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霆昊并未阻拦,他心情不太好,待那二人离开,他愤怒的一把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
茶杯摔在地上的声音清脆,那声音敲击在每个宫女和太监的心上,众人噤若寒蝉,盛怒的五皇子模样太过可怕。
安福转了转眼睛,他小心地凑近五皇子,那张圆润福气的脸笑了笑,倒叫人怪罪不起来,他知道自己的脸生的有福相,私底下暗暗练习,扬着脸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冲着五皇子劝道:“殿下,您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子,那池家父子就是个不知感恩的玩意儿,您万不可因为这玩意儿伤了身子。”
祁霆昊低眸看着满是笑意的太监,那笑容让他心底的怒气一滞。
安福见五皇子似是没有继续动怒的征兆,继续道:“殿下,眼下池大人他们不想和咱们走近,咱们也不能白白便宜了他们。”
“你有什么好主意?”
安福眼神看了看边上的宫女,祁霆昊吩咐道:“你们都出去。”
“是——”
殿里只剩下祁霆昊和安福,祁霆昊有些不耐烦,问道:“快说,你有什么好点子?”
安福笑了笑:“殿下,咱们和池家父子这关系不亲密,人家占了好处溜之大吉,咱们还无可奈何,何不将这关系变亲密了,这人嘛,自然就是您的人了。”
“说清楚点!”
“殿下,奴才的意思是,不如将小池大人和您的表妹凑在一起,小池大人至今还未定亲,您的表妹崔小姐知书达理,秀外慧中,和小池大人乃是天作之合,两人若是有了婚约,那小池大人不就是您这边的人吗?为了安抚崔小姐,崔公子的事还不是尽力想办法去救?而您和小池大人成了亲戚,到时候您说什么,那小池大人还能拒绝?”
祁霆昊皱了皱眉,道:“照你这么说,那池府二小姐被父皇下旨赐给太子皇兄,他们岂不是和太子也是一家人?”
安福耐心地劝道:“殿下,这可不一样,俗话说得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池府二小姐,怎能和小池大人相比呢?一个是女儿,一个是嫡子,还是状元出身的嫡子,池尚书自然是偏向小池大人的。”
祁霆昊颇觉得有道理。
安福再接再厉:“殿下,您再想一想,即便池尚书两不偏颇,但您还有小池大人呢,小池大人年纪轻轻考上了状元,这岂能是一般人可比的?”
祁霆昊想想也是,池瑾言既然能考中状元,而且也得父皇喜欢,可以直达圣听,经常出入常青殿,加上这次蝗灾立了功,父皇对他更是满意。
池秉文那个老家伙老了,做事肯定畏畏缩缩,倒不如池瑾言来的有价值,他瞥了一眼身边的小太监,满意一笑:“你做的不错,待会儿去领一百两银子。”
安福受宠若惊,连忙跪下来道谢,低垂的眼睛闪过阵阵幽光。
祁霆昊连日里堵的这口气终于散了,一想到池瑾言站在他这边,为他做事,二皇兄得知此事气的面色铁青的模样,他心底畅快极了。
这边太子殿下和池秉文一同回了池府,因为太子殿下的缘故,五皇子的事就这么简单过去了,池秉文对他的态度好了很多,以前一直恪守着君臣之礼,如今倒是有一些亲近的意思,祁承煜眼底划过一抹笑意。
他是真心喜悦阿璐,能让池尚书对他改变态度,阿璐若是知道此事,定会欢喜,想到阿璐眉眼弯弯的模样,似是猫儿食饱餍足后,懒懒地瘫在地上,时不时地扫一下尾巴,那小模样惹人爱怜。
晚上,池瑾言刚踏入池府,就被管家德叔引到父亲的书房内,池秉文打量了一眼眉眼俊秀的儿子,道:“为父叫你过来,也没有旁的事,就是想问问你的近况,你在翰林院可还好?”
池瑾言眼神在父亲的脸上停了一瞬,眼眸移到别处,道:“父亲不必担忧,儿子一切都好。”
池秉文点点头:“今日为父下朝后,被五皇子身边的小太监拦下,刚好太子殿下也在,为父和太子殿下一起去见了五皇子。”
池瑾言精致好看的眉眼划过一抹惊讶,转瞬消失不见,他道:“之前五皇子也派人来找儿子,儿子以公务繁忙为由,拒绝了五皇子,没想到他又找了父亲。”
池秉文被五皇子这一手搞得有点懵,原来是儿子拒绝了五皇子,五皇子又来找的他,他看了看儿子平静的脸,忽然有种憋屈是怎么回事?
父子二人在书房交谈了半个多时辰,谈到五皇子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找他们父子最大的可能,是池瑾言升官这件事五皇子出了力。
找他们是想要回报酬。
池秉文看着儿子,问道:“这事,你打算怎么做?”
池瑾言想了想,道:“此事若真是五皇子做的,他来找儿子,无非就是想让儿子帮他脱离现在的困境,若是他知道是谁害的他这般下场,或许会让儿子出力将害他的人拖下水。”
池秉文暗暗点头,儿子说的没错。
但无论哪样,他们都不想做,也做不了。
池瑾言呷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道:“儿子能升官,自然是高兴的,但不至于为了这事去求人,儿子还年轻,这一次的功劳总不会抹掉,待将来有了时机,儿子总会能往上走。”
池秉文问:“你的意思是,不去管五皇子?”
池瑾言摇摇头,道:“五皇子帮了儿子,这事并不是出于儿子的本意,但儿子不愿意欠别人的人情,儿子只能帮他出出主意,让陛下看到他的能力,等陛下气消了,他也可以解了禁足。”
池秉文看着儿子认真的面容,忽而心底叹了一口气。
瑾言若是那种性子随意的人也就罢了,此事他们就当做不知道,毕竟不是他们主动求五皇子的,即便五皇子后悔,他也做不了什么,陛下有鼻子有眼,自然不会相信他一人之词,这事到此就算是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