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幼生时期里,他脑子里很少想过别的事情,后来,鸿蒙既开,他开始慢慢有了神智和思维,也开始思索,自己为什么要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再后来,他开始慢慢体验到越来越多的情感,以前那种关于活下去的执念反而开始逐渐消失,再后来,他来到了人间,遇到了很多人,很多事,也遇到了她。
他并不愿将行就木的了却残生,原本生如草芥,在他不算长的一生中,临死前有这么一段回忆,已经很满足了。
……
云蒹翘着小脚,趴在自己的竹床上,现在虽然已经是夏天尾巴,马上即将进入秋天,但是依旧还有些燥热。
她在看则垣发来的消息。
最近白家和林家在商场上好像不怎么对付,白家斗争失败,元气大伤,恰好云阑的公司借了东风,抢走了他们一大半市场。
则垣说林家并非刻意为之,只是简单的告诉了她一下结果,云蒹倒是也乐得看到这样的结局。
这下,她对云阑的事情算是完全放心了,步算是给云阑完全铺好了道路,也算是对他和云家这么多年养育之恩的报答。
至于白家人,云蒹已经懒得关心了。
她注意力非常有限,不会有任何富余的心思去匀给不相干的人。
放了手机,云蒹环顾了下周围,又开始慢慢盘算。
最近赚了不少钱,手头比较宽裕,而且算是交男朋友了,她就搬了家,换到了一个带着小院子的平层,不过也不是什么豪宅,面积比较小,有点是位置好,有个小院子,两个卧室,也算是正式有了自己的小小落脚点。
她把其中一个收拾给了荧惑,告诉他那就是他的房间了。
院子里是不是还可以搭个葡萄架子,移栽几棵桃子树,樟树,柳树之类的,云蒹知道他原身是猫科动物,应该喜欢爬树,至于大小也没关系,稍微有些修为的妖兽本体都比较大,想要在这种人类聚集的地方以原身活动,学会把自己缩小点是每个妖的必修课。
前天云蒹威逼利诱,从他嘴里撬出了个事实。
至少他原身,要缩成一只普通体型的成年狸花猫大小是完全没问题的。
院门被推开,云蒹耳朵一下竖了起来,她一骨碌从竹床上爬了起来。
“到哪去了?”她倒是一直心直口快,想问就问了。
“一个朋友家。”
云蒹立马问,“男的还是女的?”
夜色里,他唇角好像稍微弯了弯,“男的。”
“哦。”云蒹说,“那给你留了冰西瓜,要不要吃。”
盘子就搁在桌上,云蒹随手拿起一块,递到他唇边。
他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
这段时间,他好像没有之前那么不习惯她的接近了,他好像确实不习惯人近身——和性别没太大关系,是一种野性的警觉,本能的身体反应,现在他明显已经开始接纳她了,云蒹喜欢和他挨着坐着,靠在他怀里。
顺手搂上了他的腰。
好细。
她还只来得及有这么一句感想。
荧惑手里西瓜差点掉了,随后,她作乱的手就被一只大手按住了。
“以后你别出去接那些乱七八糟的活儿吧。”云蒹嫌弃地说,“受伤太多缺血又要掉肉了。”
大不了以后她养着他,反正横竖也不缺钱,她对自己的赚钱能力很有自信。
他吃完了那块西瓜,过了近乎一分钟,云蒹才听到他很轻的一声嗯。
云蒹满意了,盯着他的侧脸,淡淡的月色下,他肤色皎洁,鼻梁清秀高挺,唇是纤薄的淡红,让她越看越喜欢。
她喜欢一种东西的方式很特别,会很想咬一口,尤其对于她,从第一眼见到他时,她便觉得他漂亮且脆弱,如今这种气质,让她想呵护,也想破坏。
院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云蒹皱眉。
她很不高兴,在他们独处的时候有人过来打扰。
云阑出差去了,那还会是谁?
荧惑已经起身了,云蒹把他按下去,让他继续坐着,“我去。”
他抿着唇,第一次违拗了她的意愿,云蒹能感觉到,一瞬间,他身体从上到下的紧绷,像是猫科动物进入战斗状态后,浑身体毛都会竖起,周围的气场似乎都有微妙的改变,他把她护在了自己身后。
院门打开了。
云蒹皱眉,眼前男人顶着一头灿烂的金发,五官极俊美,气质张扬,大晚上甚至还戴着一副墨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