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朝沅在一旁吩咐朱银道:“你是个聪明人,今夜之事,该如何应对,你是知道的。”
朱银垂眸道:“臣明白,空贵君伤情复发,险些丧命,太医院救治一夜,才好不容易将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只是这腿,日后怕是再也不能跳舞了。”
朱银顿了顿,又道:“不过陛下放心,若您还想要看空贵君一舞倾城,臣可去民间寻名医,亲自为贵君诊治,将来,或许还有机会。”
朝沅笑了:“就按你说的办吧。”
朱银点头称是。
“一会儿包扎好了,你就在隔间休息一夜。若是饿了,芒望总管自然会为你准备膳食茶水。今夜,怕是要辛苦你了。”
朱银恭谨开口:“陛下恩德,臣不辛苦。”
朝沅在偏殿待到子时,无趣之时,还看着牧子期为她作画。
画中人慵懒随意,惟妙惟肖,朝沅甚是欢喜,夸赞他道:“日后朕的画,倒是可以都交予你来画。宫里的画师,不及你十分之一。”
牧子期浅笑一声:“陛下谬赞了。”
空飞沉在一旁酸道:“牧大人聪明绝顶,自幼便有天分。这些年,把所有的本事,都放在争宠上了吧。臣君倒是突然明白,自己为何比不过他了。”
朝沅抬眸笑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也聪慧绝顶,舞艺超绝。”
空飞沉见朝沅开了口,也难免开始炫耀起自己的本事来:“臣其实马上功夫也极好,棋艺也不差,只是总也没有机会向陛下展示。”
朝沅眼下待他倒是极为温和,她冲着空飞沉道:“你好好养伤,日后会有机会的。”
空飞沉眼神亮了亮,期盼道:“真的吗?”
朝沅笑了:“自然,一切等你伤好了再说。此番你伤愈之后,也不必再带着那囚锁了,朕会许你些自由,你要好好珍惜,莫要辜负。”
空飞沉腿不能动,却还是坐在那给朝沅行了一礼:“臣君必不会让陛下失望。”
朝沅是后半夜才带着牧子期回寝殿休息,这一夜劳累至极,朝沅也没了旁的心思,抱着小郎君便安稳地睡了。
次日,朝沅用完早膳之时,元鹤轩还在外面跪着。
他面色发白,看样子就快要受不住了。
朝沅行过他时,倒是微微站定,元鹤轩咬紧下唇,竟一句求饶的话都没说。
朝沅等了一会儿,倒是先开口道:“朕可没让你跪。”
元鹤轩这才出声:“是臣君自己要跪。臣君罪无可赦。”
朝沅这才起身离开。
早朝之上,多位大臣联名弹劾元堂以及王君。
其中这最厉害的,莫过于元堂的姨母元阳。
她本是兵部尚书,又因王君入宫,让她屈居元堂之下。
元老将军在世之时,便与她这位姐妹不和。元老将军亡故之后,元阳也没少欺负他们姐弟。
如今见元堂和王君犯了错,自然要见缝插针,恨不能将人从兵部尚书的位置上薅下来。
元堂自知有罪,便跪下道:“臣有错,请陛下重罚。只是王君身子骨弱,还请陛下网开一面。”
费酒轻哼一声:“姐弟两个一团污秽,宫里宫外联合着兴风作浪。臣请陛下,切莫轻饶了这二人。”
一向上朝不言的许大人,这会儿也开口道:“陛下,王君失德,若不严厉处置,恐后宫不安。只是中宫之位,若轻易变动,恐生大变。”
朝沅轻笑一声,道:“许大人放心,朕还没有想到这一层。”
朝沅这话一出,元堂默默松了口气。
元堂跪伏在地道:“陛下,王君生性纯良,都是臣的错,是臣在宫外胁迫印太医,请陛下降罪。”
朝沅见她自己揽了所有罪过,便道:“既如此,你便在府中好生思过,兵部的事,暂且交由元阳处理。”
元阳大喜过望,忙俯身跪地道:“臣必当尽职尽责,不忘陛下恩典。”
朝沅才刚刚下朝,芒望来报:“陛下,王君在太极殿前晕倒了,已经让太医过去诊治了。”
朝沅轻“恩”了一声,这才道:“那就让他好好休养,切莫怠慢了。”
芒望垂眸称是。
朝沅昨夜未休息好,这会儿头晕脑胀,牧子期上前帮她按着太阳穴,劝诫道:“奏折是批不完的,陛下要不然就先休息一个时辰,等您睡好了,再起来批阅不迟。”
朝沅没动,牧子期便将人打横抱起……