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尘芜见少年白着脸咬着薄唇一言不发,看样子是疼痛难忍,心里委屈。
小徒弟这伤是为了救她这个师尊才受的,可她非但没有表露关怀,反而板着脸教训对方。
若换做是她被这般对待,也是要伤心的。
白尘芜想到此处,又很快意识到如今可不是自我反省的时候。她家小徒弟的胳膊还疼着,她得尽快为他处理伤口。
虽然她刚刚说话阴阳怪气不甚悦耳,可倘若她好好为徒弟治了伤,徒弟自然会明白,为师只是嘴硬心软,为师其实是想做个好师尊的......吧?
第7章 曲颜奴 “阿芜,这便是你倾家荡产养大……
白尘芜的伤药都放在卧房的小柜子里。
之前小徒弟每每受了伤,白尘芜没有什么避讳,都是直接将小徒弟领到卧房,在那里帮他处理伤口。
然而重生之后,她经过了深刻的反省,开始意识到之前的某些做法,似乎有些不妥。
就比如卧房这种地方,是不是不应该随便带小徒弟来呢?
意识到这一点,在即将将小徒弟领入卧房之前,白尘芜猛然刹车。
她轻咳了一声,绷着脸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看向少年:“去书房等为师。”
说罢,留下徒弟转身进了卧房。
白尘芜进了卧房,松了口气。
她刚刚险些又被之前的坏习惯坑了,还好反应够及时。
她如今将小徒弟留在书房,自己去卧房拿了药再帮徒弟医治。
如此一来,既体现了师尊对徒弟的关怀,言行上又不逾矩,这才是一个好师尊该有的样子。
白尘芜取了最好的伤药,志得意满地从卧房走到书房,却没见着徒弟的身影。
她家小徒弟呢?
为何没在书房等她?
白尘芜刚想出门去找,忽的余光瞥见了书房角落里一抹熟悉的身影。
少年一声不响地跪在那里,脸色和昨晚淋了雨一样白,神情亦是和昨晚一样惶惑不安。
白尘芜一惊:“徒儿,你跪着做什么?”
她冤枉啊。
她可没有欺负徒弟,更没有将徒弟领到卧房做坏事。
这里可是书房啊,墨香四溢,多么神圣的地方。
虽说上辈子她……
也没少拉着徒弟在书房做些荒唐事。
比如,一面欺负徒弟一面要他背剑谱,而且一个字也不许背错……
她可是爱极了小徒弟那极力压抑却又破碎不全的声音。
啊,她竟然在这种时候还能分神想起那些不好的事,实在没救了。
这么一想,白尘芜就觉得她还有脸问小徒弟为何这样惶恐,谁摊上她这样的师尊会不惶恐呢?
于是,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徒儿可是想起今早的事,所以害怕与为师同处一室?”白尘芜凝神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年,试探着说出自己的猜测。
然后就看到少年白皙的脸蛋瞬间就红了。
“徒儿不该……”少年后面的话似乎是难以启齿,所以声音轻得几不可闻,“徒儿不该对师尊有非分之想……”
“不该什么?”白尘芜刚走了神,所以当真是没听清。
可少年只咬着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什么都不肯说了。
这反应看在白尘芜眼里,和默认了她之前的猜测没什么不同。
即便少年不说,白尘芜也已经脑补完了。
就在几个时辰之前,少年才被最信任的师尊揉在怀里捏了。如今,你还能怪人家有心理阴影吗?
“徒儿,为师现在是清醒的,没有做梦,也不会对徒儿做什么。”白尘芜手里捏着药瓶,虽然心中急于解释,但还是努力克制自己。
语气要冷静,距离要拉远一些,决不能再给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的小徒儿造成任何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