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被任何东西所诱惑到呢。
其实那盘羊肉并不好吃,只是这是别人吃剩一半的,他就会忍不住的想将那盘东西给吃下去。
好恶心。
早知道他方才就不吃了,明明如今就算是吃剩饭,他也会感觉不舒服。
斧头拖曳而过,他终于找到了目的地。
一伙山贼围着一辆马车,他们正坐在马车四面说着今夜抢来了多少金银财宝,名画,那些贵重的东西到了城里可以当多少钱。
裴观烛没什么耐心,也懒得埋伏等待时机,提起斧头便砍断了离他最近的人的脖子。
那个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尖叫一声,沉重的头便掉到了地上,血溅到了他身边坐着的山贼的身上,脸上,那人尖叫一声,猛地弹坐起来。
“你是谁!还不快把手上的东西给小爷放下!”
山贼们看清了裴观烛纤瘦的体格,原本一个个恐惧的表情皆变成了嘲讽,像是觉得他孤身一人自不量力。
可这少年却古怪的笑了起来,拎着斧头上前。
不一会儿,血液便似雨水滴落,溅了裴观烛满身。
他站在泡满血液的土地上,微微扬起脸,神情是明显的恍然。
好过瘾。
他的手在发颤,却不是因为恐惧,他曾体会过杀人的感觉,但是却从未像此时此刻感到如此快活。
但恍惚过后,他又开始焦虑起来。
这种感情就是焦虑。
裴观烛十分肯定。
他身上的味道这样大,夏蒹肯定会闻到的。
她是个很正常的正常人,她曾说过自己恐惧杀人,当时面上的表情也显得十分厌恶。
厌恶。
他不想被夏蒹感到厌恶。
一个人,怎能被属于自己的灯笼,属于自己的东西所厌恶呢?
想到这里,裴观烛感到一种明显的焦虑感,就连马车里撞响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直到一声巨大的磕碰,裴观烛才醒神看过去。
微透的马车帘露出两道人影,看来里面还有人。
其实不想再去杀了。
但是不杀,他们就一定会吵醒夏蒹睡觉。
少年拎着斧头,直接劈上了马车壁。
“砰”的一声巨响自外传来,坐在马车里的山贼和被绑架的大小姐宋柔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谁啊!你要上来走车门上来啊!”山贼还以为是同伙过来了。
可外面的人依旧一下又一下砸着马车壁,山贼正想下马车,被砸破的马车壁便直接开破了一个大窟窿。
露出一把沾满血的斧头。
山贼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得僵硬,也不知是哪个同行,正要再扬声让他别装神弄鬼快点上来,斧头便退了出去。
宋柔浑身颤抖,忽然一张血淋淋的脸自马车外伸了出来。
“啊啊啊啊——!”
宋柔惨叫一声,几口大气喘不上来,脸色登时变得又青又白。
从马车外伸进来的脸转动,望一眼车厢内,退回去继续开始凿车壁。
负责看守的山贼早已经被吓得不会说话,连声喊了好几句外面同伙的名字。
“来了,来了。”
斧头一下接一下砸到马车壁上,他每念一个名字,外面的人便会笑着回他一声,“来了。”
“轰”的一声,马车壁被凿开一个大洞,浑身被血染透的人拎着斧头踏上马车。
“来了。”
斧头挥展,人头落地,宋柔瞳孔颤栗,腿脚虚软,竟是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别晕,”浑身是血的少年走到她面前,声音意外的好听,“不要晕,晕过去我就把你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