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晟芳看向白暖阳。
那小小委屈的模样：“我什么都没做嘛。”
“是没来得及做吧？”白堇玥无情的拆穿她。
白暖阳撇嘴，一脸委屈，那肉嘟嘟的小脸都快皱到一起去了：“我就闻着虎儿香嘛，就想咬一口。”
“可不能咬他，多恶心。”章晟芳皱眉：“一嘴毛……”
这惹得白堇玥都笑了。
章晟芳见她笑了，和白暖阳对视一眼，终于松了口气。
“小暖阳越来越胖了。”
她已经抱不动了，就抱了这么一会，章晟芳已经手酸了。
“暖阳可以自己走，不用姨姨抱了。”
白暖阳很懂事，接过章晟芳手里的荷包，扭着胖乎乎的身子就往屋里跑。
章晟芳揉着发酸的手臂，看着那红色的小身影，笑得无比满足。
“知道自己抱不动，还非要抱。”
“暖阳这才五岁，我再不抱，将来更抱不动了。”
“慈母多败儿。”
白堇玥不轻不重的责备了一句，又打开了章晟芳带回来的包袱。
“银子不够了吗？”
见她买的布匹少，白堇玥问道。
“够呢。”章晟芳不甚在意的说道：“我就是衣裳够多，就只买了一匹布。”
一匹也只够给白堇玥和白暖阳做衣裳了。
“你不必节省，该花的花，我再去挣就好了。”
“行了我知道了，我是真不缺衣裳，缺了定会买的。”
章晟芳说完，眼里带着担忧看向屋子：“你说暖阳，是跟你一样吗？”
白堇玥皱眉，也很苦思：“她体内有着吸血鬼的毒血，但又是妖身，这几年也修了一些灵力，虽不用靠人血饱腹，但吸血鬼的本事，她都有，只是不知是不是蛇身。”
五年来，白堇玥住在这无名的林子里，和修炼的老虎一家做邻居，老虎一家也教了白暖阳不少修行的口诀。
“可她还是想咬虎儿，堇玥，她是不是也想要喝血？”
“应该是吧。”白堇玥不是很在意：“我回头跟她聊一聊。”
一听这话，章晟芳有些急了：“你别吓着孩子，好好跟她说。”
“你这样会把她宠坏的。”
“才不会，我们暖阳多懂事。”
章晟芳说完又往屋里去了：“暖阳，姨姨给你做新衣裳了，你看看喜不喜欢这样子的。”
白堇玥那清冷的脸上，柔和了不少，这样的生活，是她一直以来所向往的。
白暖阳对着镜子，鼓着气，两腮都憋得有些红了。
最后气馁道：“娘亲，我还是遮不住眼睛。”
看她这小模样，白堇玥对她招了招手。
那重重的一团扑在了她怀里。
“不要急躁，你已经能隐住额间，眼睛也快了。”
“可是暖阳也想跟娘亲一起出去玩，暖阳想赶紧学会。”
她说完，又气鼓鼓的对着镜子，越着急越容易乱，眉心的印记一会显现一会消失的。
不一会，那粉嫩的脸上布满了汗珠。
白堇玥也心疼，在这里呆了五年了，一步都没出去过，因为眉心的印记，还有那双异瞳，所以一直没有见识过外面。
她起身走到小家伙边上，一把抱起她。
不过五岁，起码有四十斤了，但白堇玥抱起就十分轻松。
可是小姑娘似乎不喜欢她抱着，撇撇嘴：“娘亲，你身上好凉。”
白堇玥：“……”
被自己亲闺女嫌弃了五年了。
她有时候真的很怀疑，这丫头到底是不是蛇族，蛇都喜凉，偏她喜暖。
白堇玥故意板着脸：“那娘亲以后再也不抱你了。”
白暖阳吓得眼睛瞪大，忙搂着她的脖子，然后在她脸上大大的亲了一口。
“娘亲不要，暖阳就喜欢娘亲抱。”
说完又贴着白堇玥的脖子，亲昵的扭啊扭。
白堇玥无奈，在她屁屁上轻轻一打：“别噌了，娘亲哪有那虎儿香。”
那小模样瞬间惊住了，随后贼贼一笑：“嘻嘻，被娘亲看到啦。”
“虎儿是男生，你不能像对娘亲和姨姨这般跟他亲近知道吗？”
白暖阳还小，并不懂这些，但是白堇玥说的，她都会记下。
乖巧的点点头：“娘亲，我记住了，我以后绝不会抱着虎儿蹭了。”
白堇玥摸了摸她那又黑又长的头发，绸缎似的，不像她的发，有些偏棕色，倒是更像九御。
想到这里，她心里还是有些怅然，那个男人，挺记仇的，这么多年了，还不忘找她们。
“暖阳，你真觉得那虎儿很香吗？”
“香啊。”
“你是不是闻到了他的血，很想喝？”
白暖阳歪着脑袋，眉心的莲花印记动了动，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嗯嗯，特别想喝。”
“娘亲跟你说，外面比虎儿香的妖，多了去了，你若真想喝，将来有的是机会尝一尝，但是现在呢，你还小，还没长大，可千万别去碰血，万一碰了长不大了可怎么办？”
白堇玥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了，吸血鬼一旦开始就定型了，虽不知白暖阳是个什么情况，但是她不敢随意让她尝试。
万一女儿就这么大了，虽然于她不觉得有什么，但是怕孩子长大了，心智成熟了会遗憾。
第92章
娘亲好小气
“娘亲，碰了血就长不大了吗？”
“你看看娘亲。”白堇玥指着自己的脸：“娘亲一千多年前就长这样了。”
白暖阳托着肉乎乎的腮帮，想了想，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啊眨。
“那我也要长到娘亲这么大，才去碰血。”
说完又苦恼了：“可是娘亲，我都不能出去，就见不到外面那些好闻的妖了。”
其实将白暖阳藏起来，白堇玥是有私心的，不论九御对她是利用还是另有深意，她都害怕白暖阳的存在被九御知道。
“开饭了……”
章晟芳的叫喊结束了白暖阳的担忧。
火红色的身影微微一闪，已经站在了章晟芳身边。
那速度，要不是穿得红色衣裳，肉眼都看不清。
“姨姨，我们吃什么啊。”
“今日姨姨做的红烧肉。”
小脸在听完红烧肉后，立马就垮下来了。
“怎么了，我们暖阳不是最喜欢吃红烧肉吗？”
白堇玥悠悠走来：“她不是不喜欢红烧肉，是不喜欢你做的红烧肉。”
章晟芳脸一红：“我最近有进步了，暖阳你尝尝。”
“盐少了些。”白堇玥只看了一眼就很肯定的给出了结论。
小小的肉乎乎的手在拿起筷子的瞬间就犹豫了，一副委屈的模样看着那碗色香俱全的红烧肉。
“我尽力了，都是按照你平日里做的学的。”
白堇玥看着白暖阳那可怜的模样，无奈轻轻摇头。
她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吃货，不好吃不入口的那种。
端起了那碗红烧肉：“我去重新做。”
蓝色的眼眸瞬间就亮了：“娘亲，我还要糖醋排骨，红烧鱼头，玉米烙，鸡蛋饼。”
白堇玥不说话看着她，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白暖阳脸上的笑渐渐收敛。
“娘亲，我就要红烧肉，红烧肉就够了。”
白堇玥不轻不重嗯了一声进了厨房。
章晟芳笑着对小丫头招招手。
那圆滚滚的一团坐在她的腿上，着实的有分量。
“姨姨，娘亲好小气。”
章晟芳宠溺的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你忘了上次吃多了肚子疼了？”
“那是娘亲做得太好吃了，我就忍不住都吃了。”
“可肚子疼你会很难受啊，你娘亲也担心你，暖阳啊，日后吃东西，得控制住些。”
这话刚说完，那双异瞳里渐渐明亮起来，小鼻子吸啊吸。
“玉米烙，姨姨，是玉米烙。”
章晟芳一把拉住她：“你就别去了，在这等着就好。”
上次进了厨房偷吃，不小心烫了手，从此白堇玥就禁止她进厨房了。
“娘亲最好了。”白暖阳笑得可爱，对着厨房方向轻声说道。
章晟芳见那张小脸渐渐委屈下来，揉了揉问道：“你娘亲说什么？”
“娘亲说玉米烙不是给我吃的。”
章晟芳噗呲就笑了：“你昨日才吃过的。”
“可是我就想天天吃娘亲做的玉米烙啊。”
白堇玥端着红烧肉和玉米烙进来时，那一脸委屈的小脸，伸长了脖子，见到她手中的盘子，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娘亲，这玉米烙真的不是给我吃的吗？”
白暖阳不死心，又追问。
白堇玥放下那盘红烧肉，帮她盛了一碗饭，放下后才说道：“待会给虎儿送去。”
小丫头眼睛一亮：“好……”
“不准偷吃。”
那眼睛瞬间就黯淡了：“好嘛，我不偷吃。”
不过委屈就一瞬，那红烧肉入了口，两眼瞬间就弯了，眯着眼满足的塞满了腮帮。
章晟芳吃了一块，轻轻点头：“堇玥，你这手艺，我这辈子怕是都做不到。”
就看看白暖阳那肉乎乎的模样，就知道白堇玥的手艺了，这么多年，但凡经过白堇玥手的食材，没有一个不是绝味。
白暖阳吃好后，拿着篮子就往外跑，一瞬就没了影子。
白堇玥淡淡说道：“擦嘴了吗？”
火红的身影又一瞬出现在屋子里，章晟芳赶紧拿着毛巾给她擦嘴：“待会给虎儿道个歉知道吗？你昨日欺负了人家，可不能再欺负他了。”
“嗯嗯，姨姨我待会就回来。”
“路上慢些。”
她话还没说完，人影已经没了。
白堇玥看了她一眼：“人已经到了。”
章晟芳轻笑：“我知道，我就是习惯了。”
白堇玥看着她收掉桌上的碗筷后，又进屋拿了篮子要出去。
每年的今日，她都会下山去一趟。
白堇玥敛眸：“又要去吗？”
章晟芳眼神闪躲：“我下山给暖阳买些东西。”
篮子里的是什么，白堇玥不用看，都闻到了。
有些事，压在心里五年了，她一直犹豫要不要说，可一直没敢开口。
章晟芳还没出门，她叫了声。
“晟芳……”
“嗯？可是有什么要买的？”
“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章晟芳先是诧异，随后一脸平静：“我知道的。”
“你知道？”
“当年那稳婆死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白堇玥想了片刻，那稳婆的死状，倒是和周家那三个一样，也难怪章晟芳会想到了。
“我一直欠你一个解释。”
章晟芳摇摇头，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我查案的时候，是恨过凶手的，恨凶手太过残忍，可是后来我才知道，他早已买了凶，准备日日到衙门闹我，堇玥，我知道你的性子，做什么从来不说，你杀他们，是怕他们为难我吗？”
“嗯。”她轻声道：“之前一直没说，我怕你生气。”
“我了解你，怎会气你。”章晟芳叹气：“终究做一家人那么些年，我去给他们烧点纸钱。”
“早点回来。”末了又加了一句：“遇到危险赶紧跑。”
“我一个普通人，不会引起注意的，你放心吧。”
章晟芳的身手不错的，这么些年，来来回回倒也没被发现，只是最近妖族的动静有些大了，白堇玥有些担心。
章晟芳走后，屋子里就只剩下白堇玥了。
那挂在墙壁上的铃铛响起时，屋内很快一个人都没有了。
一棵巨大的桂花树下，背手而立的男人，一身白衣，随着风动翩然，带着仙气般，那么清然。
第93章
你爹是蛇妖
白堇玥没有走近，远远的站着。
男人转身，一见到她，瞬间就笑了。
“堇玥……”
对于这么熟稔的称呼，似乎从五年前起，她和章晟芳被蛇族紧追着，是颜修帮她摆脱了，还在这里安了身。
“今日怎么来了？”
白堇玥故意没有去看他那带着深意的笑意，只是淡声问着，就像朋友之间的问候一般。
颜修微微有些失落，又很快一如往常般的笑着：“好两日没来看你们了，今日路过，便想着上来瞧瞧。”
“我们都挺好的。”
“暖阳呢？”
颜修刚问完，一个火红的小团子猛然奔了出来，直冲颜修怀抱。
“颜修，颜修。”
颜修一愣，手却是快速的接住了那一团，看到那红润又肉感的小脸，他眼底都是宠爱。
细细的帮她擦掉了薄汗：“怎么跑这么急，摔了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