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她以前去理发店洗头的洗头小妹手法都要温柔很多。
夏蒹本就犯困,眼皮一垂一垂,思绪一走神,乍然想起身后给自己梳头的人是谁又咯噔一下醒过神来。
她的思绪就这样反反复复牵扯拉回,终于听到身后人道。
“好了。”
夏蒹醒神,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裴观烛梳头手法意外的还算可以,反正比她强。
少年坐在她身后,面容含笑,手上把玩着那只早已等候多时的蝴蝶凤钗,摆正了夏蒹的身子,将那只凤钗插进了夏蒹略微松散的发里。
“哈……”
少年温热的喘息自耳后传来,夏蒹觉得好奇怪,忍了好久,没感觉到他继续摆弄发钗,也没听到他说一声好了,迟疑看向镜子里。
便见坐在自己身后的少年苍白面上浮现出不正常的潮红,视线专注看着她的脸。
夏蒹被他这眼神吓了一跳,猛地回过头。
裴观烛一动未动,视线痴痴从镜子中移开,落到夏蒹的脸上。
“我就觉得……那日我就觉得你笑的好生奇怪……”少年看着她的脸低声呐呐,“让我想起了一些事,所以我就想着这个发钗,一定要找出来让你戴上。”
“果然,果然只有你可以戴,夏蒹,”裴观烛笑起来,视线痴狂专注,牢牢看着她的眼睛,“夏蒹,你对我笑一笑好不好?就像那日,你给我那个铜币的时候那样对我笑一笑。”
“笑……?”夏蒹被他的眼神吓到心都开始打颤。
“嗯!笑一笑!你对我笑一笑!”裴观烛用力点头,目光痴痴落在她的眼角眉梢,挺翘的鼻梁,最后落到她浅粉的唇上。
“啊……”裴观烛漆黑眼珠一凝,忽然倾过身,指尖压了压夏蒹的嘴唇。
“怎、怎么了?”
“颜色不对,口脂,你有口脂吗?”
“口脂?”
她从裴府过来连个抹脸的香膏都没带,怎么可能会带什么口脂?
“我没带。”
裴观烛蹙起眉,视线落在她唇上,好半晌才眨了下眼。
他嘴角如往常一样带起笑,将自己的指头伸进口中,没一会儿夏蒹便见鲜红的血染上他下唇,如他耳垂上两粒红色玉石一样让人移不开视线。
“你这是在做什么?”夏蒹又惊又怕。
“口脂。”裴观烛笑着,伸出正结着红豆的食指,在夏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用食指擦上她的唇。
少女饱满的下唇登时一片猩红,血液散,涂抹不均便沾了些在嘴角,裴观烛蹙眉,像是不允许自己的作品被玷污,指尖极为小心的擦拭而过。
“好了。”裴观烛直身观赏。
可自己的“作品”不仅没给他一个笑脸,甚至连看都不再看他了。
夏蒹死死抿住唇,只感觉满口都是血腥味,侧着头看地,就是不看他。
“夏蒹,”裴观烛沾着鲜血的手揽住她手背,换了个位置,从下往上看着她。
“叫我镜奴,对我笑。”
“叫我镜奴,对我笑。”
“我笑不出来。”夏蒹赶在他即将第三次开口的时候扬声砍断了他的声音。
“为什么?”裴观烛瞪大眼,好半晌才拖着长音哦了一声,“也是,你是正常人,没点高兴的事情,又怎么会笑得出来呢。”
夏蒹心里有些怪异,正要抽回自己的手,便见裴观烛忽然自衣襟里捧出了一样东西。
“伸开手。”
“……什么呀?”夏蒹好半晌才伸出手。
一粒沉沉的东西落到了她手心上。
夏蒹低头一看,便见自己手上搁着一个金元宝。
“高兴吗?”
裴观烛问,从兜里又掏出四个,全垒在夏蒹手心上,大概是见她单只手实在拿不了了,又在夏蒹身边放了好几个。
夏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