,有的人天生就得上天眷顾,不管遇到什么险境都能化险为夷。可这幸运是她一个人的,她是遇难成祥一步步走上高位,她身边的人可就惨了,竟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石柔心头一跳,感觉这话像是在说她,她重活了一世难道不算是遇难成祥?
  “你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杀?”曹尔绅问,望向虚空的目光又落在石柔略显心虚的脸上。
  “她是做了什么恶事吗?若只是得天眷顾就该杀,那最该捅破的不应该是天吗?”
  “呵——”曹尔绅意味深长地一笑,说:“这天的确是该破了。”
  石柔肃然,她只是随口说说,怎么到了曹尔绅这儿像是确有其事一般。他到底想做什么?
  两人的关系看着亲近,却也没有到能问这些的时候。她到底不是江湖儿女,不好意思跟异性太交心。脑中沙沙作响了一阵,她还当系统会说什么,但系统并没有太多的反应。
  曹尔绅也没有继续跟她多聊,连他第二天离开时,都只是与她照了面便走了。
  他在时,观里的人难免战战兢兢的,他一走,有人松了一口气,有人却依依不舍。
  吴有就是不舍中的一个。
  观里难得来了这样的大人物,他多想拉上关系,哪怕混个脸熟也好。
  这些天,他不止一次想过,要是观里来了恶灵,他要如何英勇应对,让庄王高看一眼;
  又或者找机会展现一下他的身手,哪怕他的武艺一般,打起来远不及石柔。
  他也知自己能力低微,想要直接跟庄王攀关系是痴心妄想,跟田义套套近乎还算有机会。
  田义见多了吴有这样的人,并没有因他的殷勤就给他好脸色,不过想到曹尔绅还会过来住,也没有把脸板得太死。
  吴有当自己有在庄王身边当差的机会,他们才走,他就盼着他们再来,就连水月观后山的山地被无偿征用要建屋院,他也没有异议。
  与他不同,穆瑛等人知道庄王走了,开心地差点没跳起来。
  “且等几日看看消息,要是无事,我就把阿建接过来玩几天。”
  “好呀……”
  京城,众人皆传庄王去南方赈灾,好不容易顺利办完了差,却在回京的路上遇袭下落不明。
  遇袭是真的,下落不明是假的。
  袁大将军奉旨办差,同去的庄王是真是假他还是知道的,当时也是曹尔绅自己寻了一个与他有七八分像的替身来,说是让替身跟着袁大将军明着查案,他带人暗访,查不查得出东西来另说,至少他能保全自己的安全。
  袁大将军也不喜有个喜怒无常的王爷在边上指手画脚,不管曹尔绅是真要暗访,还是嫌赶路辛苦有危险想避开,他都默许了曹尔绅的主意。
  也幸亏如此,不然他弄丢了圣上宠爱的庄王,就是这次差事办得再漂亮,回京后也没有好果子吃。
  袁家家底薄,撑得起门面的就他一人,要是他被圣上恶了,袁家在京中怕是呆不住。
  他也庆幸那些贼人下手时劫持了「庄王」,之后又摔下山崖生死不知,倒是方便了他让曹尔绅重新露面。要是曹尔绅在众人面前被暗杀,他还得解释庄王为什么死而复生。
  但庄王出事的消息到底还是先于他的布置传到了京城,圣上震怒,袁大将军入京连面圣的机会都没有,没法向圣上说明此事。直到庄王出现在早朝上,事情才算了结。
 
 
第九十八章 
  花自飘零水自流8
  “多亏了袁大将军怕儿臣路上有危险,安排了人手暗中保护。得他们拼死相救,我才安全脱身。”
  曹尔绅淡淡说着,目光低垂着,细数着大殿石砖上熟悉的纹路。多少次了,他跪在同一个地方,说着类似的话,最后得到的同样的下场。
  “好。”圣上激动地一拍桌案,又埋怨道:“袁卿也是,这样重要的事怎么不前来禀报。”
  说到这儿,他像是才想到是他禁了袁大将军的足不肯接见,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
  “皇儿回来就好。你和袁卿这次的差事办得漂亮,寡人定要重重赏你们。”
  “谢父皇……”
  圣上高兴,悬了几天心的大臣们也跟着高兴,至于其中种种暗流也只在暗处继续涌动。
  为了庆祝此事,圣上还特意在宫中设宴,请了此次赈灾的大臣,其中就有袁大将军。
  袁大将军这几天不可谓不憋屈,连他自以为的好友都避着他。
  如今事情真相大白,他算是出了一口窝囊气,宴席上得圣上敬酒后,他越发扬眉吐气,不由多喝了几杯。
  圣上也不会一直陪着他们吃席,饮了几杯酒后就走了,曹尔绅倒是还在。他似被歌舞吸引,又喝了不少酒,眼眉迷离,其他人渐渐也就不再收着。
  到了宴席散场的时候,不少官员都喝醉了,歪歪扭扭的被内侍扶出了宫门。
  曹尔绅带了田义进宫,不必他们照顾。他虽脚步虚浮,但自己还能走,甚至还想帮着扶人。
  “袁大将军就由我来扶,这可是本王的救命恩人。”
  他摆了摆手,想把要扶袁大将军的人赶走了。内侍知道他的脾气,不敢跟他相争,就是他现在抽了刀子出来要砍人,他们也不敢上前。
  曹尔绅正经扶着袁大将军,沿着长长的走廊到了宫门。因两人走的慢了些,远远拉在了其他官员的后面,跟着来相送的内侍知道他的脾气退到了后面不敢跟得太紧,只田义一人夹在内侍和曹尔绅中间像是随时准备着去扶曹尔绅。
  “大将军这次真是好运气,要不是我找来的替身,你还不知道要替谁背锅呢。”曹尔绅淡淡说着,一双眸子甚是清明,哪有半分醉意,“你当圣上真的不知?”
  袁大将军本是真的吃醉了,但也没有醉到不知人事的地方,到底是在宫里,他哪里能那般放肆。
  如今的酒又寡淡,走了一路后,他的酒已经醒了三分。听了曹尔绅的话,他的醉意全消,背上甚至出了一层冷汗。
  两人沉默着到了宫门前,曹尔绅把他交给等了许久的袁家家仆后,也转身由田
  义扶着上了王府车驾。
  袁大将军在马下默默看着王府华丽的车舆经过,中间的马车和前后的随从在灯光的映照下有些森然,总觉得像是在看送葬的队伍,不由心下发寒。
  马车内,曹尔绅随便靠在车厢里,一下一下摸着身上挂着的狼牙。
  “都死了才好。”他喃喃地说,轻笑了一声,又想起石柔来。
  明个儿他还得进宫送豆腐方子,要是能给她多一分庇佑就好了。
  他不是第一次见石柔,在他次次惨死的轮回中,他见过她许多次。
  她很特别,似总想把悲惨的日子折腾出另一种活法,可惜却不成功,有好几世,她死在了他的前头;
  也有他先死的,他却不觉得她能比他多撑许多时日。
  她明明不记得他,重生后对他却不错,至少没有畏惧,也没有利用。不过她对许多人都不错,有些人明明曾要过她的命,也不见她做什么。
  她的心太软,怪不得活不久;他的心太狠,活不久,也是应该的。
  也不知这一次他能活到几时,至少本该丢官死于意外的袁大将军活下来,至于之后袁大将军会怎么选,也并不重要。
  袁大将军只是变数之一。
  袁大将军继续效忠圣上或另投明主都曾有过,这不足以更改他的结局,他已经不奢望自己能活过二十一岁,只想在死之前多拉一些人,最好把天捅破把水搅乱,让那些人全都生不如死。
  那些人都跟着陪葬了才好,要是所有人都死了,也许石柔就能活下来,也许就不会再一次次重回春猎那一天。不看到他们倒霉,他岂不是白死了那么多次。
  他还是想活得久一些,看看有他在的未来会如何。
  他也想复仇,这才是他活下去的动力。
  待京城局势稍稳,穆瑛便要回京了。
  她并没接弟弟来水月观小住,一来是接人时难免会跟着石府的下人,会暴露石柔的行踪;
  二来是观里开始整修,有些乱糟糟的,连她都得提前回京。
  “柔表姐,你真的不跟我回去吗?”
  穆瑛不舍得石柔,没有石柔在,京城太无趣了。她认得的小姐不多,还都是石柔带着认得的,两边到底差着年纪,许多话都聊不到一起去。她这般洒脱的性子,也耐不下性子跟她们聊刺绣针线。
  “不回。你要是想来,等明年开春再来也是一样的。如今这天越发冷了,观里实在也不适合你们住。”
  “表姐都能住,我怎么会不行!”
  “是了,你是不怕吃苦,可是表弟呢?你也莫要在外面住久了又移了性子,把好不容易学好的规矩又给抛开了。我如今身在道门,随意些也无妨,你却还是要嫁人的。”
  “我也不嫁了,以后就在这儿陪着表姐。”
  “这话我且听着,等你将来嫁人,看怎么堵你的嘴——”
  “定不会有这样一天,表姐等了也是白等。”
  穆瑛任性说着,很快这意气过去了,她心下也知自己又在石柔面前说了傻话,不由懊恼。
  可是她再懊恼,人也已经回了京城,只盼石柔能把这事忘了不要跟她计较。
  她不喜那些文士,听着就觉得家中规矩重,将来若要嫁人,她定要嫁个以家国安危为己任的大英雄。
  就怕连大英难,喜欢的也是那些知书达理的千金,她这般的得好好改改性子才有人敢娶。
  但这世上总会有那么一个眼光独到的,不喜那些过份规矩的千金,喜欢她直来直去的性子。
  少女怀着天真的期盼,在回京的路上悠悠地想着,待进了石府,这些念头又被她暂时抛开了。
  她是家中长女,还得顾着弟弟,将来也得给家族助力,哪能怀着太多绵软心思。
  穆瑛还想着回府后会不会再遇着那位外祖家的表哥,想不到那位表哥竟要订亲了,订亲的对象还是丹萍。
  她真真是好奇死了,回院后就跟院中剩下的丫头探听,才知道丹萍竟是石府庶女。在穆瑛不在家的日子,她跟孙家表少爷好上了。
  一个是侄孙,一个是孙女,老夫人虽心中恼怒,但到底还是答应了两人的亲事。
  对穆瑛来说,孙家表哥迂腐木讷,不是什么良配,但却是丹萍能攀上最好的亲事。
  她年纪已经不小了,离了石柔改到穆瑛身边当差后,一直不得穆瑛重用,随她出去参加宴会的机会也少。
  再这么拖下去,她最好的年纪就过去了,要是将来穆瑛出嫁不带着她当陪嫁丫头,她岂不是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
  孙表哥这一房家底不薄,他本人也算长进,又是家中独子,她嫁过去能当家做主,比当陪嫁将来当个妾室要自在。
  心下她有些嫌孙表哥还在求学不是官员,若是石柔没有出事将来嫁到什么侯府王府,她就是当个妾室也风光,要是能把石柔压在底下就更好了。
  孙家也不是只有一个未婚的男丁,丹萍起了心思后便打听到一位不怎么好寻亲事的,在老夫人那儿递了话头。
  老夫人不喜丹萍,哪怕是自家孙女,庶出就是庶出,哪里能配得上她那嫡出的侄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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