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偏偏儿子是那种颇有原则的人,他只是暗暗叹了一口气,既然瑾言已经做出选择,他也就放手不管了,雄鹰迟早要飞向天空,他不想折断儿子的翅膀,但他会一直在后方护着他。
麒麟院的书房内,长风躬身行礼:“少爷,属下已经拿到恭亲王世子平日里喝完倒掉的药渣,拿去给大夫看过,确认里面有龙胆草、柴胡、黄柏、黄芩等,这些都是治疗…命根子的药。”他脸色有些不自然,但是看着少爷清冷的脸庞,暗骂自己定力不够。
池瑾言点了点头,冉思澈伤了命根子,他若是知道此事不是意外,而是裴灏然做的,如此深仇大恨定不会放过那人。
长风悄悄看了一眼少爷的脸色,继续道:“少爷,属下已经查清,恭亲王世子妃已经怀有七个月的身孕,而巷子里的寡妇也是七个月的身孕,世子妃身边的大丫鬟采荷,偶尔会去巷子里待一会儿,每次去拿的都是补身子一类的东西,但属下查清丫鬟才采荷和寡妇并没有亲戚关系,她们对外人称是表姐妹。”
池瑾言幽暗深邃的星眸暗了暗,七个月的身孕?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世子妃是想做什么?难不成想借子吗?
倘若真是他猜想的那样,冉思澈真是有够倒霉的,裴家兄妹害的他败了家财、伤了身子,甚至还要养来路不明的孩子当成亲生子。
裴家人真是够狠。
清冷干净的声音从长风左边传来,“去查一下,以前给世子妃诊脉的大夫,看看她身子有没有问题?”
“是。”
第45章 .
太阳火辣辣地烘烤着大地, 忙碌的百姓们挥洒衣袖间汗水从额间划过,顺着脸庞滴下去,离开脸颊的那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街边的乞儿不停地抿着嘴唇,嘴皮干涸,有气无力。
大旱已经一个多月了,百姓们各个愁苦着一张脸, 日日夜夜不停地祈祷上苍降雨。
京城里一辆辆雍容华贵的马车朝着韩府驶去,今日休沐, 池瑾言随同父亲一起去韩府参加洗三宴。
韩绪是池瑾言的同僚, 六品翰林侍读,今日是他小儿子的洗三宴。
韩绪的父亲,韩老爷子曾经是太子太傅,如今已经致仕多年,他为人刚正不阿,一生醉心于读书, 一手墨宝被卖至千金, 今日虽然是韩绪小儿子的洗三宴,但冲着韩老爷子的面子,朝中大臣来了一大半, 街上也变得有些拥堵。
浮躁的天气加上拥挤的街道,声音越加混乱。
池瑾言和父亲坐在一辆马车上, 父子二人下棋打发时间。
池秉文捻了捻刚留起来的胡须, 专心于棋局一不小心拽了几根下来, 他皱了一下眉头,强忍着没在儿子面前出丑。
想要留胡子,也是因为他这儿子太过出色, 如今瑾言的名声在京城里被誉为世家公子第一人。
作为他老子,自然要看上去更稳重些。
池瑾言见父亲为了面子强忍住痛意,眼底划过一抹笑意,不动声色地让父亲一子,马车到了韩府时,二人打成了平局。
父子二人随着下人一起去了惊蛰楼,韩府是一个五进的院子,一墙一瓦,布置地极其优雅别致。
穿过游廊,路过荷花池,见湖中的荷花长的这般好看,忍不住驻足停留一刻。
宾客们陆陆续续地来了,吉时一到,韩夫人领着女眷们一同赴宴,奶娘将孩子抱过来,池瑾言瞧着锦被下皮肤泛红十分脆弱的婴儿,眼底划过一抹失望,怎么和想象中白白嫩嫩的小胖子不一样啊。
崔蓁蓁一落座,目光就黏在池瑾言身上,她瞧着俊美无双的小池大人,心生雀跃,眼底像含了春.水一般。
自从崔书恒那个蠢货被押入天牢,听父亲的意思,很快判决的旨意就要下来,崔书恒那个人又蠢又自私,平日里一副里老子最大的模样,现在被关进了天牢,怂的不行。
本来表哥找她来,为了她哥的事,希望她可以和小池大人促成好事,她内心一万个不愿意,崔书恒那个蠢货也配她付出!
今日一见小池大人,崔蓁蓁心里想着,即便不是为了大哥,能嫁给小池大人,她也心甘情愿。
酒席上有同僚还有长辈,池瑾言作为小辈,自然喝了不少的酒,趁着无人注意,偷偷溜出去透透气。
池瑾言刚走,崔蓁蓁就跟了上去。
这是池瑾言第一次喝这么多酒,身上都是酒气,他不适地皱了皱好看的眉头,只等着回府后好好洗洗。
见小池大人挺拔消瘦的背影,崔蓁蓁眼底的春.色深了深,她四下望了望,见此处无人,胆子越发大了起来。
池瑾言听到脚步声,回眸望去,刚好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子朝着凉亭走来,想来也是无意间走到这儿,看到此处有凉亭,过来歇歇脚的吧。
池瑾言无异与女子争夺,起身朝外走去。
崔蓁蓁脸色一急,快步向前急急道:“公子留步。”
池瑾言扭头,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女子,想了想并不认识这个女子,他神情冷漠,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崔蓁蓁瞧着池瑾言的眼神,愣了一下,她很快调整好心情,扬起笑容夹着嗓音说道:“池公子,小女子崔蓁蓁家父乃是祭酒大人,今日有缘碰到池公子,蓁蓁很是高兴,池公子年纪轻轻三元及第,是咱们大晋最年轻的状元,蓁蓁一直钦佩池公子,可以向池公子求一副墨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